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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吃喝淺談危機盡解

  “出手可以,不過你可否告知呼延灼別的身份?”

  “呼延皇族三王爺的私生子,算不上有身份,替呼延皇室做些暗地里見不得光的事!”

  “看來你很了解啊!死了沒事吧?”

  陳塵突然發問,長孫婄鈺略有語凝。

  “沒...沒事,他的身份在黎國微乎其微,沒人會在意,所以才派來做這種背負罵名的事,恐怕也會被呼延皇室當做替罪羊來應對我南國的說辭!”

  長孫婄鈺對這個問題沒有隱瞞。

  陳塵聽到答案眼里卻升起一絲疑惑,看了長孫婄鈺兩息,突然笑道:“吩咐外面做一碗牛骨湯!”

  “牛骨湯?”長孫婄鈺愣神片刻,掩嘴而笑:“身陷險境還有這等食欲,先生的心境令人欽佩!”

  兩日的交流,陳塵對這個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共分十三國,都是從未聽聞的朝代國號。

  因為常年的戰事,導致這里所有人都會習武,所以夏清才看不起他這種沒有武力傍身的男子。

  三國會盟便是臨近的南,黎,莊三個國家的結盟會友,每年都有一次宴談來磋商政務與交換物資。

  不過這次長孫婄鈺來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求援。

  黎國也面臨著霧國的威脅,貿然出兵趕赴援南,豈不是給自家造成了危機。

  曾經的會盟誓言仍在,又不能拒絕南國,所以暗中截禁了長孫婄鈺,等三國會盟結束,沒有呼延皇室的召令,便沒了契機覲見。

  不僅避免了發兵援救南國,也讓呼延皇室免于違約的罵名。

  就這樣兩日安然度過,陳塵口中的良計卻未見其施為。

  “明天就是三國會盟了,小姐你還相信這個乞丐嗎?”

  夏清急的來回踱步。

  長孫婄鈺雖然行止平靜,心其實也亂了。

  雖然距陳塵保證的三日時間還未到,可這兩天她確實只見到陳塵與她諸多提問,還都是些天下皆知的問題,并無其他作為。

  若說異常便是相隔一個時辰,他就會讓長孫婄鈺吩咐門外守衛做一盤牛骨湯以及一份蜜糖蒸飯。

  “先生若是喜歡這兩道菜,來日去了南國我必吩咐御廚常常做與先生,只是此刻能否....”

  長孫婄鈺欲言又止,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莫急,快了,快了!”陳塵倒是非常安靜,那牛骨湯其實他自己也快喝吐了。

  又是一日而過,屋子里浸滿了牛骨湯的味道。

  窗外遙遙聽聞號角之音。

  “三國會盟快要開始了!”

  長孫婄鈺坐不住了,平展的白色衣角被攥出褶皺,蹙眉看向陳塵的神態下,別有一番動人幽怨。

  “先生難不成真是在戲耍我等?”

  “三日未到,何須急迫?”陳塵起身穿上鞋子,又向門外護衛要了一盆牛骨湯和蜜糖蒸飯,形態舉止哪有半分緊張慌忙。

  越是如此,南國這些人就越是憤慨,竟然將國運交給這么一個無關己身的人。

  “小姐,真的不該相信這個乞丐啊!三國會盟一過,南國危矣!”夏清癱坐在地上。

  隨行們紛紛落淚,面朝北方磕頭呼嚎:“我等是罪人啊,愧對南國萬民!”

  長孫婄鈺看待陳塵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悲楚,淚光閃閃:“我如此信你.....”

  這女人的眼神稱得上攝人心魄,恐怕任何一個男人也會為之傾倒。

  門外一聲巨響,雜亂的腳步聲過后,刀光相觸,聲聲慘叫傳到耳畔。

  “時機已到,靜待于此,有人會放我們出去!”陳塵突然出聲。

  長孫婄鈺等人習武,耳目比陳塵清晰,自然聽到了變故。

  很快門外的實木釘板被斬開了,幾個戰甲兵士渾身鮮血看著屋內眾人:“這都是南國人,應該與他們無關,不用殺!”

  等士兵離開后,大門就敞開著,卻無一人走出。

  “請吧,還等什么?”陳塵咧嘴而笑,一切盡在掌握。

  “這...這..為何?”夏清凝滯磕絆的話語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最后竟然是黎國的兵士斬開房門放她們離開的,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而什么都沒做的陳塵似乎預知了這一切,難道他是黎國人,還掌著兵權?

  “基本操作而已,不必大驚小怪!”陳塵對這個結果是最不吃驚的人。

  長孫婄鈺目光打在陳塵身上,久久難移,心中暗道:“難道他就是師傅卦象中的天命之人?”

  待到陳塵走出了房門。

  黎國兵士已然離去,這號稱國都最熱鬧的酒坊已狼藉滿面,曾譏諷過他的酒客、手持黑鐵棍的老板、三王爺的私生子呼延灼別,全躺在血泊里沒了生機。

  陳塵眼里的得意漸漸收起,向死者深深鞠了一躬:“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的主子吧!”

  “主子?”身后南國一眾皆是不解。

  長孫婄鈺卻被這兩個字驚的表情一沉。

  空中三聲號角轟鳴響動,三國會盟在即。

  “今日之恩南國必將厚報,先生可愿同行?”

  長孫婄鈺不敢耽擱,領身率眾即將赴會。

  面對這個問題,陳塵愣神一息。

  來到異界,普天之大,恐再無他安身立命之所。

  周圍的一切盡顯陌生,什么金融天才無關緊要,在這片天下誰聽得懂經濟學?他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特別是他心里懷著些疑問,想從長孫婄鈺身上得到答案。

  “行吧,就看看你口中的三國會盟。”

  “那委屈先生換上隨從衣物,與我同行!”

  長孫婄鈺安排下人帶陳塵去換裝,他的衣服確實與四周一切格格不入。

  而后,一行人順酒坊后門,小巷暗道,潛行至黎國宮前才敢顯露身形。

  四周使團眾多,黎國再不敢有出格舉動,也許南國將滅,不用在意一個亡國使團,但這關乎呼延皇室的威嚴信譽,動了長孫婄鈺便讓其他盟國心生猜忌,日后誰還敢信呼延皇室?

  “一路總算是走過來了。”

  看著面前高聳的宮墻,南國一行人眼神愈漸堅定。

  守衛門將小跑而來,躬身彎腰:“姑娘可是南國長孫姑娘?”

  長孫婄鈺沒有開口,泱泱大國,威儀之姿,她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目視前方遞出會盟令牌。

  門將查探一番,立刻恭敬讓路:“國主等候多時,還請長孫姑娘赴宴!”

  “帶路!”長孫婄鈺鳳儀嚴峻,步伐穩妥。

  就連夏清也變得拘謹嚴肅起來。

  宴會設立在馳道盡頭,一望無際的紅毯,兩旁擺滿了青銅四腳桌,坐下皆是頭戴明珠冠頂,身著官服,上秀花紋虎豹,與陳塵在書中所學,電視中所看,皆無一二。

  “真是宏偉!”

  不禁一聲感嘆。

  夏清立刻投來警示目光:“低下頭,不可四處探看!”

  陳塵忙低頭,他知道古代制度嚴明,一個不慎就會葬送性命。

  臺階最高處擺放著三張桌子,成三角之勢。

  黎國國主呼延宏志坐在最中間,身披麒麟紋袍,久居高位自然而散發的一股帝王氣息,讓人難以直視。

  “見過國主!”長孫婄鈺身形微彎,并未下跪。

  夏清等人卻是行跪拜之禮。

  陳塵猶豫后還是選擇仿效之。

  既來則安,說是見見世面,也沒必要觸怒這些喜怒無常的帝王貴卿。

  呼延宏志肯定不愿見到長孫婄鈺,可事已至此,眾目睽睽下必顯大國風范,面色陰晴也要龍袖一揮:“賜座!”

  “謝國主!”

  長孫婄鈺再行謝禮,過后坐在了右側的桌上。

  南國隨行則是坐在了下一層臺階的幾張空桌。

  “你來斟酒吧!”長孫婄鈺青蔥玉指凌空一點。

  “我?”陳塵指著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還不快上去?”夏清暗瞪了一眼。

  陳塵眼神變得警惕,猜忌之心越發旺盛,這場合由不得他反駁,只能站到長孫婄鈺身后,同時也出現在眾多人眼前。

  天之驕女,近身人竟是個男子,觀其胡須也不是太監。

  大家或疑惑,或揣測。

  唯有迎面的一道目光直刺肌膚。

  陳塵從大一開始就經常代師講課,學生們在講桌下做什么,他背著身子也能感受到,更何況是如此敵意的眼神。

  那衣冠華貴的男子就坐在對面,應是長孫婄鈺口中的莊國使臣。

  只是二人素未平生,能有何仇怨?

  宴會在奏樂中開始,一道道精美菜肴輪番上桌,長孫婄鈺哪有心思吃飯,只是細品一口便揮手撤離。

  呼延宏志早有準備,根本不給她對話的機會,不是與莊國的華裝男子笑談,就是和身旁低眉俯身的太監密語。

  直到一盤杏子端上桌。

  呼延宏志咬了一口,頗為喜切,口中贊嘆:“南國的杏子確實可口。”

  長孫婄鈺立刻抓住機會,接上了這句話:“國主若是喜歡,國戰結束后,一定差人年年多送些過來!”

  “只可惜你我兩國受晟山阻斷,如隔春秋,運過來時已不是最新鮮的狀態,美中不足啊!”

  說罷,呼延宏志將先前愛不釋手的杏子隨意扔到了地上。

  長孫婄鈺眼眶瞬時紅了。

  黎國,勢盛。

  南國欲得其相助,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每年為了這一車杏子會提前半年培育選苗,采萬斤成品,最終留下的卻只有十數斤。

  還要遣人遠赴至海外極地,取冰塊,再行繞路航海借助海外低溫氣候,從而進入黎國,就是為了保存些許鮮度。

  路途之艱辛,可以說送到黎國的每一枚杏子上,都染著南國一位押運兵士的愛國熱血。

  長孫婄鈺也曾不解,師傅卻告訴她這不是簡單的一車杏子,而是兩國友誼的誠摯。

  如今南國受難,呼延宏志派遣手下困人,計謀不成,當面以此暗示,是不希望長孫婄鈺出口自取其辱。

  可南國萬民等著,她又豈能不開口?

  雙目噙淚,長孫婄鈺顫抖著撿起地上那蒙塵的杏子,一口咬下:“呸!”

  南國隨從愣住了,南國兵士撒血運來的杏子,就這么被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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