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水到渠成
陳積自然也是看出了艾伊的異常，如此執著于和她們“較勁”，卻把自己這個正主給涼到一旁，毫無久別重逢的樣子。
至于原因…自然也很明顯，算是自己怕什么來什么。
陳積轉身看向眾人，只見素素和林小寧正挽在一起，一邊望著艾伊一邊竊竊私語，從那若有若無的聲音中大概可以聽出來是在探討西域女子的長相問題。
紅袖兒和幼笳則是相視一笑，似是在用眼神交流著艾伊的建議，看二人此時的神情，顯然是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唯有秦云裳是看向自己的，眸子中帶著許多虛心和歉意…
陳積無奈轉過身子，然后對著身前的三人道：“看你們這意思，是不準備帶上我了？”
紅袖兒黛眉輕挑，給了他一個不易察覺的眼色后這才解釋道：“公子和我們一起去自然更好，不過等會兒我們幾個女子嘰嘰喳喳的時候，公子莫要嫌煩，然后中途跑路就是…”
幼笳也是跟著道：“夫君在來之前不是說要找蔣將軍交代一些事情么，方才我護衛說，方才已經有人過去請了，這會兒蔣鹿林將軍應該正在往驛站趕吧？”
這二人發話了，艾伊自然也是不能示弱，只見她終于再次轉過身梗著脖子道：“在我們喀什葛爾，可沒有男人喜歡在女人堆里湊熱鬧。”
陳積瞪了她一眼哼聲道：“什么湊熱鬧，我是看你帶的人少，怕你和她們打起來后吃虧！”
三人聞言不由開始面面相覷，她們都是什么身份的人，當然不可能像是尋常潑婦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
紅袖兒畢竟是和陳積一起時間最長的人，心思一轉便明白過來，他這是故意把雙方的暗中較勁擺在明面上，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后，艾伊心中的那些火藥被涼了出來，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沒了爆炸的危險。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這話還是非常直白的向著艾伊說的，讓她消氣的同時還覺得自己占了上風。
想到這里，紅袖兒又轉眼看向艾伊，果然，此時她的神色中雖然還有著不以為然，但是脖子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梗著了。
“怎么會？”艾伊倔強道：“一次就見到這么多的姐妹，我想認識還來不及呢。”
她的語氣顯然已經弱了許多，基本沒了剛才興師問罪的那種狀態。
陳積本來就沒打算跟著一起過去，此時見她的情緒已經逐漸穩定，這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吧，別逛太晚就行。”
說完他便重新回到衛行那邊，開始繼續處理入住事宜。
素素自然是要跟著幼笳的，秦云裳猶豫一番后，也從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個繡著石榴的香囊跟了過去。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林小寧一人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這次過來是受了紅袖兒之命專門伺候陳積的，按理來說應該是形影不離，但是在當前的場景里，自己作為府里的女子，似乎也應該跟著主婦湊個人數，壯壯聲勢。
好在平日里的林小寧雖然看起來柔弱無助，實際上也不是個毫無主意之人。左右看了兩眼后，她微一跺腳，然后便朝著幼笳等人的方向而去。
平日里的生活中她早就發現，在許多事情上面，陳積并沒有一個家主的樣子，說一不二，我行我素。所以，要想實現自己的夙愿，歸根結底還是在幼笳紅袖兒等人的身上。
敦煌城的街道已經拓寬了不少，不過在眾多的攤位和貨物堆積之下，相較于之前甚至變窄了不少。
再加上一眾極為靚麗的女子同時出行，引得行人紛紛駐足觀看，她們所到之處更是變成了人頭攢動，水泄不通。
在這種轟動的場面下，她們別說是逛街，就連彼此說話都成了困難，就更別提什么互相認識了。
好在負責監管坊市的衙差及時過來，疏通街道的同時，還在前面為公主保駕護航，她們的逛街這才開始正常了些。
“涼國明珠的大名我在大漠之西都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是長了見識。如此氣勢，相比駙馬爺在公主面前，也是聽話的很吧？”
艾伊率先開了口，她的情緒在剛才已經緩和不少，所以此時的語氣并沒有開始時的“兇芒畢露”，變得柔和了不少。
當然，綿里藏針還是有的。
幼笳的視線一直在街道兩旁琳瑯滿目的胡貨上，那里有著各式各樣的香料，自己之前只在宮中用過的，現在看這隨意的程度，顯然已經“飛入尋常百姓家”了。
還有許多味道刺鼻的胡椒佐料，自己是不知道用這些東西做菜會有什么好吃的。
在一些稍微高檔些的店鋪里，還擺著不少寶石明珠，璀璨奪目，其中個別的鎮店之寶，就連自己這個公主都是喜歡的很，并且隨時想象著戴上之后的樣子。
聽到旁邊艾伊的聲音后，幼笳的腳步和視線并未有什么變化，只是笑了笑道：“艾伊小姐這話可是言重了，我幼笳現在能這么耀武揚威，實在是沾了你和夫君的光。”
說著，她又在柜臺上拿起一顆極為珍貴的夜明珠，繼續道：“如果沒有你們去年在這里的辛苦經營，名氣再大的珠子也到不了這敦煌城，你說是吧？”
艾伊聞言心中一沉，看著她手中的那顆珠子心道：還是小覷了這位涼國公主了，自己方才用她和陳積最為敏感的身份說事，不僅被她輕描淡寫的回避過去，還明褒暗貶，亦或是半褒半貶的回將了自己一軍。
敦煌現在的一切是自己和陳積做的嗎？確實是，要不然這里也不會出現什么夜明珠。
自己和他辛苦經營的只有這些嗎？卻也不是，要不然這里也不會出現什么涼國明珠。
“公主的話才是嚴重了，”她接過珠子繼續道：“當時的經營并沒有如何辛苦，對于開路通商之事，艾伊在西早有心，陳積在東早有意，雙方在這里相會后，剩下的，就只有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