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對母親使了個眼色,又朗聲道:“娘,兒子行得端走得直,從未有過不軌之舉,你莫要被小人蒙騙了。”
左玉秋則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對許睿道:“許家主,當著兩位長老和數千宗門弟子的面,您倒是告訴大家,你兒子是什么修為啊!”
許睿狠狠瞥了他一眼,又看兒子神情,似乎并未怎么驚慌失措。她雖不明就里,但為了不被人當槍使,干脆閉嘴什么都不說了。
“許家主,”左玉秋囂張笑道,“你是心虛了嗎?”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地游舸上掠出,隱隱擋在了許揚面前。
那人目光冰冷地盯著左玉秋,沉聲道:“你再敢污蔑許師弟與許家主,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隨即,又有數十人涌下地游舸,皆是對左玉秋怒目而視,“許師叔豈能容你詆毀?!”
“告訴你,與許師弟為難,便是與我為難!”
“我們這些人都是許師叔救下的,你竟敢懷疑他的修為?!”
“左玉秋,我看你是瘋了吧?”
“紀林縈,東方函,夏乾…”左玉秋從幾人臉上掃過,卻是毫無懼色,回頭對圍觀的人群喊道,“許揚搬了這么多人來撐腰,必是心虛了。
“其實很簡單,隨便找誰去測測他的修為,不就一切大白于天下了?!”
元長老雖是面有慍色,但仍是轉向許揚,“許揚,你看呢?”
許揚面色平靜,恭敬揖道:“元長老,因師父她老人家嚴令,弟子的修為暫不得透漏給任何人,是以,還請您見諒。”
測是絕對不能測的,許揚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將皮球先踢給了師父。關于隱瞞自己修為的事兒,相信她早就準備好了合理的借口。至于今天的麻煩,看來只能用展示實力的方式過關了。
“哦?”元長老微微皺眉,對余曦道,“沈千穆何在?”
“她尚在歷練中,還未回來。”
許揚又道:“若是左玉秋對弟子的修為有懷疑,大可以…”
“哈哈!”左玉秋卻是放聲大笑,他一直期盼的最好的局面竟然出現了,當即咄咄逼人地望著許揚道,“怕了?不過我也早就猜到你會這樣,不測也行,你可敢與我比試一番?我僅僅煉氣五重實力,在內門弟子中算是墊底,若是你都不是我的對手,就趁早去奉律殿領罪,并公布真實修為!”
他心中暗念,許揚啊許揚,你可千萬要答應比試,到時候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不打斷你兩條腿,就不算報了桃園臺上那一拳之仇!
許揚眉毛一挑,心說:這左玉秋還真是神助攻!沒等我說要比試,他倒先提出來了!
“比試?”他微微一笑,“倒也可以,但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輸?!”左玉秋狂笑,“我會輸給你一個煉氣入門都沒有的廢物?”
一旁的祝代出言替他答道:“你若是輸了,就說明你今日所為,是在詆毀許師弟聲名,屬目無尊長,忤逆背上之舉。此外,你堵在山門處,當眾敗壞宗門聲譽,丟盡了宗門顏面,更是罪不可赦!”
許揚點頭,轉向元長老,拱手道:“元長老,祝師姐所言不差,這幾項皆違宗門嚴律,卻不得不罰,當交由奉律殿處置,您覺得如何?”
后者頷首,“合當如此。”
“隨你怎么說,”左玉秋一指許揚,“等我揭露你的真面目,看你還敢在這兒巧言令色!”
圍觀的眾弟子聞言要動手,立刻自覺地后退四五十丈,在山門前空出一大塊來。
許揚信步來到空地中央站定。要說起來,左玉秋煉氣五重,而且是個男的,媚術對他無效,故而對于許揚來說,也是個比較麻煩的對手。
若是幾天前,許揚多半不愿跟他交手,但眼下有天宵針這種神器在手,莫說是區區煉氣五重,只要在七脈境之下,許揚都敢試上一試!
左玉秋迫不及待地來到他對面,卻突然拱手對兩名長老道:“元長老,呂長老,雖是切磋比試,但這許揚實力太差,弟子怕稍一用力,便會將他打傷。如若真發生意外,當不算弟子之過吧?”
元長老淡淡瞥了他一眼,“這是自然。”
許揚撇了撇嘴,補了句,“若是我失死了…”
沒等元長老說什么,左玉秋便大笑道:“也不用你負責!”
他旋即摘下腰間月琴,目露寒光,“來吧!”
許睿眼見兒子真要和煉氣五重的人交手,當即臉色慘白,上前便要阻攔,“揚兒,不可魯莽…”
許揚對她報以自信的微笑,“娘且安心觀戰,我不會有事兒的。”
“可是…”
許睿還要再說,卻被紀林縈拉住,對她微微搖頭,低聲道:“許家主放心,我定不會坐視許師弟受傷。而且,那姓左的必不是師弟對手!”
忽然間,空地中傳出一陣急促的琴聲。就見左玉秋懷抱月琴,掄指連彈,那樂聲之中卻混入了靈力,從四面八方朝許揚籠罩而來。
許揚立時便覺雙腿發沉,動作足足比平時慢了兩三分,不由皺了皺眉,看來這就是之前聽說過的靈樂了。
沒容他多想,那琴聲猛然飆高,一道肉眼可見的靈力波動朝他直劈而來。
許揚立刻施展靈舞,向側后方退出半步,手臂輕舞,恰好避過。
那道靈力波動余勢不減,正擊中山門旁的一塊青石,在上面留下道兩寸多深的切痕。
這左玉秋到底入宗門多年,雖是靠著一張俊臉左右逢源,但真本事也是有些的。
許揚不敢大意,立刻激發一枚儲音符,跟著韻律開始舞動。
不遠處,元長頗為驚訝,自語道:“這許揚難道是家傳的靈舞之術?”
余曦聞言湊近道:“元師伯,據弟子所知,許揚家中乃是修的武道。”
“哦?”元長老點頭贊許,“他才入門多久,竟能如此熟練地施展靈舞,這份天資,百年難見啊!”
一旁,呂長老插道:“他不以家傳武學對陣,卻僅用新習之靈舞,看來根本就沒把左玉秋放在心上,只是隨意施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