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雨水,許揚早上已經詳細檢查過,里面沒有那種詭異的絲線,拿給當作海燕食物用的小蛇喝了,也未見異常,應該是可以飲用的。
許揚繼續掰指頭思忖:困境之…誒?該第幾條了?算了,反正麻煩很多就是了。
諸如自己要始終保持施展隱匿術的狀態,否則氣息很有可能被靠近的妖獸發現。
這種靈術對靈力的消耗雖然不多,但一整天不停地施展下來,對自己靈力儲備的壓力也不算小。
也就是說至少也得隔三差五地找個妖獸抽一下,否則必定坐吃山空。
要找落單的妖獸,等級還不能太高,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至于防備什么毒草、毒蟲之類的,好在有海燕這個“活字典”,只要小心點兒,倒還容易對付。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許揚已對未來近一個月的求生之路有了大體的規劃。
既然河水會導致妖獸狂暴,那么就要盡量遠離河岸,還要避開密林,從視野開闊處走。
尋找和“黑水河”不相連的獨立水源,比如山泉之類,保證飲水。
附近還要有零散的低階妖獸存在。
如果能找到這樣的地方,基本就能保證性命無憂,等一個月后宗門的強者進入異境,就能返回玄華山了。
當然,如果能恰好在路上遇到其他弟子,生存的幾率就更大了。
規劃完生存方略之后,許揚心中略為踏實了些,繼續開始天韻纏心功的修煉,將體內所剩不多的一點靈元盡數煉化為靈力。
現在每一絲靈力都極為寶貴,關鍵時刻或許就能保住性命。
依舊和昨天一樣,靈力絲中出現了黑色雜質,但隨著功法的運轉,那些雜質最終又隨著一口黑血被吐出了體外。
隨后,他和海燕一人一鳥交替值夜,總算是睡了半個晚上,讓體力得以恢復。
天亮之后,許揚立刻按照昨晚的設想,背對黑水河而去。
“果然很少見到那種狂躁的妖獸了。”他回頭望去,自己大概已走出了五六十里,遠離河邊之后,大部分妖獸都恢復到單獨出沒的狀態。
“這一帶的妖獸遠沒有之前那么密集,只要這些家伙不扎堆,躲避起來還算容易。”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許揚估摸著已經向北走出了百余里,沿途留下不少的行簽符,這期間他倒是很幸運地沒有被任何妖獸發現行蹤。
不過他也沒有碰到其他玄華宗弟子。其實這也不奇怪,四百里見方的異境中散出二百多人,就如同在泰山上撒了把豆子,能遇上的幾率微乎其微。
晚上許他舊是在樹上度過,布置靈符、修煉、睡覺,已經頗為熟練了。
就這樣,許揚一直向北走了七八天,四下里仍是空曠的荒野,僅有妖獸在其中出沒。
途中遭遇了兩次七階妖獸和一次六階妖獸的襲擊,但都讓他憑借靈舞、媚術以及金極甲輕松化解,還順帶著補充了一些靈力。
不過他的水源儲備也已經見底,這還是在第四天時下了場小雨,讓他補充了點兒雨水,否則此時可能早就堅持不住了。
與斷水同樣讓許揚在意的事情還有一件,那就是他每天幾乎都會跋涉上百里,也就是說,他距離和紀林縈等人分開的位置,大概已有八百里左右!
這已經遠超葛師伯當初所說的四百里見方的異境范圍。
他結合之前一直找不到異境入口的情況,已在懷疑自己眼下是否還在那異境之中了。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
他正邊走邊思索著,就聽到海燕短促地“嘎”了一聲。
這是他們約定遇到最緊急情況時所發的信號。許揚立刻俯下身去,讓野草將自己擋住,手中緊捏著仙霧符,瞇眼朝遠處望去。
約莫一里開外的一座矮山上,似乎有些黃黃紫紫的彩色斑點,卻看不清楚是什么東西。
烏鴉飛了回來,落在許揚臉旁,輕聲道:“看到,山泉,還有,大片,梵霞,草。”
“有水源了?!”許揚當即大喜,又問道,“那梵霞草是啥?”
“上品,靈藥。”海燕顯得業務極為熟練,“功效:固魂,培元,養脈。還能,用來,煉制,龍凰,神息,丹,海霖,丹。”
許揚雖不知道龍凰神息丹和海霖丹是啥,但“上品靈藥”四個字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意味著,這玩意兒一株至少能賣四刻清靈液!
他忙問烏鴉道:“你說有大片梵霞草?有多少?”
海燕小心地飛到一旁樹梢上,很快又落了回來,低聲道:“大概十多株。”
“十多株?!”許揚眼前一亮,“這下可發財了!”
他忽然詫異道:“那你剛才示什么警?還有,你為啥這么小聲?”
海燕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仍是壓低了聲音,“山泉,旁邊,有條,金斕,蜧。”
“金斕蜧?”許揚皺了皺眉,“這又是啥東西?”
“十階,妖獸。”
“我去!”許揚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那你剛才扯什么山泉、靈藥?下次能不能先說重點?!”
烏鴉委委屈屈道:“你,剛才,不是,挺高,興嗎?”
“廢話,要是沒有十階妖獸當然高興。”許揚狠狠瞪了它一眼,“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誰敢去惹那玩意兒?!”
他正說著,忽見那矮山上彩光噴射,隨即西側山腳處傳出“嘔”一聲慘叫。
緊接著,一條足有十多丈長,渾身布滿黃、紫色斑紋的巨蟒優哉游哉地游了下來,從灌木叢中叼起什么向半空中一甩,而后張開血盆大口,等著那東西掉進嘴里,又一口吞下。
許揚不禁嘴角一抽,方才被丟上半空的分明就是一頭刀鬼彘!五階妖獸,就被那大蟒當小點心似的吃掉了…
他估算了一下方才刀鬼彘和巨蟒之間的距離,大概二里有余。
他額頭滲出冷汗,自己比那妖豬離金斕蜧更近,要不是剛才一直施展隱匿術,這會兒恐怕已經變成蛇糞了…
他慌忙屏住呼吸,極為小心地向后挪去,直到與那矮山拉開四里多間距,才勉強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