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陳積又問起了趙樹鏡,陳觥思考了片刻,然后隨意擺手道:“剛才是來過一趟,不過那時候你爹我心情不佳,所以沒怎么理會,也不記得他那會兒說過什么了。”
陳積點了點頭,等他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兩個渾身浴血的“猛虎”,剛才還宛如殺神降臨的二人,此時卻都是面帶不爽,二哥陳秋更是不屑的罵了一句:“真他娘的不過癮,這群人來這才幾年,一個個養的都快比那些秀才相公白凈了,掃了一圈就一個能打的,還被那群小子給射穿了。”
蔣鹿山雖說沒有搭話,但是從他遺憾的表情來看,此時的心情多半和陳秋沒有多少區別。
“蔣將軍,二哥,我剛才和你們說的那幾個人證有沒有找到?”
“沒有!”
陳秋的語氣更是郁悶了,不過旁邊的蔣鹿山倒是解釋道:“城防營官兵此前帶他們回去的時候,被那幾個漢子搶了兵器砍倒幾人跑路了,不過現在全城戒嚴,末將已經讓人去搜了,他們出不去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陳積滿是遺憾,這幾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公子,三公子…”
正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陳積回頭才看到,原來是小衡正在向這邊跑來,只是她的步子愈發的慢了,到最后甚至直接停在了原地,那意思顯然是想讓陳積過去找她。
陳秋本來就十分的郁悶,此時看到那丫鬟的這番舉動,氣更是不打一處來,隨后直接瞪著銅鈴般的大眼道:“都是大活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們還會吃了你不成?”
只是他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小衡直接又退后了幾步,連身上都開始哆嗦起來了。
陳積無語,只得先讓二人先去進屋,然后自己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看到陳積來到身邊之后,小衡那顆一直提著的心終于落了下去,說話也順暢了許多。
“是紅袖兒姐,她說有事要和三公子說。”
陳積點了點頭,心里卻是不禁有些感慨,紅袖兒這些年在這里也不知道部署了多少人,辦起事來的效率竟然如此之快。
“三公子,方才門口那里…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在回去的路上,小衡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陳積嗯了一聲,看到小丫鬟那沒有多少血色的臉后便又笑道:“不過放心好了,這種事情只有這么一次,以后不會出現了。”
小衡抬起腦袋滿是希冀的問著:“真的嗎公子?那可太好了,不怕公子笑話…剛才聽到外邊的那些聲音,小衡我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剛才還是紅袖兒姐說外邊沒事了,小衡才敢出來喊公子的。”
陳積繼續笑笑沒有說話,和小衡比起來,他的膽子也確實沒有大到哪兒去。
“誒對了…”
經過了剛才的驚嚇之后,小衡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有點關不上了。
“剛才那兩個血人看著好嚇人的樣子,他們受了這么重的傷嗎,怎么現在還不去找人醫治?”
陳積的臉上有些無語,只不過還是邊走邊道:“這點兒傷還找什么大夫,回去洗個澡就能痊愈了。”
“啊?”
小衡將嘴巴張的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往前快走兩步之后又繼續道:“可是他們身上有那么多血,傷口不包扎的話能好的了嗎?”
“正因為如此啊。”
陳積說的煞有介事:“都被人砍成那樣了,身上的口子太大,除非把人包成個粽子,要不然扎不扎的,也沒多大區別。”
小衡沉吟著,那樣子好像是在思索公子這話之中的道理。
來到小樓的時候,陳積自己直接走了上去,紅袖兒還是在那熟悉的窗前坐著。那種恬靜讓他突然感覺有些失神,剛才外邊的那些殺戮與嘶喊,好像和這里,和她沒有半點兒關系。
“問出結果了?”
陳積直接來到她的對面坐下,開門見山問道。
“是有一些線索,只不過那應該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嗯?”
陳積在這話中好像聽出了什么,然后繼續問道:“先不說線索,你是怎么知道這是她所知道的全部?話說回來,你們是怎么讓她說出口的。”
雖說陳積之前再沒有見過步顔,但紅袖兒的人肯定是見過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雖然不知道次數,但紅袖兒的人肯定是問過她關于上次事件的幕后之人。
之前從來沒有結果的事,現在僅僅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有了線索?
紅袖兒的心思聰慧,聽到陳積這話之后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不過她倒也沒遮掩,只是平靜回道:“那步家娘子的性子極其剛烈,這點兒公子也是知道,所以用什么性命威逼之類的肯定屬于浪費時間,所以婢子就讓人把她捆去了紅豆館。對我們女子來說,重要的東西實在不算很多,而且公子也時常對婢子言傳身教,其中最常見的一點就是做事不拘小節,所以婢子只能是…”
“你先等等。”
陳積納悶道:“我什么時候給你說過做事要不拘小節來著?”
紅袖兒不假思索道:“公子在言語上是沒說過,不過行事作風確實如此,若非如此的話,婢子現在還在那紅豆館彈琴呢,婢子現在作為下人,自然是見樣學樣。”
她說的一本正經,語氣里也滿是理所當然。陳積的臉上卻滿是無語:“行吧,那她說出的線索是什么?”
紅袖兒這才將手中的一張折紙交到陳積的手中,然后道:“半年多之前,你之前的那些根本失手錯殺她的祖母之后,步家娘子為了討回公道曾經去找過趙通,只不過”
“等等,去找了趙通?”
聽到這個名字之后,陳積突然陷入了沉思,早晨的時候他看過一些資料,那是李學給他的,有關趙通生平的資料。
里面的信息并不算多,記錄了一些他的基本事跡。其中有一項是陳積也略有知曉,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一項就是趙通此前在洛州城風光過好長一段時間,人人都說他有著經世之才,不僅文采斐然,能力和膽識更是無人能及。
當時的陳積正在醉生夢死,天天在外邊瞎混的他自然也聽過他的名字,只不過那個陳積哪有什么心思去關心那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所以到最后他是逐漸淡出人們視線的也是不得而知。
紅袖兒的神色中有些狐疑:“這有什么奇怪的,當時趙通可以算的上除去文武雙絕之外的第三絕了,而且最關鍵的是,人家小娘子要告的人是你,自然是找洛州城里最大的官…的兒子。”
“嗯,那然后呢?”
“然后吃了個閉門羹,人還沒見到就被知州府的下人給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