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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只有戰斗

  吳剛能夠回來的確超出了許多人的意料,彩葉和小沙甚至都在相互安慰著說他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在此時能夠看著他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院子里,的確是意外之喜,明明之前就連畫像都已經掛出去了,看起來好像是在祭奠舊人一般。

  吳剛看著彩葉的‘作品’想要發笑,不過眼睛落在顧益臉上,他又多了些擔憂。

  得勝關似乎總是這樣,快樂來的很快,憂傷來的更快,人們在極快的速度中出現、消失,就像院子里滿地的落葉。

  春天早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讓人感覺這一年好像在被加速,這天傍晚的時候得勝關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水并沒有因為沖散夏日里的燥熱氣息而讓人更加歡快,因為人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戰爭就會徹底爆發。

  院落里的石桌有坑,此時積了水,有雨滴下落里濺起的水花吸引了陳明光的注意。

  “不知道顧益現在怎么樣了?”他與吳剛坐在屋里躲雨,一齊望著外面怔怔出神。

  “跟那位十八樓主在一起?”吳剛只是憑著美好的愿望去想象,希望顧益可以過的好些。

  其實他們都沒有去過大雨宮,那里因為是敵境,所以被描繪成很恐怖的地方,舒樂行了大運竟然脫身而出,顧益就有些遭。

  要說叫他們相信顧益在那里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那都是不可能的,他一定面臨著一些很不好的事。

  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想法,至少陳明光是這么想的,“雖然舒樂說他很安全,但那種地方很難說。唉,我還是有些擔心。更為麻煩的是,十八樓主都沒能脫困的地方,他竟然陷了進去。”

  吳剛心思人粗一些,大抵不會想那么些,擔心之余少了陳明光的那些忸怩,“我覺得說不定因禍得福呢,十八樓主的傳說常常聽到,他跟在那樣的人身邊,肯定很有收獲!”

  話是如此不錯,如果沒有被困大雨宮,其實這樣的運氣是很令人羨慕的,但這兩人都沒有從內心羨慕已經能說明他們心中的擔憂。

  想了想,陳明光也是憋了一肚子氣,啪的一下猛拍桌子,“自十八樓主被困后,數十年來大雨宮越發狂悖無理,現在竟然又將顧益困在其中,他怎么說也是許國的傳仙才士。”

  說到傳仙才士,吳剛倒是心中也存了某種希望,“你說小苑山仙人會不會去搭救顧益?”

  “哪里還有小苑山仙人,小苑山是一定有貓膩的。只能靠我們自己的。”

  是只能靠自己。

  院子里有綠意有細雨,雨聲之下似乎讓人回到了江南,

  然而在另外一處,卻沒有這種寧靜祥和。

  沉鉤落到了紀嵐將軍的手中,他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在大雨之中總是讓人覺得更加恐怖的。

  其實屋子里沒有刑具,也沒有滿地鮮血,沉鉤更被沒有被打成一個豬頭,他只是被綁在柱子上,而紀嵐審訊他的方式,是一種靈蟻,一只靈蟻只有米粒大小,呈金黃色,控制這些小可愛的則是一位滿臉皺紋的黑臉么么,看著跟鬼一樣。

  “沉鉤,你再不說,靈蟻就會不斷的鉆進你的身體經絡,現在只是吸食你的靈氣,一會兒它們可就要吃肉了。”

  看不見刀,也不用火烤,便是這些小靈蟻讓每一個修仙之人都恐懼萬分。

  它不僅吃靈氣,而吃肉,雖然個頭小,但屬于群居,成片成片的涌進身體里,一點一點啃食人體內的器官,那真叫一種鉆心的疼痛。

  為了不致人死,有時候它們會先從不重要的地方啃起,所以但凡被靈蟻‘伺候’的人呢,有著一個特別的人生經歷,

  那就是在劇烈的痛苦之中,看著身體某個部位的消失,

  連滴血都不會流,因為它們被喝掉了。

  沉鉤確是硬朗的漢子,然而他看著靈蟻從口鼻入,感覺著它們爬進自己的耳朵,便是那一份瘙癢都叫常人難以忍受。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紀嵐嗤笑一聲,“死是這里最最舒服的事情了,你以為你想死就死的呀?”

  她此刻艷麗容顏上露出的邪笑在沉鉤看來,就是來自地獄。

  紀嵐用食指挑過一只金黃色的靈蟻,它趴在指甲上看著倒是人畜無害,“看清楚了沉鉤,金黃色的靈蟻幾乎是最高等級的了,你也看到我旁邊的么么身上有多少了,都放到你身體里的話,你說會發生什么?”

  沉鉤面色泛青,他死死的握著拳頭,雙唇忍不住的顫抖,“我是離軍的沉鉤!夜色沉鉤,絕對不會出賣同胞!”

  “好,那我也不急了。”紀嵐點頭,隨后吩咐身邊人,“么么,放出靈蟻吧,讓離國的沉鉤知道知道世間的邪惡,我先去休息兒,免得他喊叫擾人,要是你們也受不了,那就給他嘴巴塞住,我明日再來。”

  沉鉤眼底深處還是有慌亂恐懼的神色流出,甚至于都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那該死的東西最是熬人心志,

  這些人難道會放任不理他,先等著他被折磨一日嘛?

  “明天見。”紀嵐邪邪的散發出一抹笑容,食指微微一揮,那金黃色的靈蟻像餓虎撲食一樣攀上了沉鉤的身體。

  接觸的那一瞬間,他忍不住打了個顫。

  不僅僅如此,

  不遠處站著的么么蒼老的皮膚上忽然蠕動像蛻化了一層皮,其實是那些靈蟻都趴在她身體上,此時聽從她的心意成群結隊的從她身體上下來了!

  數量實在是多,以至于靈蟻之間相互碰撞還發出細細密密的微小聲響,它們鉆進沉鉤的衣衫之內,很快也爬滿他的全身!

  “紀將軍。”么么對著女人的背影問道:“我問什么,他說什么,才可以停下?”

  “嗯…就問他豐谷關派來了哪些增援吧。”

  面對沉鉤時的紀嵐還蠻囂張,但一出屋子,她的臉色也很冷峻,許國和離國的合道不多,其中十七樓主為了守衛廬陽是絕對不會動的,但大雨宮不一樣。

  此次增援豐谷關的行為比較怪,要是來一位亭主,他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通常來說是不會的,因為他們要看住邢原城的廬陽院副院長,但行軍多年,紀嵐已經習慣了往最壞的地方思考。

  而只要沒有亭主,舒樂又回來了,這一戰她還是有信心的。

  漸漸離開那個小黑屋,耳邊又響起慘叫,卻一點也沒有讓她動過惻隱之心。

  翌日,

  得勝關城頭。

  紀嵐走到賀江將軍身側。

  “一整夜他都叫的那么大聲,問出什么沒有?”

  “沒有,夜色沉鉤不是小角色,他這樣的人就算張口我都要懷疑是不是假消息。”

  “你會有辦法的。”

  紀嵐直言,“別的我都不擔心,我相信你也是一樣,江雨和泊雨都已經在大雨宮之外出現了。”

  現在最焦躁的是他們作為守方是不可能出關去的,所以不管什么布置,無論什么安排首先要做的就是在這里等著敵人過來。

  “古峰原本的計劃是用古青河誘我們出城,此計劃落空之后,我估計他不會再繼續等下去了。”賀江對于老對手的風格是熟悉的,只要要進攻,他就不會拖泥帶水。

  “就是今夜?”紀嵐挑眉問道。

  “恐怕,就是此刻。”

  因為想到這一點,賀江才在城頭上看著,他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便在這兒等著他過來。

  紀嵐望著關外一片平坦的大地,左右兩邊皆是山峰,離軍只能沿河而來,陳州盆地內一馬平川,也無險可守,

  今日白天古峰接到古青河大逃亡的消息,若立即整軍出發的話,此時應該已經快要到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

  安靜,

  廣袤的大地有著令人討厭的安靜。

  賀江有些不安的瞇著眼,他覺得古峰沒來是意料之外的事。

  “要不我在這兒看著吧?”紀嵐知道,這一整天,他都在這兒。

  然而在賀江剛轉身,還未走出兩步的時候,大地傳來了很悶的晃動感。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盯著城樓石板上的一顆小石子,

  啪嗒,

  它以一種極高的頻率被彈的原地顫動。

  “將軍?!”

  城樓上,另外一位一直跟著賀江叫陳意的年輕人也感覺出來了,他二話不說原地撲倒耳朵貼著地面。

  不久后。

  ‘轟!轟!轟!’的聲響已經能隱隱聽到。

  幾乎不用賀江去指揮,陳意就已經扯了嗓子喊了,

  “敵襲!敵襲!”

  從安靜到瘋狂,只用一瞬間。

  “離軍來了!離軍來了!”

  多余的命令都無需下達,在陳州盆地,兩軍互相有著頻繁的交戰史,以至于士兵們都該知道自己應當去到什么位置。

  整個得勝關在這一刻像是一架已經調好參數的機器,各士兵歸屬各自的小隊,第一批人已經爬上城頭,后面的也做好準備。

  同時為了防止修行者往城里扔一些破壞力強的招式,無關的戰斗人員則要一律進入地下。

  關里的修行者則要在此時盡出,他們并非一定要在城樓應敵,有的也要守著一些陣法的關鍵之處。

  這些東西,得勝關的人已經被訓練好多年。

  舒樂于睡夢中驚醒,她甚至都還沒完全恢復好,但巨大的吵鬧聲已經響徹于整座城池。

  美目一轉間就知道事情不對,“七公主!”

  ‘嘩’的一聲,舒樂一掀香被,掛在一旁的衣服、武器招手間便上了身,她開門出去正巧見到一名士兵往里沖,

  “舒大人!離軍攻城!賀將軍請你過去,他在城頭!”

  舒樂自然不會怯戰,但她首先要顧好七公主的安全。

  “好的,我與同窗交代幾句,馬上就過去。”

  “是!”

  轟!!

  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聲響,震的大地都抖動了一下,舒樂差點沒站穩。

  “舒樂!”

  七公主從屋頂上飄落,她的身后還跟著吳剛、陳明光,以及東湖院的三人,

  看來是她在睡夢中,所以動作最慢了。

  “離軍來了。”

  “沒想到這么快。”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但其實重點只有一個,那便是七公主也想去迎敵,但剩下的廬陽院三人都不大同意。

  七公主已經不想再退下去了,“現在得勝關的士兵們都看著,期待著廬陽院,我怎好在這個時候不去應敵呢?而且我也有守神境的修為,只要不是返璞,一般人也傷我不得。”

  話雖如此,但混戰之中刀劍無眼,萬一傷著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不小。

  七公主的想法也很簡單,尹氏是皇族,此時更該身先士卒。

  “這次無論如何,你們也不能攔我。”

  舒樂無奈,便吩咐道:“陳明光、吳剛,你們跟在兩側,一定不可出疏漏。”

  “舒大人!賀將軍有請。”

  城頭上的賀江喊的急,

  當然不是因他膽小,而是形勢使然。

  在得勝關的邊墻之上空,賀江和紀嵐已經飄然凌空,男的豎立持劍,頗有大將之風,女的叉腰扭臀,長發隨風飄舞。

  在他們兩個之下,土黃色的城墻高達百余尺,不僅高聳而且厚重,左右兩側向外延展一直到接上兩邊的高大山脈。

  城墻都是由特別的靈石制成,相互之間醞釀著的靈氣纏繞勾連,即便是修行者也很難將其破開,更何況為強化防守,上面還有靈符。

  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如果不難攻,又叫什么雄關。

  當然大修行者可以直接飛掠過去,但許國也不是無人。

  遠望而去,細細密密的離軍士兵正結隊而來,總共約莫有數千人,它們一齊踏地,便是‘轟轟轟’的聲音源頭。

  但士兵們并未感到慌張與害怕,因為當他們抬頭就可以看到本方的兩位返璞境!

  守將賀江!副將紀嵐!

  戰場之上,強者為尊,人們仰望著這兩人,也崇拜著這兩人。

  許離交戰已經不需要找什么理由了,還未說什么話,軍隊還未到城下,就已經有先行一步的修行者向得勝關打出氣勢磅礴的巨掌!

  賀江和紀嵐依然不動。

  城頭上,許軍軍中的守神、立心兩境的修行者也是有的,若是這些攻擊就需要他們的兩位將軍出手,那簡直是他們的恥辱了。

  “虎狼軍軍主李青榮!”

  守神境,他的身位比兩位將軍稍低,也更加靠前,此人一頭青發,長及腰身。

  “常勝軍軍主王守信!”

  守神境,他的身位和李青榮并排,此人個頭不高,臉上帶著豎跨右眼的淺紅傷痕,手中使長槍,那黑鐵槍比他人都長。

  “翼虎軍軍主史觀!”

  守神境,她也一樣飛天臨空,是除了紀嵐之外的另外一位女性,腰身之上纏繞青色綢緞,騎著長翅膀的餓狼。

  “軍主們也出來了!我們一定能打贏!”

  離軍先前攻來的巨大一掌都這三人合力輕松抵擋。

  連一片樹葉都沒能落在得勝關的城墻上。

  在更高空,紀嵐問身旁的賀江,“只來了三位,小路和小秦呢?”

  將軍解釋說:“我總覺得離軍此次進攻必然有所準備,所以留了兩軍,他們不在也沒關系,廬陽院不是支援了我們嗎?”

  紀嵐卻心底打鼓,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信任舒樂,她的狀態似乎還不是最佳。

  轟!!

  離軍靠更近時,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的靈氣,竟然有從天而降的一團團火球,火球包裹靈氣,數量繁多,范圍廣大,直奔得勝關而來。

  賀江和紀嵐都微微皺眉,古峰好像有了新的幫手,

  火熱的氣浪很快籠罩在得勝關的上空,仰望的一雙雙瞳孔里被熾熱的火眼占滿。

  “這是什么?!”

  “火神嗎?”

  “范圍這么大?”

  幾乎籠罩了整座得勝關,一旦落下去,這個地方瞬間就會化為火海,成為真正的人間煉獄。

  關里的人雖然快速的躲進地下,但此時地面上還是有人的呀!

  “我來!”個頭最矮的常勝軍軍主王守信揮搶回踏。

這是離軍進攻的三板斧,之前是平推而來的巨掌,如  今是從天而降的火球,

  “等一下。”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后便看到得勝關內的某個點有一片靈氣形成的網,并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擴展。

  砰!!!

  三道掌力托舉這張網向上,義無反顧的撞上火球,在接觸的瞬間爆開的靈氣如花散落漫天,靈氣顏色各異,有著一種難以言清的美麗壯觀之景。

  在那之后,火球上的靈氣不斷被消耗,火球不斷縮小,與此同時則升起了三道身影。

  七公主、程明光、吳剛!

  “廬陽院!是廬陽院!”

  得勝關爆發出巨大而暢快的歡呼聲。

  此后不久,一團粉色的靈氣拔地而起,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弧線的終點是賀江將軍的左側。

  舒樂,持劍而立。

  雖然沒有人規定,但這個位置,大概只有返璞境才有資格站了。

  他們要在最高處,阻擋返璞境。

  “將軍,紀學姐,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賀江哪里會在意這些,“我代得勝關的所有人感謝舒大人。”

  雖然他們兩個修為差不多,甚至于賀江可能要強一些,可他不是廬陽院出身,便不能像紀嵐有時候調皮似的喊什么‘小舒樂’。

  況且,雖然修為相同,但年紀差的也多,舒樂是有希望破入合道,襲樓主位的人在,這一點,差的就多了。x電腦端:

  “廬陽院守土有責,什么時候需要謝了?”

  “這時候就不要搞這些虛的了。”紀嵐倒是更關心別的,“小舒樂,這些天來,你幾乎是連續戰斗,狀態還好么?”

  難說處于百分之百的狀態,但舒樂感覺夠了:“紀學姐,現在也不是想狀態的時候。我沒事。”

  天空之上有多出一個人,這對于人心的激勵一下子達到頂點,甚至都不需要用什么語言去介紹或是描述。

  這里的所有士兵就都知道那是廬陽院的人。

  廬陽院一直在許國具有崇高的地位,這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便是皇帝陛下真的會把院門里的人送到戰場上,

  他們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有才之士,又有全國最好的資源,到了戰場上自然就有突出的表現。

  日積月累之后,在許國,若是有廬陽院的人支援,那場戰斗輸贏難說,但絕對不會輕易潰敗。

  就連三軍軍主,李青榮、王守信、史觀在見到將軍左側又多出一個身影之后,心里的信心都足了一些。

  修仙之路便是這樣,境界被卡住之后,你總會經歷很多個這樣的時刻:即比你小的多的人,可能修為高過你。

  三位軍主也都習慣了,他們不會以舒樂柔弱的模樣和較小的年紀去判斷這位廬陽院的天才,

  史觀自信滿滿的目視前方,“三返璞,我看離軍怎么攻我們!”

  話音剛落,三人的目光都是一滯,高空之上忽然出現一只巨大的金色葫蘆,接著潑天的巨大浪花傾倒而來。

  如同忽然把得勝關拉到了大河的決堤之口!

  “這是…什么?!”

  舒樂添了幾分認真神色,她覺得守神境的靈氣接不下這個,所以她得來。

  那樣子幾乎是一個人擋在了一座城之前。

  此刻,她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廬陽院。

  ‘刷’的一聲,她從袖口沖抽出一份白色畫卷,畫卷隨著靈氣鋪展而開,有些無限的變寬變長,

  寬到罩住了整個得勝關,長到彎曲向前一直眼神到山脈的另外一邊。

  舒樂在畫卷的下方,旋轉身體,施了靈氣暈染其中。

  呼啦!

  滔天的洪水以不可阻擋之勢潑灑了下來,但最后都被畫卷擋在了上面,就好似這副畫卷此刻成了河床,而大浪則順著河床流向了山的另一邊。

  說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地上懸河,而托住河水的是舒樂拿出的那樣東西。

  大水傾倒之后,嘩啦啦的聲響響徹于這片天地,但卻傷不到得勝關分毫。

  得勝關像一只被壓抑了的火桶,一瞬間爆發出重生后的喜悅。

  “是廬陽院的舒大人!”

  “陛下和廬陽院一定會救我們!”

  “一起殺盡離軍!”

  這人氣,看的紀嵐都有些忍不住回望那些年的崢嶸歲月了,真是令人懷念啊,被當做廬陽院寵兒的日子。

  賀江道:“人要服老,你的時代過去了。”

  沒進入合道,一切免談。

  紀嵐‘鐺’的一下額頭出現一個大黑井字,“說我老?!等了結了離人,我再來了結你!”

  舒樂身影快如閃電,解決了問題下一秒又出現在最高空,

  三人并排,則得勝關無憂。

  他們大概想給拿著長矛的每一位士兵以這樣的感覺,至少不會見到離軍就怕。

  而離軍,

  宿敵離軍已經在剛剛一系列的攻防中來到得勝關城墻之下!

  賀江所料不錯,他們也是三個返璞,

  豐谷關守將古峰、副將孫良,這已經是他們兩位的老對手了,還有一位,

  坐在一只飛翔的大鵝背上的單臂青年,他雖然和吳剛一樣,但吳剛沒得是左手,此人沒的則是右手。xwww.xm.x

  “離國的左手劍客。”

  看清之后賀江眉頭一皺,“左手劍常蒙,沒想到來豐谷關了,舒大人,務必小心。”

  這屬于廢話,這是戰場,不管對手是誰,都是要小心的。

  而舒樂也是頭次見到豐谷關的古峰。

  他的臉色不知道為什么泛著紅色,腰間也是系著紅色的束腰,整個人高大威猛,像一塊門板一樣硬朗!

  “古峰!你不好好在你的溫柔鄉里待著,又跑到我得勝關撒什么野?!”

  古峰耍的是巨長的大刀,扛在肩上,即便沒有修為,也是勇武之人。

  他豎刀向前,隨意一揮,便是一道刺眼的白色光刃,刀刃下落速度極快,沒砍動城墻,卻在地面上留下了巨大的裂痕!

  “賀江,你在此擋我太多年了,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你,沖過去。”

  別人怕他,賀江不怕他,“吹牛吧你!這么多年我打得你豐谷關都不敢出,你還想過我得勝關?!”

  “許帝昏聵,縱情于色,民苦其政,道隱于世。這樣的皇帝還有什么好的?賀江,你不要等著救援了,陛下籌備多年便是一戰定鼎,邢原城的情勢想必比此處更壞,今日,我就是要過的!”

  紀嵐幽幽出聲,“不知是誰叫給他那些文縐縐的話。沒什么必要再多說了,打就是了。”

  “有能耐你攻城!”

普通的士兵攻城,而他們要尋找各自的對手  “沖!!!”

  大雨宮。

  書雨把一紙簡言交予顧益,“比想象的更快一些,古將軍已經在今日整軍出關作戰。”

  那些殘忍血腥的畫面,傳到顧益這里就是這一片紙上的簡單一句話了。

  “你覺得誰會贏?客觀的說。”

  “嗯,我并不會因為我支持古將軍而歪曲事實。”書雨輕緩著道來,“只是從實際情況來看,對于得勝關這怎樣都算是一場硬仗。”

  顧益不覺得她騙自己,他都已經被困住,騙不到什么東西了,身體她又不想要。

  所以他信,只是有些疑惑。

  “我怎么聽說,陳州盆地并非兩軍經略重地,兩邊都是簡單防一防算個意思,怎么?為什么許軍現在會面臨苦戰了?”

  “自然因為豐谷關去的人多。兩位亭主不會到豐谷關去的,你們的副院長很厲害,不論是江雨亭主還是泊雨亭主,單對單都不是那人的對手,而邢原之戰又太過重要,所以都不會動。”

  “但是…”書雨猶豫了一下,最后也還是說了,“但是你們的陛下似乎總是避戰,所以離軍已經篤定,暫時抽調一些守神境的修士離開邢原戰場,許軍也不會主動進攻。許帝不愿意挑起戰爭,因為他擔憂宮主。”(、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兩位亭主早已現身就是為了吸引住邢原戰場許軍的主力,只要這二位在,為了保險起見,許軍著眼于全局就會傾向于讓得勝關多承擔些壓力,從而保住邢原,保住廬陽。”

  因為邢原城一旦被破,長達百里的廬陽北方土地沒有一座高山,也沒有一條大河可守,基本上就是一個大平原,任由離軍馳騁,然后一路逼近廬陽。

  那時候就是國之危機了。

  顧益拍案而起,“陳州盆地是你們定的突破口?!”

  這樣一來,那里所有的人豈不是都很危險?

  “坐下來,我們兩個都沒過去幫忙,很公平。而且…也不是說一定就勝的。得勝關是雄關,易守難攻,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個勝負。”

  顧益也是干著急,他現在也是什么都不能做。

  書雨不免想多說幾句,“你們那個皇帝,昏聵好色,工于心計,明明是個狠毒角色,你卻還替他想這么多。”

  顧益這個真要搖頭,“我可沒有忠君的思想,或者說我要認一個皇帝,對他的要求絕對會比你們心中的要求高的多。”

  “武斷,你可我們心中什么要求?”

  “仁愛、節儉、納諫。”顧益一下掰著手指頭數給他,書雨頓時噎住,對于皇帝,一般而言要求便是這些。

  仁愛,其實是要他不能亂殺他們這幫臣子。節儉就是你別花錢,納諫就是最好都聽我們的。

  續上之前的,顧益說:“我只是交了幾個許國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他們就這樣在戰爭中死去,就像我也與你交了朋友,我也不會看你死去。”

  書雨那張面罩下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感動,她倒還問著說:“可我們互相之間是敵人,就是要死一個呢?”

  “為什么非要鉆牛角尖呢?”顧益真想不通,“如果真到那種攔不攔不住,一定要去死的時候,那我也沒辦法。”

  “你!”書雨就知道這家伙沒好話,但還是被氣到,“所以你剛剛為得勝關的朋友們著急也就是一瞬間,現在又無所謂了。”

  “我與其當個只會擔心,只能祈禱的人。不如想一下究竟怎樣才能讓宮主改變心意放我出去。”

  顧益還是希望找書雨當突破口,她們都是一個族的,似乎也有相似的經歷。

  “你還在想這個事。”書雨都不知道說他什么好,“如果真的有人辦到,那也不是你。”

  “所以有人辦到過?”

  “你答應幫我殺輕風,我就告訴你。”

  最毒婦人心,真是不能得罪這些人。

  顧益記著了,“行吧行吧,我幫你了。”

  他是結交了好幾個‘好朋友’,到時候想點什么法子叫他們幫忙一起,一個輕風的命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答應你,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怎樣讓宮主改變心意了吧?”

  書雨少見的雙瞳里投射出絲絲的喜悅,畢竟可以報仇了,雖然那一點喜悅只是一閃而逝。

  “大雨宮里的人,生死、去留都由宮主一言以決,你要想讓宮主改變心意,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很難。”

  顧益壓著激動,“這事是什么?”

  書雨道:“讓宮主喜歡你就可以了。”

  顧益:???

  她的歲數能當我媽了吧?

  再說,對男人那么殘忍的一個魔鬼,跟她說點什么喜歡不喜歡的,會死掉的吧?

  “我讓她喜歡我?!”

  書雨一看就知道他誤會,“我說的喜歡不是你想的喜歡。我的意思是,你讓她喜歡你。”

  她加重了這個詞的語氣。

  顧益瘋了,“這不還是一樣的嗎?”

  “哎呀,就是對下屬的那種,你們皇帝陛下沒有喜歡的臣子嗎?像張衛雨,他之前就挺招宮主喜歡。”

  “你說的是欣賞吧?這哪里是喜歡?”顧益嚇一跳。

  但也行吧,意思差的不多。

  但張衛雨那個家伙能有什么地方招一個女魔頭喜歡呢?

  帥也沒他帥的。

  而且,顧益都沒什么機會接觸到大雨宮主,她幾乎不問俗事,所以也就對顧益不感興趣。

  “挺難的吧?”書雨瞧著沉默中的顧益。

  顧益一直不說話,他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這個事情。

  因為這看起來似乎是個比較靠譜的方法。

  “輕風兩日后就到了。”

  “我知道了。”

  要讓大雨宮主對他的印象改觀,就要投其所好,要投其所好就得了解這個人,要了解一個人,就不能聽片面之語。

  那天相識之后,顧益知道他們兩個都是修成人形的妖怪。

  顏狼其實是一只犬,但他非說自己是狼。

  長腳貓也是不服命運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山中之王老虎,而不是什么貓。

  從科學修仙角度來說,他們都和自己的理想型屬于同一科,所以問題倒也不大。

  現在的問題是,大雨宮主會喜歡什么。

  十八樓主會思考一下,顏狗和長腳貓的腦袋長得就跟擺設似的,直言說:“她什么都不喜歡,從來都不笑一下,哪里會喜歡什么?”

  然而十八樓主卻不這么說,似乎也就是他和大雨宮主有些更深的淵源。

  顧益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雖未見過白瓷的真正容貌,但是我的確是見到她笑過。”

  “樓主,那你還知道是因為什么而笑嗎?”顧益追問,“一心求仙的話,會不會是對功法、修仙之類的事情?”

  “不是不是不是。”他們三個全都快速否認,顏狗說:“早先認識的時候啊,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本不喜歡修仙的,是被逼成了蕓圣。”

  “那么她到底喜歡什么呢?”

  “emm…現在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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