身邊的溶洞濕氣濃重,身邊滴嗒著水聲。
趙櫻祈緩緩睜開雙眼,眼圈微紅,不知為何,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側過頭,只見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正躺在她身邊。
他微微側著頭,臉色在這昏暗之中顯得格外蒼白。溶洞中的水把他的頭發浸濕,凌亂了一地。
“唔…”趙櫻祈掙扎著爬起來,小小的身子一翻,努力了一陣,終于坐了起來。
“呼呼——”她靠在身后濕冷的巖石上,狠狠地喘息著。
腿忍不住伸出去,落到他的右臂上,然后把他往外推。
再往前一點,下面就是一個滑波,下面是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很深很深。
她使盡了自己所有力氣,一點點地把他推出去。
可把他推到邊沿,只差一步,他就會落下去之時,她卻動不了了,只怔怔地坐在哪里。
木木地坐了不知多久,最后淚水終于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嚎哭出聲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壞…要把人給摔死…”
她縮卷在濕冷的墻角,哭得天地無聲。
躺在滑坡邊沿的梁王仍然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袖子里的手卻緊握著,微微地顫抖。
“啊啊,找到啦——”上面一陣陣激動的人聲響起。
接下來,便是一道繩子做的軟梯子垂了下來,幾名粗使太監跳下來。
“啊呀,殿下!”看到梁王竟然躺在滑波邊沿,大驚失色,連忙沖過去,背著梁王往下面爬。
趙櫻祈卷縮著,見怪不見地看著。
上面一陣陣驚呼熱鬧,最后才有人下來:“還有小王妃。”
然后背著她上去。
上到地面上,一群人圍著梁王轉,趙櫻祈默默地看著,不作聲兒,只默默地抬頭,看著立在不遠處的大佛。
她摔死了,但又摔活了。
可若還是回到這樣的牢籠里,她不想活。
“太醫,如何了?”正宣帝在那邊急道。
羅醫正說:“皇上放心,王爺只是摔著了,暈了過去。”
“那就好。”正宣帝急急松一口氣。
鄭皇后道:“快,抬到房里。”
一行人連忙抬著梁王離開。
魏嬤嬤走到趙櫻祈身邊,只見趙櫻祈呆呆愣愣地坐在地上,身上到處都是擦傷,渾身濕淋淋的,急道:“小王妃快上來吧,老奴背你。”
然后彎下身。
有兩名宮女拉著趙櫻祈起來,讓趙櫻祈趴到魏嬤嬤背上。
回到安排給梁王的院子,梁王已經被換過衣服,躺在床上。
趙櫻祈被放在椅子上,羅醫正這才抽出空來給她瞧。一看便驚了:“小王妃腿摔著了。”
魏嬤嬤一怔:“是嗎?”
羅醫正掀起趙櫻祈的褲管,只見左腳腕腫起了一大塊,顯然是落下時崴著了。腫成這模樣,一定很痛。但奇怪的是,趙櫻祈竟然也不叫痛,也不哼聲。
“小王妃,痛嗎?”魏嬤嬤道。
趙櫻祈這才感覺到腳痛了,點頭:“嗯。”
羅醫正擦看了一會才道:“不要緊,只是崴著,沒有斷。”
“那請醫正好好包扎。”魏嬤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