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德的家屬也不知道是什么工程。”這個問題,陳利明早就問過了,“傅寧德在營口沒有別的親人,只有他老婆和一個半大兒子。這母子倆也不知道傅寧德是做什么的。”
李永秋對這行比較了解,“倒也正常,監理隨著工程隊走,有時候幾個月都和家里沒聯系。他們不知道,也能理解。”
陳利明點頭,深以為然,“雖然家屬不知道,但是從時間線上來看,他很有可能是一年前旱河橋維修工程期間失蹤的。”
李永秋很顯然也想到了,他和高梁對視了一眼。
高梁心照不宣地沖著他點了點頭,又問陳利明:“家屬除了找到公司以外,向公安局報案了嗎?”
“報案了,說是去公司附近的派出所報案。”陳利明補充了一句,“原本我準備今天就去調一下報案記錄。”
八點一過,劉思宇準時到了辦公室。
李永秋立刻背起書包,拉起他:“走走走,咱倆還得繼續去查楊明朗的工程隊!”
劉思宇的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李永秋拽走了。
剩下陳利明和高梁哥倆兒。
陳利明問道:“梁子,剛才說話說了半截,楊明朗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梁愁得臉都皺起來,這可得怎么說清楚。費了半天勁,他終于組織了一下語言,把李永秋和劉思宇查到的情況,還有昨天晚上的小小交鋒,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陳利明。
陳利明聽完,直咧嘴,“老孫他們是怎么知道信兒的?”
“我猜是楊明朗自己找到的經偵大隊!”高梁給出了一個猜測。
“啊?”陳利明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不太可能,我覺得楊明朗就是一個包工頭,他不會有這么多的心眼!”
“如果楊明朗找的是背后拿錢的人,那個人告訴他去經偵大隊呢?”高梁解釋了自己的猜測。
“這倒有可能…”陳利明摸了摸下巴,“你怎么會想到的?”
高梁挑起一個嘲諷的笑,“你什么時候見到經偵大隊晚上干活?他們又不像咱們,殺人放火的事,不出現場不行。他們都是經濟案件,晚上干活少之又少。”
“不要帶著老眼光看人嘛!保不齊人家勤奮一次呢!”陳利明笑嘻嘻地調侃道。
“呵呵…你信嗎?”高梁毫無笑容地笑了一下。
趙鴻這時候也進來了,看見陳利明一愣,“陳哥,你怎么過來了?”
陳利明看見趙鴻也有些不自然,“我怎么就不能來了?我不得來上班啊?”
“可是…”趙鴻還有話要說。
陳利明果斷打斷他:“沒什么可是的,咱們還得繼續去找傅寧德。這人失蹤了,總不能就讓線索斷了。一會兒你把咱們昨天調取的材料整理一下,交給彤佳姐,讓她她向全國發送協查函,找一下相似的人。”
黎麥是最后一個到的,匆匆忙忙跑進屋,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看動畫片看到太晚,睡過頭了!”
“沒事,沒事!”高梁寬容地一笑,“你偷懶難免有一次兩次的,不耽誤工作就行。咱倆收拾收拾,今天還去旱河橋附近。”
開車在路上,黎麥好奇地問:“你們剛才在討論什么呢?”
高梁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是今天說的第三遍。但是你是我徒弟,我愿意再告訴你一遍!”
高梁又把從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跟黎麥講了一遍。
黎麥聽完以后,不假思索,語出驚人,“這丟個人,那多了具尸體,難道他倆不能是同一個人嗎?”
吱…高梁一腳剎車,震驚地看著黎麥。
黎麥被他的眼神嚇懵了,結結巴巴地繼續說:“時間也能對上啊!”
“沒錯,的確很有可能!”高梁打了一把輪,調頭又往回走。
黎麥死死地抱住書包,拽住安全帶,“高師傅,咱們干嘛去?”
高梁告訴他:“回局里,和利明碰一下這件事,再找立偉,看看有沒有辦法對碰死者身份!”
到了局門口,高梁險些撞上一輛車。
對方拉開車窗,是陳利明開車帶著趙鴻正要出去。“梁子,你干啥呢?在局大院里你都敢超速!”
“正好!你們先別走,剛才小麥子在車上說了一件事,我覺得很有可能。”高梁伸手一指車位。
“好!”陳利明也調頭回到局大院。
四個人加上崔立偉,坐在一中隊的辦公室。
高梁把黎麥的猜測跟大家說明了一下,問:“立偉,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核實死者身份?”
“實話實說,情況并不樂觀,”崔立偉并不想讓他們抱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希望,“正常的情況下,高度的尸體可以取軟肋骨進行dna檢驗。但是這具尸體不同,他不但形成空腔形態,而且軟組織已經被水泥腐蝕了,肌肉幾乎全部蠟化,沒有提取dna的可能性了。”
“還有什么信息能給我們用一下?”高梁并不死心。
崔立偉推了推眼鏡,“我現在能提供的就是,我們從所剩無幾的骨骼推斷,死者應該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男性;其他的,我也給不出更有用的信息了。”
高梁看了一眼陳利明。
陳利明立刻點頭,“年齡和傅寧德能對上。”
“行吧!”高梁無奈攤了攤手,“我們先按著這個方向去偵查,但是心里一定要繃住一根弦,這具尸體不一定是傅寧德,如果發現有其他的可能性,及時調整偵查方向!”
“也好,現在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了!”陳利明也有些郁悶。
“你們也別太著急,我和東升今天還要對尸體進行再一次檢查,或許會有什么新發現。”崔立偉看了看神情沉重的四個人。
“那就拜托你和東升盡力而為!我們也繼續偵查。”高梁準備結束這次小會,“這件事除了咱們一中隊和技術中隊以外,盡量不要外傳了!”
陳利明立刻明白了高梁的意思,而剩下的人還一頭霧水。但是大家看見高梁難得神情如此嚴肅,也就沒有多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