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德就以為,她一定是沒有吃,或是吃了一點,把綢的稀飯都留給自己哪里想到,人家不是為他好,而是躲到一邊吃獨食呵呵,他為她在外擺攤,她給他吃白粥青菜,她自己躲在一邊,拿著他用命換的辛苦錢偷吃雞肉這堆雞骨頭像最后壓垮他的稻草一樣,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啊啊啊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整個永存居,回蕩著他的哀嚎聲。
這些年,他都瞎折騰了什么 葉承德被殷婷娘背叛得連渣都不剩,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葉棠采耳邊。
葉棠采正坐在羅漢榻上看話本子,慶兒站在一邊報告著。
葉棠采聽著便冷哼一聲“自作自受殷婷娘果然不負所望,這結局我滿意得緊呢”
慶兒道“可惜太太到了凌城,否則也讓她親眼瞧瞧,嘖嘖,那實在太精彩了”
這時惠然走進來“姑娘,明天就是中元節了,咱們也該準備一下過節的東西。”
“嗯。”葉棠采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去年我去了城郊上墳呢今年也去吧秋桔,你去準備一下。”
秋桔聽著,小臉就僵了僵。
那個荒野的小墳,是三爺的姨娘的,聽說那是窖姐出身難得三爺現在爭氣了,能不提起就不提起吧,否則又被人嘲諷了姑娘倒好,居然說要去上墳如此,不是又要驚動太太嗎 明天太太不知會如何陰陽怪氣地嘲了。
七月十五中元節,葉棠采準備了一些祭品,前往城郊上墳。
來到那一片荒野,一如既往的到處雜草叢生。
秋天的涼風把青青綠草吹成一片荒蕪的白黃之色。
葉棠采提著小小的花籃,長長的白色撒藍色小花的錦素緞裙子,一路拖曳而過,沾上不少的草綃。
來到上次那個小小的墳包頭處,只見墳包埋在紛亂的雜草叢中,都快要淹沒掉了。
上面的木牌已經失去了顏色,一如既往的破舊。
但在木牌下面就放著一個小小的花環,白色、紅色、藍色各種廉價不值錢的野花編織成一個花環,靜靜的放在那里,給這個死寂的墳包添加了一點點生氣。以此昭示著,還有人記得她曾經存在過。
究竟是誰葉棠采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多在意。
她把祭品放下后,就跟惠然秋桔一起清理周邊的雜草,等上了香,燒了紙錢就離開了。
出去上墳這件事,葉棠采沒有稟報秦氏,但時節跑了出去,誰都會注意到,葉棠采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
溢祥院那邊收到了消息,秦氏就冷哼一聲。
楚妙書坐在下面的圈椅上,冷笑著說“不過是一個妾,一個姨娘而已,他的母親可是娘你,在中元節的居然去給一個妾上香那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下人,他們有沒有把娘你放在眼里這可是大不孝的罪”
坐在下面的白姨娘臉色僵了一下,有些無語,只是淡淡的說“咳,去年是太太叫他們去的。”便沒有再多說。
褚妙書的小臉僵了一下,有些氣憤的瞪了白姨娘一眼,卻是無法反駁。
秦氏心里也是不痛快。
的確是去年她叫他們去的,那是為了羞辱葉棠采夫婦,提醒葉棠采,褚云攀的生母不過是個窖姐讓她嫌棄褚云攀而已哪里想到,一點效果都沒有如果是她主動提出讓他們去,那是羞辱他們。而他們自己主動去,那就是對她不尊敬但去年都讓他們去了,今年他們自己去,如果她現在拿這個去挑葉棠采的刺,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秦氏越想越憋屈,偏偏拿葉棠采沒辦法,只把茶盞重重的放在坑桌上,一聲不吭的。
過了中元節,天氣越發的涼了。
整個褚家因為褚云攀首戰告捷而一片祥和。
費姨娘自從上次跑過來讓葉棠采給褚從科介紹侯門嫡女,結果以為齊敏肖想他,就嚇的再也不敢來騷擾葉棠采了。
但褚從科的年紀一天天的大,費姨娘實在急的不行,所以只好請顧媒婆尋親事。
拿著人家顧媒婆的畫冊,翻了幾個名門嫡女,讓顧媒婆上門說親,顧媒婆臉色僵硬的答應了,結果去說親,沒有一個姑娘答應的。
費姨娘氣得睡不著、吃不下。
她的丫鬟勸她“看這個情形,想要名門嫡女那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就找一個庶女吧”
費姨娘聽著臉色鐵青,滿心的不甘,她還沒有說出別的話來,那邊的褚從科已經跳了起來“不行如果是一個庶女,我寧愿一輩子都不娶。”
褚從科不憤啊 科考他已經考不過褚云攀現在褚云攀都出征了,還首戰告捷,褚從科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弟弟比下去了。
如果在婚姻上還要低一頭,這讓他的臉面往哪里擱若是如此,還不如不娶沒得讓褚云攀比下去,成為一場笑話嫡女嫡女嫡女他一定要娶一個身份高貴的妻子一定要 然后第二天,褚從科就鬧出了一場大笑話。
這天是永安侯府老太爺的六十大壽。
永安侯府跟褚家以前也算是世交,但自從褚家敗落,便沒有來往,但現在褚家又要起不起的模樣,永安侯府又跟褚家來往起來。
褚妙書正緊著尋親事,能出去的機會也出去了。
那永安侯府還特意另給了葉棠采一張帖子,葉棠采想不去都不行了。
這天一早,葉棠采便和秦氏、褚妙書姐妹和褚從科一起出門,前往永安侯府。
在這里,葉棠采遇到了許久不見的薛瑩兒。
自從四月在褚云攀狀元及第的賀宴上被褚從科退親之后,薛瑩兒的姨娘又早死了,她嫡母又不理會她,所以再也沒給她說過親事。
薛瑩兒一下子消瘦了很多,整個人形同枯槁一般。
她在永安侯府待客花園遇到了葉棠采,便微微一嘆“褚三奶奶好啊,好久不見了。”
“是啊。”葉棠采指了指不遠處,倚著假山而建的涼亭,“到哪坐”
二人就到那邊亭子的欄板上落座,葉棠采說“好久不見你了。”
“是啊”薛瑩兒點了點頭。
葉棠采跟她也不熟諗,現在坐在這里,也顯得有些尷尬。
葉棠采只好隨便聊聊“今天你們薛家姑娘就你一個來”
只見薛瑩兒的臉色更灰敗了,苦笑“我們家的姑娘就嫁剩我一個了”
葉棠采嘴角抽了抽,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今天我身邊的丫頭非讓我過來,說說不定會碰到好運氣。像我這樣的人哪里會有好運氣。”說著眼睛就濕漉漉的,一副要哭起來的模樣。
葉棠采有些無語,遇到這么喪的人,一時之間都不知怎樣安慰她。
然后薛瑩兒便低著頭,捂著臉哭“這段時間,我給二郎送過幾次信,但是他說我低賤無恥配不上他。”
給褚從科送信葉棠采更加無語了。
偏偏這時候,褚從科遠遠的走過來“弟妹,母親在那邊叫你呢”
葉棠采嘴角抽了抽,他才不信秦氏會叫她。
就算真的叫,也是交給綠枝、綠葉兩個丫鬟,再不濟也是叫褚妙畫過來,怎么可能越過這么多人,讓褚從科這一個大男人跑過來喚人。
很明顯,褚從科看見薛瑩兒在這里,所以特意跑過來的。
別誤會,褚從科才不是因為喜歡薛瑩兒,他才看不上她。
而是因為,褚從科這一段時間找人說親,說的名門嫡女全都拒絕他。
眼前這個薛瑩兒卻是他嫌棄和不要的,前一段時間,還心心念念的給他寫過信。
褚從科跑過來是找自信的,故意過來刺激一下薛瑩兒,以此撫平自己被那些名門嫡女拒絕的那一顆受傷的心。
果然,薛瑩兒看見褚從科,想起自己被退親的事情,就是傷心欲絕,又是垂起淚來。
褚從科看見心里更得瑟了,就嘲笑道“呵呵,薛瑩兒你還有臉出門呀你今天跑過來,是特意來見我的吧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才不會娶你”
說完,就賤賤地轉身離開了 薛瑩兒哭得更厲害了“從科從科”
葉棠采一噎,無語了,只安慰了一下她,二人就分開了。
路過一個涼亭的時候,又看見褚從科正跟幾個熟悉的公子聊天“剛剛又看見薛瑩兒這個賤人,一看見我就哭哭啼啼的求原諒,我怎么可能娶她”
然后跟他相熟的幾個公子不住的起哄起來,說褚從科能耐。
接下來,臨近午時擺宴之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聚在永安侯府擺宴的大廳,薛瑩兒不知怎么的就摔了一跤,不小心露出了一小截小腿。
永安侯夫人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哎喲,我的女兒呀,終于找到你了”
眾人驚 忙問怎么回事,永安侯夫人說“十八年前,我的女兒一歲,我帶著她一起去莊子上玩耍。誰知道遇到了山賊,我女兒就這樣不見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尋她。我的女兒左邊小腿有一個像月牙似的紅色胎記,這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