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貴女們面面相覷,葉薇采已經來到了葉棠采身邊,見褚妙書一臉信心十足的模樣,不免擔心,輕輕地拉了拉葉棠采的手。
站在對面的葉梨采和包琪狠狠地松了一口氣,接著便一臉的幸災落禍。
剛剛差點讓這賤人反擊回去了呢!
但現在瞧著,太子還是非常寵愛褚妙書的,否則褚妙書不會信心十足。
而且,褚妙書再是個妾,也是真的入皇家玉碟的,不是普通妾室可比。
剛剛秦氏開口明顯想伏軟,但葉棠采卻得理不饒人,簡直是把褚妙書的臉面扔地上踩。
再怎么說,褚妙書也是太子府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太子覺得顏面盡失,自然要拿葉棠采出氣。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稀薄,各人用各種眼光打量著葉棠采和褚妙書。
等了一會,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高唱聲:“太子殿下駕到。”
眾人回頭,太子快步走來,一身鴉青天絲錦圓領蟒袍,長相儒雅俊逸、體型挺直,把身為一國太子的大氣與厚重之感體現得淋漓盡致。
但眾人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馬上就被他身后之人吸引。
只見那是個十八九歲、容貌華貴的少年,深沉的玄色流紋箭袖勁裝,領袖暗紅溜邊,赤金荔紋角帶封腰。隨著他的走動,袍服微漾,身后墨黑長發輕拂,姿態綽約,神采勃發。
不是別人,正是褚云攀。
在場好些貴女看到容貌清艷的褚云攀,眼神便有些熱切。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鎮西侯。”在場的夫人和貴女們連聲行禮。
褚云攀的目光落在葉棠采身上,原本華麗冷沉的眸子,帶上點點溫柔的笑意。
褚妙書和秦氏見褚云攀也來了,便是怔了一下。
但現在褚妙書也顧慮不了那么多,她現在只想治死葉棠采,讓太子替她出氣。
就算褚云攀在此,也不過是個侯爺而已,這個天下,都是太子的。
褚妙書便嬌呼一聲:“殿下…”
說著就站了起來,奔了過去,一下子就撲到太子身上,哭了起來:“殿下…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周圍的人嘴角抽了抽,這病裝得…也裝好一點吧!其實就是想太子為她做主的而已,但也太明顯了。
褚妙書突然撲過來,而且當著這么人的臉面,她這一聲嬌呼,叫得要多作有多作,太子一時之間也尷尬了。
“何事?”太子道。
“殿下…今天臣妾開賞花宴,臣妾是殿下的側妃,是皇家之人…但卻有人說…不給臣妾行禮…說臣妾就算嫁給太子,也不過是個低賤的妾而已…”說著,淚水就不斷地往下墜,避重就輕的。
葉棠采的品級是比她高又如何,現在太子寵她,就連當初給太子妃敬茶,太子不能陪著她一起進屋的規矩太子也為她也破了。
明知道琴瑟是無辜的,太子也幫著她驅趕琴瑟,狠狠地打了太子妃的臉。
就連面對太子妃,他也讓她仗著他的寵愛而胡作非為,幫著她打太子妃的臉。
更何況是一個葉棠采!
太子見褚妙書居然在這里受了委屈,也是真的惱了,而且還當著褚云攀的臉,太子自然不能讓褚云攀的妹妹受委屈!便皺著眉頭:“誰?哪個敢對你不敬!”
“這…我都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嗚嗚…”褚妙書說著就嗚嗚哭起來,指著葉棠采:“就是她!說我只是個賤妾…不對我行禮…”
太子一怔,只見褚妙書居然指著的是葉棠采,整個人都驚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她就是仗著是我嫂子就欺負我…說我是賤妾…嗚嗚,殿下,殿下你一定要為我作主啊!”褚妙書哭著說,眼里卻閃過得意。
太子整個人都驚了,低頭瞧褚妙書,見她眼里閃過猙獰,又見周圍的貴女個個神色古怪,葉棠采艷麗的眸子卻是帶著嘲諷。
葉棠采冷笑:“今天我們應了褚側妃來參加賞花宴,誰知道,褚側妃好大的派頭啊,一過來,就讓我給她行禮,說規矩就是規矩,可不能仗著親人而壞了規矩。否則,那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呵呵,我說我是正一品,她是正二品,比她品級高。她就哭著自己是皇室,代表皇室尊嚴,還哭著讓太子替她作主呢!殿下,你總算來了,快給她作主吧!”
太子聽著葉棠采的話,越聽越是心驚膽戰,再看葉棠采那嘲諷的模樣,就知道,這是真的,不是姑嫂之間鬧著玩兒。
想著,太子儒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褚妙書與褚云攀之間的矛盾,他早知曉了。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些內宅之事。
男人大丈夫該以大局為重,這些小打小鬧,在前程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褚云攀是個要那建功立業的人,而褚妙書卻仗著褚云攀的勢而嫁入太子府,兄妹倆利益是一致,也相輔相成,互相成全和扶持才對,哪里想到,褚妙書居然玩這一出!
太子整個人都懵了。
這時,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褚云攀已經走了上前,拉著葉棠采的手,一張清艷華貴的臉冷若冰冷,微微往上挑的眸子寒芒拼裂,落在褚妙書身上:“呵呵,側妃真是尊貴啊,恕我們高攀不起,以后,我褚云攀沒有你這個妹妹。”說著又望向太子,“殿下,微臣是來接棠兒的,現在接到了,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拉著葉棠采轉身離開。
周圍的人看著,俱是倒抽一口氣。
太子臉色一變。
“你——”褚妙書卻是小臉有些猙獰,立刻又楚楚可憐地看著太子,跺著腳哭起來:“殿下,你瞧瞧,他們就這樣欺辱我,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太子看著她這副模樣,大怒,猛一個耳光就抽了過來,“啪”地一聲,褚妙書被打得整個身子一翻,就摔到地上去。
“書姐兒!”秦氏大驚失色,猛地沖了過來。
秦氏想要扶褚妙書,抬頭卻見太子那張儒雅的臉冷冷冰冰的,就嚇得止住了腳步。
褚妙書更是整個人都呆了,又是委屈又是驚怕…
殿下,怎么能怎么打她了?殿下明明那么寵愛她…
不該是這樣的啊…明明該是那樣才對…
她受了委屈,被葉棠采欺負,太子殿下來了,不應該說:“她不夠資格讓你行禮吧,那我可以了?”然后把她抱在懷里,讓葉棠采不斷地在他們面前磕頭,然后再問她滿意不滿意。
按她的想像,該這樣才對,怎么能…
“你個賤人…”太子正要罵她,但到嘴的話卻卡在喉嚨里,如果他說得太過了,便顯得他好像是為了巴結和拉攏褚云攀而娶褚妙書一樣。雖然這是事實,但卻不能直白地說出來,只冷喝一聲:“你是本宮的側妃,也是個妾。你有品級,貴夫人們都得給你見禮,但那是你的嫂子!你竟敢如此目無尊長!而且,那是正一品的夫人,品級本就比你高,你還想如何?給本宮滾回去好好面壁思過!”
說完,就拂袖而去。
太子一離開,秦氏便滑倒在上,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了,更別說是去扶褚妙書。
周圍的貴女們看著褚妙書滿是幸災落禍,有些都垂頭掩笑了。
她們早就瞧褚妙書不順眼了。入門第一天,就攆了太子妃的親信,騎到太子妃頭上去。
可知道,在座的貴夫人全都是正室,貴女多的是嫡女,哪里瞧得上她這般小妾欺壓正妻的行徑。
奈何褚妙書到底是太子側妃,而且還有褚云攀這么一個大倚仗,自然個個對她笑嘻嘻的。
哪里想到,她居然要拆自己的臺!居然讓葉棠采給她伏低作小!
明明該伏低作小的是她褚妙書才對,現在居然反了過來,這真是把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葉玲嬌看著她們,嗤一聲冷笑:“明明靠著云攀才抬高了身價,才嫁入了太子府,不小心地巴結他們夫妻就算了,居然還想讓人家跪你?你腦子塞的是米田共吧?呵呵,我真是長見識了。”
“這賞花宴也開不行了吧,咱們走吧。”陳夫人說著,就扶著葉玲嬌。
葉微采和齊敏連忙也跟著她們一起走了。
張曼曼、包玥和烏雪梅三人站在人群后,看著褚妙書被打,瞬間揚眉吐氣,心中的一大口怨氣終于散了開來。
張曼曼低聲冷笑:“嘖嘖,原來她請咱們過來,是為了看她出丑的,真是多謝邀請了。”
包玥眼里閃過笑意,“這真是用生命在給咱們演大戲。”
“呵呵呵,今兒個的好戲是真是精彩萬分,比以前的淮芳樓唱得還好聽。咱們快走吧。”烏雪梅道。
一行人便也往外走了。
不遠處的葉梨采和包琪看著褚妙書狼狽地坐在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結果居然又成了這樣,葉棠采不但沒有受辱,反而長臉了,連褚妙書這個側妃都因此被打。
二人小臉鐵青,也無法呆了,轉身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