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芳心縱火犯
傍晚，天色昏沉，毛利偵探事務所。
眾人正圍坐在桌前看著電視。
隨著bgm的不斷變化，他們的心情也跟著起伏。
bgm越發激昂，“今晚的連續殺人事件，我松田左文字已經全部看穿，兇手就是......”
“要想身體好，就要喝......”
呵呵呵，看來不管在哪個國家，哪個地點，廣告插播的都是一樣的。
永遠要在最精彩的時刻插進來，讓人無可奈何大罵不止的時候，還得捏著鼻子繼續看下去。
據說這樣會讓人印象深刻。
嗯，深刻到一看見這個牌子就不想買。
北暮低下頭繼續吃飯，還好他對這個左文字系列沒什么感覺，這要是洋子小姐的節目，那他非得把打廣告的那個公司給拆了不可。
ummm，拆不了的就再想想辦法。
小蘭倒是習以為常，甚至她一點都沒有因為插播進來的廣告壞了興趣，反而相當興致勃勃的猜測，“我猜兇手一定是他的兒子。”
“開玩笑。”大叔嗤笑一聲，自信滿滿的推斷道，“兇手是被害者的老婆。”
“柯南你覺得呢？”
“我和小蘭姐姐看法一樣。”
“加一。”
這種東西，跟著柯南走就對了。
北暮這小子是認真的？還是鬧著玩在哄小蘭開心？
聽到北暮的答案，原本相當自信的大叔有些拿捏不準。
可是他記得昨天晚上播的時候，兇手的確是被害者的老婆啊。
就在大叔思索之際，廣告終于播完。
畫面又一切，重新回到了剛才左文字推理的階段，他肩抗著一把竹刀，背對著眾人，很是裝逼的說出了答案。
“兇手就是你，被害者的兒子。”
哈？還真的是。
大叔摸著下巴，“奇怪，這怎么和昨天晚上不一樣.......”
猜對了兇手的小蘭顯得相當高興，她笑著回復，“左文字每次播的時候，兇手都會改變的。”
ummm，這個電視劇這么會炒冷飯的么？
一個案子可以翻來覆去一直用。
也是厲害。
不過照這么說，每次排除一個兇手，最后剩下那個不就肯定是最后一次的兇手了么？
小蘭她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如此篤定誰是兇手吧？
不敢細想，北暮選擇繼續蒙頭吃飯，這話說出來可是要挨錘的。
“哼，無聊的電視劇。”
大叔聳聳肩，拿起桌上的遙控器，直接切了臺。
“你干什么啊，左文字接下來會說一段相當經典的臺詞。”
類似于柯南的真相只有一個？北暮也來了興趣。
小蘭一把奪過遙控器，轉回剛才的臺。
可惜的是，左文字秀臺詞的那一段已經結束。
北暮終究還是不知道左文字明場面是個啥。
已經結束了啊。小蘭稍微有些遺憾，她不滿的兀了自己老爹一眼。
不過也只是如此，畢竟她已經看了很多遍，少看一兩遍也無所謂。
她轉瞬調整好心情。
今天主要是請北暮過來吃飯，雖然最后她的計劃還是沒有成功，但是這都是爸爸自己作死，和北暮一點關系都沒有。
該感謝的一定得感謝，就是里美沒有來有些遺憾。
“暮哥，里美那孩子呢？”
“她去博士家找妹妹玩去了。”
順帶教灰原做飯，據說那孩子對于做飯這方面相當苦手。
已經炸了博士好幾個鍋。
嘖，真慘。
這是把做飯當實驗的來進行了吧？
就是苦了博士這小白鼠。
其實一開始北暮是不太相信的，從外表看，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沉著冷靜的一個小姑娘，會是廚房殺手。
而且每次灰原和里美通電話，她也是含糊其辭，只是偶爾問下怎么做飯。
要不是今天送里美去博士家，北暮順便進去瞟了一眼。
他都想不到一個人做飯的威力可以這么大。
愣是把博士好好一棟兩層小別墅炸成了車禍現場。
墻上椅子上桌子上，到處涂蔓著不明黑色污漬，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是一聞就上頭的氣味。
博士這一把年紀，可真是被折騰慘了。
北暮深表同情之時又對自己當初的決定相當滿意。
把這么一個炸彈養在家里面，他可不想成天就是當粉刷匠來回糊墻。
而且真要做出來讓他試菜，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一會去取些現金，送給博士當撫養費和精神損失費好了。
請他務必堅持下去。
伴隨著另外一陣相當復古的音樂響起，左文字系列電視劇迎來了尾聲。
前面還好，這里怎么聽起來感覺像是昭和時代的風格？
北暮不由開口詢問，“老哥這部劇放了多久了？不光是這主題曲，就連偵探打扮也很是復古。”
現在哪個偵探不都是西裝革履，噴發膠，抹啫喱，皮鞋擦的锃亮，打扮的人模狗樣。
哪有像這個左文字，扎著武士發髻，穿著寬大的和服，腳踩木屐，肩抗竹刀的？
和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格格不入，不知道還以為這家伙是穿越過來的。
“二十多年前的劇了。”，大叔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起遙控器開始切臺，“這是小說改編的。原著十年前就完結了，電視臺還一直重播，真是沒意思。”
炒了十年的冷飯？真是一個IP用到死。
這位原作家估計賺了不少錢。
小蘭反駁道，“不是啊，最近又開始了。”
什么重新開始了？
柯南抬起腦袋，看著他的小蘭姐姐走到了衣柜前。
她踮著腳，從衣柜上面摞著的一沓雜志中抽出了一本。
“在兩個月前的文藝周刊上......”，她走了過來，指著雜志的封皮向眾人展示，“新名仁太郎先生攜帶著全新左文字系列重新出山。”
“我看，我看。”，柯南從地上一躍而起，抓下小蘭手中的雜志。
他一邊翻閱著，一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真是懷念啊，十年前左文字和兇手一起消失在火海，他果然還活著！”
聽到這話，大叔有些懵圈，他下意識的問道，“懷念？”
洗馬達！柯南摸著腦袋，雙眼開始胡亂瞟著，“啊哈哈哈，是新一哥哥，他上次在電話里這么說的。”
蹩腳的謊言，浮夸的表演。
原著里這家伙是怎么一千多話都沒有暴露的？
有客人來？
趁著毛利父女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之時，北暮拿過柯南手中的雜志，并抬手給了他一拳。
柯南捂著腦袋，怏怏不敢說話。
平時都沒有事，這家伙一來他就露出馬腳，一定是這家伙的錯！都怪北暮！
還沒完沒了了，大叔揮揮手，指使著自己的女兒，“你去樓下告訴他，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讓他明天再來。”
“知道了。”
小蘭背著雙手從樓上走下來，她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小心的陪著不是，“真是抱歉，今天太晚了。”
“這種趕著飯點來的客人真是有夠煩。”，大叔托著碗，一邊往嘴里扒飯，一邊抱怨道，“這人一出名就是這一點不好。”
“老哥所言極是。”
“可是我有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找毛利先生現在商談，能否通融下。”
嗯！大叔扒拉飯的手不由一頓，他扭頭盯著屋門。
得，北暮放下雜志，得趕緊吃飯了。
大叔是一個相當專一，相當好猜的人。
他永遠喜歡年輕漂亮的妹子，也只有這種人能讓他改變原則。
能把剛才說的話通通咽進肚子里，一如他現在迅猛的吃飯速度。
大叔大張著嘴巴，直接把剩下的飯倒進胃里。
他放下碗筷，用袖子一抹泛著油光嘴唇，快步朝門口走去。
來者眉頭微蹙，柔弱之情溢于言表，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能不能請他聽我說一下，一下就好。”
然鵝鐵石心腸的小蘭并不吃這一套。
她還是微笑著，“真是對不起，可是今天......”
大美女！
大叔站到樓底上，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用一種常人難以想象，難以理解的速度穿過小蘭，走到了來者身邊。
“請進請進，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女兒不太懂事。”
他的笑聲震的樓上都能聽見。
“老哥也真是的。”
這話也得虧是小蘭，要是換成他家那個，敢這么說，指定三天吃不上飯。
還好他不是這種沒原則，說變卦就變卦的人。
“咱們也下去看看吧。”
這到底是多漂亮的小姑娘，大叔能笑到現在。
“嗯。”
北暮牽著柯南一起走進樓下的辦公室。
他站在小蘭身邊，打量著大叔周圍那位姑娘。
還真是挺漂亮。
她穿著一襲得體的女士西裝，柔順的棕發披在肩膀上，筆直的站在大叔身前，自有一種知性美人的氣質。
北暮不由對她的職業產生了些許興趣，這種濃厚的書卷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當然，大叔可能沒想這么多。
他只是單純的饞姑娘臉蛋，饞的眼睛锃光瓦亮，比四十瓦的電燈泡還要來的猛烈。
他熱情的邀請姑娘坐到沙發上。
姑娘從懷中掏出名片，遞給了大叔，“在下新名香保里。”
“啊，難道。”
大叔身后的小蘭這下來了精神。
“沒錯，我父親就是推理小說家，新名仁太郎。”
“原來是那位大作家的女兒啊！我們剛才還在電視里看你令尊的電視節目。”，大叔大笑著摸著腦袋，“左文字的至理名言真的是百聽不厭。”
對吧，對吧。
大叔扭回頭，尋找著一個搭茬的人。
北暮三人不約而同的偏開腦袋，就是不想對上大叔的視線。
這回北暮是真的吹不下去。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大叔真的是把原則從臉上撕下來，用腳死死的踩，踩完還得再往上面吐上兩口唾沫。
對于沒有人搭茬，大叔也不以為意。
他笑著扭回頭指著自己，“你這會過來是有什么事？難不成是令尊想把我寫進他的新作里？”
這下北暮徹底驚了。
我丂，臉呢？
對哦，在他鞋幫子底下。
“不。”，新名連忙伸出手，慌亂的擺著，“我來是有另外一事相求。家父在兩個月前失蹤了。”
失蹤了？
聽到這話，大叔笑不出來了，他神情驟然變得嚴肅，“能否請你詳細的說下？”
兩個月前，那不是這位作家剛好開始新作的日子么？
這里面難不成另有隱情？
北暮手托下巴，開始思量。
“在父親開始新作的前一周，他帶著母親一起消失了，走的時候只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們稍微出去一下]。”
說著，新名的神情不由有些痛苦，“我問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他們都不知道家父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他不是還在一直寫稿子么？”
“是的，每周六半夜零時整，傳真會準時到達出版社。”
對于大作家的安危，小蘭也是一顆心提在嗓子眼。
按照往常她一般是不會插嘴，因為這是父親的工作。
但是這回她是真的擔心，“傳真上有沒有電話號碼？”
提及這個，香保里神情更加痛苦，她不由低著腦袋，“沒有，好像是故意設置沒有電話號碼的。”
大叔提出一個可能，“會不會是令尊和令堂出去旅游了。然后在當地的酒店發出的傳真。”
“我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但是，他倆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聯系我了！我不得不懷疑......”
后半截話她沒有說出口，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大叔放在桌子上的雙手不由緊緊握成拳狀，“報過警了么？”
“有的，我有委托他們幫我貼尋人啟事。可是既沒有恐嚇電話，稿子也在繼續寫，他們叫我不要擔心。”
ummmm，北暮擰著眉心，這到的確像是他們能干出來的事情。
不過也不能怪警方，畢竟光每天的殺人案件就堆積如山，忙的人頭禿。
這種事情兼顧不了那也實屬無奈。
“我也拜托過其他的偵探，但是他們的回答都是大同小異。我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您是我最后的希望。”
說道最后，她的眼角不由泛起淚花。
“沒有用的。一直待在這里也只是浪費時間。”
大叔緩緩起身，寬闊的肩膀好像一面墻，遮擋住了燈光，也遮蓋住了香保里心中最后的希望之火。
她抬起腦袋，傻傻的看著這位名偵探。
他雙手虛握，大拇指指著自己，緩緩吐出后半部分的話，“總之，現在先去現在編輯部看看情況，要擔心一直再擔心也不遲，對吧？”
他笑著，身后的小蘭也笑著。
原來不是遮擋住了光，而是光披在了他的身上。
如此的溫暖，如此的耀眼。
她眼中淚花滾落下來，在心中泛起了細碎的漣漪。
“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