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背靠在一棵大樹上,只覺得心臟還在怦怦猛跳,剛才真不亞于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去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妖獸。”
他對海燕示意,而后取出水袋灌了幾大口,好半天才勉強鎮定下來。
他又看了眼水袋,里面的水只剩下四分之一不到,也就是說,頂多能撐到明晚。
自己在異境里轉悠了八天,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黑水河”之外的水源,此處距離“黑水河”極遠,應當沒有受到污染。
當然,這都是自己的猜測,但眼下也只能賭一把了。
許揚探頭望向那座矮山,不禁皺眉,水和靈藥都擺在眼前,但想要拿到手,就必須先搞定那頭金斕蜧。
硬拼是肯定不行的。
開玩笑,十階妖獸!就算有紀林縈那般實力的人,也不愿輕易招惹這種家伙。至于自己,上去硬拼無異于給妖蟒加餐。
所以就只能智取,嗯,也就是使陰招了。
想到這里,他忽然微微一笑,這事兒咱有經驗啊,那頭雷炎羆還不是被調教得服服帖帖的?
他隨即在衣袋里一陣翻騰,摸出了三個小紙包——三絕軟筋散。
上次因為紀林縈大鬧靜靈崖,最后幾天無法去抽雷炎羆,所以這幾包麻藥便剩了下來。
那么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么把這玩意給矮山上的大家伙喂進去了。
他低頭思索片刻,抬手招來海燕,“幫我找找附近有沒有低階妖獸。”
近一個時辰后。
距離金斕蜧所在的矮山十多里外的一片荒草地中,許揚正伴隨儲音符所發出的旋律起舞。
在他面前,是一只淺灰色的大耗子,體長足有七尺,比普通的豬都小不了多少。正是三階妖獸戾指鼠。
原本許揚是打算拿一階或二階的妖獸下手的,但他運氣不太好,找了半天,附近最弱的妖獸就是這只巨鼠。
在他確認這妖鼠是母的之后,便決定冒險獵殺試試,畢竟自己有有媚術保命,就算打不過,也能輕松逃走。
那妖鼠再次揮動半尺多長的利爪,朝許揚猛撲而來,卻見后者腳下繞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繼而擰身,恰好完美避過這一擊。
戾指鼠已是屢撲不中,惱怒地發出“吱”一聲尖叫,渾身短毛炸起,速度瞬間又快了幾分,顯然已是徹底放棄防御,一心要弄死眼前之人。
但那男子的動作軌跡極難捕捉,明明看著人在左側,等它揮爪抓去時,卻已出現在了右側,簡直是滑如油,流如水。
許揚沉浸在破陣舞之中,顯得游刃有余,其實有幾次那妖鼠都已經自己送到了他手旁,只要隨便揮拳就能擊中。
但他考慮到有可能是妖獸故意露出的破綻,加上對自己的攻擊力沒什么信心,便硬是忍住沒有動手。
那戾指鼠上躥下跳間連續攻出十七八次,卻是盡數落空。而就在此時,許揚身體周圍已現出一個半透明的圓形靈陣,陣中微光跳動,乃是引動的靈力正沿著繁奧的紋路不斷流轉。
妖鼠本能地發覺不對,虛晃一爪,便要轉身逃走,卻見許揚的眼中突然充滿了魅惑,微微一笑,抬手向它指來。
妖鼠便覺渾身僵住,整個世界瞬間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變得迷離而又輕挑…
下一刻,許揚身前的靈陣光芒迸發,三道由靈力組成的淺白色利箭驟然射出。
許揚第一次在實戰中完成靈陣,當即有些手忙腳亂,盡全力控制靈箭指向戾指鼠,但仍是稍慢了半拍。
好在那妖獸受到“迷心”影響,呆立在原地,完全就是個固定靶。
第一支靈箭擦著妖鼠的頭頂掠過。
第二支刺在妖鼠左腿上,卻遠不足以致命。
第三支總算命中了妖鼠頸部,帶著數百斤重的鼠身倒飛出五六丈遠,重重摔在荒草之中。
許揚盯著妖鼠等了片刻,確認其已經斃命,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查看。
只見妖獸脖子上一個拳頭大的血洞,鮮血仍在汩汩向外冒,幾只蒼蠅循著血腥氣而來,正圍著尸體嗡嗡打轉。
“成了!”許揚用力握了握拳頭,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這可是三階妖獸!
自己竟成功擊殺了一頭三階妖獸!
通常來說,要達到煉氣五重的實力,才能比較輕松地對付三階妖獸,就連煉氣四重都不敢保證完勝。
而自己僅五六息間,就收拾了這頭戾指鼠。
也就是說,自己有靈舞和媚術在手,足以比擬普通的煉氣五重者的實力!而且這還沒有動用金極甲,否則就算是四階妖獸,或許都能勉強一戰。
證明自己先前關于用媚術配合靈舞的設想是非常靠譜的!
許揚用早已備好的藤條將妖獸尸體捆好,又將一包三絕軟筋散塞進尸體口中。
而后他站起身來,施展隱匿術,將那妖鼠朝矮山方向緩緩拖去。
途中,他興奮的情緒逐漸平復,又回憶起方才的激戰,卻不禁微微搖頭。
要不是那妖獸距離極近,又被“迷心”困住,恐怕那三支靈箭都得落空。
先前以為自己對這破陣舞已經足夠熟練,現在看來,還得繼續苦練才行。這可是眼下自己最強的攻擊手段了。
他旋即苦笑,想這么多有啥用?還是等搞到了水源,活著離開異境再說吧。
又小半個時辰后,許揚拖著那戾指鼠到了距離矮山一里半處,按照之前的經驗,這已經在金斕蜧的攻擊范圍之內了。
為安全起見,他身后的藤條足有十多丈長,就算妖蟒突然撲來,他也有機會用仙霧符脫身。
然而,矮山上沒有絲毫動靜。
許揚不敢再靠近了,只得執行PlanB,丟下妖鼠尸體,從身上取出一枚狼煙符激發,而后立刻轉頭撤離。
待他爬上山腳下一棵早就選好的樹上,這才松了口氣,回頭屏息觀望。
果然沒過多久,那矮山上便鉆出一條極長的黃紫色“彩帶”,游到那濃煙旁查看。
它先是在狼煙上一陣亂拍,狼煙符立刻粉碎,煙霧消散。
隨后它便注意到那頭塞了麻藥的戾指鼠,吐著信子嗅了嗅,忽然尾巴一甩,將尸體抽落山下,又轉頭返回了矮山上。
許揚閉眼扶額,心里一陣MMP,這丫還挺挑嘴,竟然不吃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