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的口氣很大,大到將整個東南據為己有。
牛金星生氣嗎?當然生氣,可是生氣有能怎么樣?現在他沒有能力質疑,也沒有能力去打臉,只能是老老實實有些憋屈的聽著。
“李東家的意思是,隔江而治?”
李溫看著牛金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么想的,一個小孩怎么可能跟壯漢談論分地盤?簡直好笑。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現在需要離開,去江北!明白了么?”
“那與隔江而治有什么區別?”
李溫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么一會兒他倒是有些煩了!最后對著牛金星擺擺手說道:“隨便你們怎么想,我不想在江南看到你們!”
既然李溫都這么說了,牛金星也沒辦法在帶下去,只好施了一禮,然后轉身告辭。
牛金星離開太平城的知府衙門后,直接就出城回到農民軍大營。
李自成一直在等著牛金星的回信,甚至晚上都沒睡好覺。
左等右等,左盼右盼,終于將牛金星給盼了回來。
牛金星滿臉愁容,見到李自成也是愁容不減,看著牛金星的模樣,李自成心中就是一緊,大約也是明白這次談判并不順利。
“牛卿,此次前去可是見到那李溫了?”
“回新王,臣見到李溫了!”
李自成多少還欣慰一些,至少是見到本尊了,要是沒見到人可是難看死了。
“他如何說?”
牛金星沉默了一會,最后一狠心回到 道:“稟告新王,李溫拒絕了咱們的提議,他讓咱們北上,離開江南,不允許咱們在江南帶著!”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李自成還沒有說話,倒是劉宗敏一拍桌子生著氣大喊!
牛金星看都沒看劉宗敏一眼,繼續說道:“李溫還說讓新王不要染指東南!”
李自成眉毛微皺,開口道:“哦?李溫的意思是與我們劃江而治?”
果真是上下級的關系,這做夢的方向都一樣。
“臣以為是如此!”
“什么?他想跟咱們劃江而治?他為什么這么做?”
這話是李巖問的。
牛金星搖頭道:“我不知道,他沒多透漏一絲內容!”
其實牛金星也沒跟在座的眾人說李溫那莫名其妙的什么禪讓的話,他感覺說了的話,李自成肯定是反感,怕自己最后都將受到牽連!
李自成聽完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此刻的心里他是頗為沉重,東進的政策是好政策,只是最終技不如人,根本沒辦法與人家斗!
那能怎么辦,李自成輕輕嘆口氣道:“牛卿,這次有什么見聞?”
牛金星躊躇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如實的講述,會不會打擊到新王。
想了想,牛金星決定還是說了吧。
因此就將在民團大營的見聞,還有在太平城里的見聞仔細的說個李自成。
到最后李自成也是緊皺起眉頭來,如果牛金星說的是真話,他這輩子都沒希望了,不過最后李自成還是緩和過來,因為他想到既然李溫可以,他也一定可以,不就是一直虎狼之師么。
“好!辛苦牛卿了!其余人先退下吧,李卿,牛卿,宋卿稍留。”
說完之后,大帳里面的武將紛紛離開,就只剩下李巖、牛金星、宋獻策這三個謀士。
“三位愛卿,你們如何看?”
李自成說的當然是李溫的反饋。
如何看?能怎么看,現在是打也打不過,拼也拼不過,只能是按照人家定的方向走!
“臣有罪!還望新王責罰!”
李巖出列,跪倒在李自成身前。
而牛金星和宋獻策就在一旁看著。
李巖為什么請罪,主要是因為東進政策是他提供給李自成的,當時想的十分美好,如今卻不如此慘淡。
“臣有魯莽之罪,未細察東南之細,終誤國之大事!請新王治罪!”
李巖喊的情真意切,李自成沉著臉看著他,李自成當然是不能治李巖的罪啊,因為東進政策更是他一手促成的。
理論上是可以把責任推到李巖身上,但是這以后隊伍就沒辦法帶了,有好處自己的,有責任就是下屬的,以后誰還給自己賣命?
所以怎么說,李自成也不能治李巖的罪。
“行了,李卿你這是做什么?此時又不是什么負責任的時候,而是問你們該如何去做!”
李巖哭哭啼啼拜了又拜,這才站起來,而牛金星和宋獻策就一直那么看著,沒有任何表示。
李巖擦擦眼淚,這時候他需要提供一個靠譜的建議,挽回一些自己的名譽損失。
“回新王,如今形勢,對我大順軍不利,且士氣低落,難以再戰,以臣之意,先與李溫虛與委蛇,而后再從長計議吧!”
聽完李巖的話,李自成并沒有搭話,而是看向牛金星與宋獻策。
“兩位愛卿以為如何?”
牛金星與宋獻策一同行禮,牛金星先說道:“如今之際,只能如此!”
宋獻策開口道:“臣附議!”
弄來弄去,李自成沒有辦法,從襄陽一路殺過來,可謂摧枯拉朽,只是在太平城遇到些挫折,不過最后也將城拿下。
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浙江李溫以絕對實力,將農民軍趕出太平城,并且分兵攔在城與營的中間,讓農民軍寸步難行,只有離開一途。
李溫并未將農民軍放在心里,現在農民軍拿他沒辦法,所以他也不在乎,他倒是很在乎杭州那里的消息。
自打自己從杭州出來后,那邊還沒傳來什么勁爆的消息,這讓他感到某些人還真的很能忍耐。
正想著外面有人通傳,說是農民軍已經開始有序撤離,這是李溫能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