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陽花子爵不知道的是,太陽花領發生的事情已經擺在了加西亞伯爵書房的桌子上。
已經五十多歲但依然身材挺拔的加西亞伯爵只是大致掃了一遍羊皮紙上的內容便將其丟到了一邊。
就如同太陽花子爵所說的,加西亞伯爵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小小的一個子爵和一座新出現的“集市”,還引不起他過多的注意。
至于那些土匪寨每年給他帶來的財產收益…對他而言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伯爵大人,您覺得這個提議怎么樣?”就在這時,加西亞伯爵對面站著的的黑袍男子說道。
加西亞伯爵的身材在人類中已經算是非常高大健碩的了,但和眼前的黑袍男比起來居然還要矮上半個頭,身材也要整整小上一圈,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該有的身材。
黑袍男伸手脫下了頭上帶著的兜帽露出了腦袋。
粗糙的皮膚、滿臉的橫肉,長出嘴唇的利齒還有那微尖的雙兒頓時露了出來,這竟然是一個獸人!
獸人在脫掉帽之后用手指揉了揉被帽子壓得貼在腦袋上的短發,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散發著臭味的口水和鼻涕頓時濺到了公爵書房昂貴的地攤上。
加西亞伯爵一臉嚴肅的看著對面的黑袍獸人,道:“這可是我的先輩們奮斗了無數年的土地。”
黑袍獸人揉了揉鼻子驚訝的說到:“你的意思是不愿意?”
“不,這里的土地上染滿了加西亞家族的血汗,這里的每一個人民都擁護加西亞家族,他們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加西亞伯爵站起身雙臂撐在巨大的書桌上道:“得加錢…”
黑袍男楞了一下,下一刻發出震天的笑聲道:“哈哈哈,加錢的事情好說!”
一時間密室內傳出了二人的笑聲。
只是黑袍男的笑聲中似乎隱藏著那么一絲絲不屑。
過了良久,兩人才緩緩收起了笑聲。
在得到對方準確回復后,原本看起來一臉正直的加西亞伯爵臉上似乎多了一絲諂媚,微微帶著低人一等的語氣問道:“那么請問尊貴的使者大人,王什么時候才會帶大軍來我們東境呢?”
加西亞伯爵的話讓黑袍男愣了半響,過了一會兒才悶聲道:“王的事情我們做仆從的怎么會知道,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了。”
如人精一般的加西亞怎么可能聽不出黑袍男語氣中蘊涵的絲絲怨意,但他卻不知道為什么,剛才明明還好好地,怎么一下子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加西亞伯爵只以為是自己打探對方王的機密,這才惹起了黑袍男的不滿,急忙閉上嘴不敢再多言。
但黑袍男之所以為生氣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加西亞的詢問,至于真實的原因竟然是來源于他們崇拜的王。
在成功策反西境守護者——山姆·庫克之后,獸王帶領著百萬獸族軍隊越過了紅石谷,一路披荊斬棘殲敵無數。
自始至終他們的王都沖殺在獸人大軍的最前方,好幾場戰斗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傷,這樣的行為讓才繼位不久的新獸王得到了幾乎所有獸人的尊敬。
每一個獸人都期待著他們的王帶領著他們踏平第一帝國,將人類驅逐到露西亞大陸以外,讓獸族成為露西亞大陸上最強大的種族。
這樣的愿望一直到獸人大軍撬開紫羅蘭帝國首都大門都進行的很順利。
人類已經被打的心生畏懼,潰不成軍,甚至連人類的王都逃走了。
可就在這時,他們的王竟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問題。
這個問題并不是因為在戰斗中受了傷,而是因為在獸人大軍攻破人類帝都,隨即尾隨人類敗軍一直往北的時候。
獸人前鋒部隊發現了一輛栽倒在道路上的馬車,當他們打開馬車門后,發現馬車內暈倒了一個人,應該說是暈倒了一個女人,一個奇特的女人。
奇特的點就在于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麗了。
滿頭的銀發,潔白到幾近透明的肌膚,如星暉一般的雙眸,纖細而又結實的身材,還有那對于人類來說過于挺拔但對于獸人來說卻正好的身高。
這名美麗的人類女人就這樣被前鋒部隊送到了他們的族長那里,而這個女人在當晚又被前鋒部落的族長送到了他們王的營帳中。
原本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雖然這個女人美的驚為天人,但她的名氣也只停留在前鋒部落之中,沒有傳開。
但第二天一早問題就出現了。
當所有獸人部落的族長們如同往常一般聚集在指揮用的營帳中商量之后的戰斗時,卻發現他們的王足足遲到了一個多小時都還沒有過來,這在以前從未發生過。
隨即族長們趕到了王帳,當頭的幾名大族長一馬當先的扯開遮住營帳大門的麻布走了進去,隨即他們看到了一副終身難忘的景象。
他們的王正脫得精光的和一名銀發女人在獸皮床上盡情涌動。
沖進營帳的眾人引起了女人的驚聲尖叫,被嚇了一跳的獸王見自己眾多的得意手下沖進營帳,第一時間不是遮住自己的身體,而是一把將銀發女人塞進了被子里。
“你們要造反不成?”獸王隨即大聲吼道:“誰叫你們進來的!”
所有族長在獸王的吼聲中紛紛跪地,然后就這么跪著退出了營帳。
直到現在這些族長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只認為他們年輕的獸王只是需要一些放松而已,當他得到釋放后就會重新變回到他們的獸王。
只是有幾個年長一些的老族長卻感到疑惑,為什么王要將那個銀發女人藏進被子里,要知道對獸人來說,交-配這種事情可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為了表現雄性獸人某些方面的強悍,很多獸人甚至會選擇人最多的地方行進交-配活動。
十多名族長在互相交換過眼神后,便分散離去。
獸人的腳程比人類要快得多,即便是讓人類多逃一天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明天早一點出發就是了。
可是第二天他們又一次發現,獸王沒有來參加作戰會議。
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足足十天后,眾多的族長終于爆發了,人類的逃兵全都已經重新逃進了如同龜殼一般的城堡之中,他們又需要用更多的族人的生命來敲開那些厚重的城門。
而他們尊敬的獸王竟然在被子里和一個人類女人鬼混了整整十天。
在十多名族長的商議后,那名前鋒部隊的族長成為了他們的代表去找獸王談談,銀發女人也是他送給王的,現在自然應該他去解決。
于是在第十一天的早上,趁著獸王短暫外出的空當,這名獸人族長拿著準備斬殺銀發女人用的獸人巨劍,冒死敲開了新安上的王帳大門走了進去。
隨即王帳內傳出了女人的尖叫聲。
聽到聲音的獸王急忙趕了回來,抽身進入了王帳,不一會兒一股鮮紅的血液從營帳地下流了出來。
就在眾族長覺得已經成功的時候,獸王抱著受傷的銀發女人走出了營帳,而在他們的身后,先鋒部落的族長正躺在血泊之中,而他的胸口則插著他自己的巨劍。
“王,我好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銀發女人虛弱的說道。
這是族長們第一次聽見這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如同春天河畔上低垂的楊柳枝一般,輕輕撫過他們的耳膜,流進了他們的心間。
這樣的聲音說話便已經如此勾人心魄,如果是在床笫之間,那只怕是…
“別怕,有我在,誰都不可能傷到你。”獸王悶聲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身影顯得輕柔一點。
銀發女人輕輕咬著嘴唇,似呻吟似夢呢般的道:“我的王,你答應過我,讓我住皇宮的,可是都這么久了…”
圍觀的眾多族長們明顯看到獸王渾身顫抖了一下,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好,我們這就去皇宮。”獸王道:“聽說人類的皇宮非常豪華,我都還沒有進去過呢。”
“來人,去把先鋒族長一家以背叛者的名義全部曬死在駐地外!”說罷獸王抬起頭環視了一圈道:“誰如果敢在傷到她,我滅他一族。”
獸王的話讓所有族長都心生懼意,要知道這次出征的獸族部落總共才三十多個,大一點的就他們十七個。
獸王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就要滅他們全族,那可是好幾萬獸人戰士和十多萬普通獸人呀。
而且這可不是說給他們聽聽而已的,因為跟在獸王身后的親兵已經結隊向著先鋒部落族長的帳篷去了,不一會隨著先鋒部落族長出征的幾個兒子全都被抓去了營地外面,之后的結局不用看他們都已經能夠想象到了。
“哼。”見所有族長都低下了頭,獸王道:“吾命令你們,明天一早班師去紫羅蘭城。”
“王!可是那些人類的逃軍…”
“人類?那些連武器都拿不起來的廢物?還是那些反抗都不敢的懦夫?”獸王說罷人已經抱著銀發女人鉆進了王帳旁邊的一個帳篷中,只留下一句話:“服從我的命令眾族長。”
“是,遵命。”
東境荒涼的國道上,一支車隊正緩慢的前行著。
車隊中什么車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馬車。
為首的是兩輛牛車,兩頭見狀的黃牛正一牛拖著一輛板車緩慢的前行著。
牛車后面最多的則是驢車。
這些趕車的人全都是法蘭城中的農民或者行腳商,牛車或者驢車也都是自家種地或者拉貨的家畜。
至于為什么他們全都會出現在國道上,是因為冬季已經到來,家中土地里的中午在法蘭城封城的一個月里已經全都凍死了。
就在他們找活兒做的時候,一個名叫哈特的行腳商找到了他們,并給他們每個人五十銀幣的價格租用他們的畜生和板車。
至于目標嘛。
具哈特說是一座修建在墜鷹城和法蘭城中間的一座名叫曙光城的新城市。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相信有一坐曙光城的存在,但全都禁不起金錢的誘惑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在生意好的時候,這些行腳商和農民一個月也掙不了兩枚金幣。
從法蘭城到所謂的曙光城最多也就三天的腳程,來回六天便能掙到五十枚銀幣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在約定完成之前,哈特只會付給他們每個人十枚銀幣。
眾人心中雖然都有些埋怨,但像這種先付一點定金,等約定完成后再付尾款的事情已經是常態了。
更有甚者約定完成之前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