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學校的日常生活

　　陳明亮的訓練計劃很快就被完善好了。

　　老師們最后還是征求了陳明亮的意見，最后決定還是以100米的訓練為主。當前的階段還是改掉身上這幾個比較明顯的毛病，后期再加練彎道技術吧。至于400米和800米，這畢竟還是小眾項目，等以后再說吧。

　　訓練開始進入正軌。

　　于是，張老師就成了陳明亮的專職教練，連周末都要過來看一看。

　　當然，在學校里也不是天天都有訓練，也有休息，也有生活。弦不能繃太緊，容易斷。

　　東山是高考大省，云陽是這個高考大省的貧困縣嗎，想要出人頭地很難，很多人改變命運的方式只能是讀書，考上好的大學。

　　因此，云陽一中的學習課業壓力就尤其繁重了。

　　在這里，不要談什么素質教育，也不要談假期，雙休日什么的更是別想。

　　在云陽一種讀書，他們的放假規則是一個月只放一次假，就是所謂的大周末。剩下的就是小周末了。

　　小周末就是一周七天都上課，只有在星期天的下午會少上一節課，會多余出來三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供學生出門采買，放松心情，星期天晚上的自習課是要上的。

　　所謂大周末放假，也不是全天都放假。就是每四周，會給離家遠的學生一個回家放風的機會，這一周的周六只上上午的課程，周六下午就放假了，然后周六晚自習，周日的上午，周日的下午全部放假，加起來是會放一個周六加周日，但是周日的晚自習是照樣上課的。

　　云陽一中的初中部相對寬松一些，也分大小周末，不過遇到大周末就是兩天休息，遇到小周末就是周日休息。還不錯，每個月有5天假期。

　　陳明亮的訓練是從周一到周六，星期天是自由安排。

　　因此，這個周末的上午就沒有訓練，也沒有課，這個周末的下午也沒有訓練，也沒有課，真好。

　　陳明亮這才算是得空出來放個風，每天的生活節奏真的緊湊。突然節拍變得好快，人還是感覺有些精神疲憊。

　　初中部都是本地走讀生，又是小孩子，沒有多少共同語言，陳明亮看著他們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雖然自己沒有過孩子。

　　經過這幾天的訓練生活，他已經認識不少體育隊的同學了。算是熟了，關系卻一般。

　　關系最好的反而是一個叫張楓華的體育老師，去年才畢業，作為一個萌新教師，還散發著中二氣息。他總是自稱風華絕代，玉樹臨風。

　　生活不只是訓練。

　　這天下午就沒有訓練，天天緊繃的神經，也需要放松一下了，倆人約好出來逛一逛。

　　兩個人住的并不遠，張老師住在家屬區的單身宿舍，家屬區隔壁就是體育館，體育館的一樓有體育器材室，然后其中一間房就是陳明亮住的清潔雜物間。

　　早晚的時常都能碰到，也給了兩個人深入交流的機會。

　　這才沒幾天就成了朋友。張楓華有逗比屬性，看長相也不覺得陳明亮是小孩子，陳明亮性格已經偏成熟，跟小張老師也聊得來。

　　出門自然是先要改善伙食的。倆人出門，直奔到西門街，找到那家著名的羊肉館，一口氣喝了二斤羊肉湯，每個人還吃了幾個燒餅。

　　不熟悉的人可能要問了。羊肉湯怎么能論斤買呢，在北方還真是！

　　比如，三五好友去羊肉館喝羊肉湯，店主就會問，喝多少，喝二斤半。店主就稱兩斤半的羊肉出來，切碎了混合粉條之類一起做湯，至于想喝幾碗，這就隨你了，水還要錢嗎難道。

　　吃的好飽，逛逛街吧。

　　現在的縣城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挺貧瘠，沒目標的話確實也沒什么好逛。

　　不過，現在開始有網吧了，陳明亮對這個興趣并不大，以前自己住處也買了電腦，曾經也打過一段時間的魔獸，并不沉迷，現在的電腦配置能干啥。

　　倆人還是進去看了看，就四臺電腦，已經都被人占了，其中兩個人在那里練習一指禪，另外兩個也不知道在鼓搗什么東西，網絡都沒有，現在也不叫網吧。這就是個游戲廳，加了幾臺電腦而已，改名叫做電腦游戲室，其實還不如傳統游戲機好玩。

　　小張老師也是個半大孩子，以前也是愛玩的。倆人買幣，玩起了三國志，恐龍時代，西部牛仔。

　　倆人熱情高，水平卻都不高，很快買的幣就死完了，也懶得再買，過過癮就行。

　　從后門出去，我靠，別有天地呀，后門口就是一家錄像廳，這么隱蔽的嗎。

　　2塊錢一場，價錢也不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會播放福利片的錄像廳。

　　倆人還都沒去過，小張是血氣方剛，陳明亮是指聽說過，沒見過，因為這種錄像廳沒幾年就淘汰了。

　　真是滿懷期待呀，畏畏縮縮進去了。

　　過道很長，里面很黑，到了播放時，一排排的塑料凳子，坐了不少人，前面只有一臺21寸的彩電，下面是一個錄像機，這是啥呀，太差勁了吧。

　　不過懷著對片子內容的期待，陳明亮默默忍受。

　　錄像開始了，你妹！，中南海保鏢，還帶著雪花的，一看就是槍版。

　　這部電影自己前世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也就小張老師還能沉浸進去。

　　陳明亮借著尿遁，出來了。

　　隔壁是一家租書店，也是幾年后就關門的行業。進去之后里面全是小說，滿墻都是小數。租書押金五塊，看書一天一毛。里面全是金庸，古龍，梁羽生，黃安，看了看，對這個興趣也不濃。

　　又到了賣書的商店，這里就有不少學生。賣的書也是五花八門，看了一會，學生們買的最多的就是讀者，萌芽，科幻世界。這些書幾年后也一樣暢銷，直到網絡時代徹底來臨。

　　陳明亮買了一本讀者，準備拜讀一下心靈雞湯。果然，里面都是一些編的錯漏百出的成人寓言故事，然后就是一兩句勸人向善的雞肉湯。

　　陳明亮有時候也會想著，重生一趟，來縣城發展的話，自己能不能再賺點別的錢，找找商機，可好像是也沒有啥機會，自己對縣城也不熟，很早就去省城了。

　　張楓華看完電影出來，找到了在門口臺階上看讀者的陳明亮。

　　小張老師是意猶未盡，陳明亮解釋說里面有點悶，喘不過氣。

　　他們一起回學校了。

　　學校里正在放廣播。一聽聲音就是林涵，她正在充滿感情的念一篇散文。

　　陳明亮回宿舍洗去了自己身上沾染的煙味，然后換上了自己的新運動服，去操場上跑跑步。

　　學校的播音室就在操場邊主席臺側面的房間里。

　　圍著操場跑了幾圈，每次路過的時候都往播音室看一看，能看到里面有兩個身影，不知道是誰。

　　跑累了，就坐在主席臺邊的臺階上休息，看著操場里面踢球的學生。

　　踢球的人很多，每個球門都有四五個人把守。

　　球在哪里，人就在哪里，大家踢的很熱鬧，也不怕撞車。

　　暖暖的太陽曬著，優美的散文聽著，真不錯。

　　“怎么坐在這里睡覺？”

　　趴在膝蓋上做美夢的時候，一個女聲在他耳邊問道。

　　“黑大個，今天不訓練了？”

　　陳明亮看著她，睡眼朦朧的說：“坐下說吧，也不能天天都訓練。”

　　她點點頭，跟旁邊的妹子一起，用面巾紙墊一下，坐在了陳明亮隔壁的位子上。

　　旁邊的女孩兒叫任靜，個子不高，長相不錯，比林涵還要好看一點，也是高二文科班的，她們兩個是一個班，也都是學校廣播站的播音員。

　　她倆又做了一年多的搭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中學生活就是這樣，不知道是誰曾經寫道：“小學生是，一隊一隊的；中學生是一堆一堆的；大學生是一對一對的。”

　　中學生們以性別區分，三五成群的有著自己的圈子。

　　除了極少數早戀的，其它的男女生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陳明亮進班級一個星期了，連班里同學女生有多少個都數不清，除了幾個后面的小崽子，都沒怎么說過話。

　　林涵還沒說話，旁邊的任靜就說開了，“我看你每天都在練體育啊，辛苦嗎？。”

　　“辛苦還是有一點，不過也能克服呀，不鍛煉的話，大老張也不會放過我啊，他可壞了”。

　　林涵俏皮的說，“你把體育老師叫大老張，還說他壞，我要去舉報你。除非，除非你請我們吃好吃的。”

　　“當他面我也敢喊他大老張，不過我請美女們吃好吃的也是義不容辭，之前還欠你一頓來著。”

　　“欠著的是欠著的，那不算，這次是新增的。”

　　“那也可以，賬是還不上了呀。”

　　“你們早就認識呀，涵涵，沒聽你說過呀。”任靜有點小好奇。

　　“不就是運動會的時候他跑了好幾個第一名嘛，獎金都拿了好多，誰讓你那兩天不肯來的。”

　　“我那是家里是有事兒，運動會你做主持人不是也拿了補貼的錢的嘛。”

　　“那點錢有什么用，早就花完了”

　　幾個人聊了一會，然后出門去校門口的超市買小吃，陳明亮付賬。

　　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喜歡的無非是那些：棉花糖，薯片，巧克力棒，一大包東西也就二三十塊錢。

　　收獲滿滿，兩個女孩子很高興的手拉手回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