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艱難的抉擇
鄭天明站起身揮了揮手，“像這樣的黑店，早就應該封了!”
“還有…盧縣丞的事情要好好的查一查，你可不要再犯錯誤了!”
喬學禮急忙應道，“卑職明白!”
“大人放心，卑職一定會好好處理盧縣丞的事情…再也不會讓望海縣有這種禍害鄉鄰的敗類!”
鄭天明起身朝店外走去。
喬學禮看著那些士兵輕喝道，“鄭大人的話你們都聽到了…趕快封了這家黑店!”
“還有，把這對禍害鄉鄰的父子壓入大牢，等會我要好好的審審他們!”
那些士兵應了一聲，他們把盧掌柜父子拖了出去。
喬學禮也急忙快步走出了飯店。
呂勝等人也提著家伙走出了飯店。
喬學禮走到鄭天明的身邊，低聲說道，“大人!鳳頭村那三個地方都是刁民，若是您有什么用得著卑職的地方，盡管說!”
“卑職一定努力替大人做事!”
鄭天明拍了拍喬學禮的肩膀，“那我就先謝謝了!”
喬學禮滿臉都是笑容，這位大人是城主的心腹親信，自己要是能抱住這條大粗腿，那可就發達了!
鄭天明心中暗道，真沒想到這塊金色腰牌竟然這么好使，有了縣令的承諾，其他事情應該好辦很多!
呂勝等人把兩輛驢車趕了過來。
喬學禮本來想安排馬車送鄭天明去鳳頭村，不過鄭天明拒絕了。
鄭天明朝喬學禮點了點頭，然后跳上了呂勝趕的驢車。
呂勝坐在馭位上，周石頭坐在驢車的后面。
兩輛驢車快速的出了縣城。
道路上的行人很少。
鄭天明看著周石頭問道，“周大叔，咱們鳳頭村今年的收成怎么樣?”
周石頭長嘆了一口氣，“鄭大人，不瞞您說…今年上半年先是臺風，前段時間又是暴風雨，我們地里的收成都不好!”
“鄉親們糊口都很困難，大家沒有辦法，只得各自找些活路!”
“我歲數大了，平日里打些柴去縣城賣!”
周石頭想了一下，猶豫的說道，“大人，您要是想去鳳頭村收稅，那可不好辦啊!”
“這件差事不是一般的難辦!”
“不是我們村民不想繳稅，那是真沒什么可繳的…”
鄭天明微微皺眉，周石頭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應該不會騙自己!
看來鳳頭村的賦稅確實難收!
這可怎么辦?
呂勝一邊趕驢一邊說道，“鄭大哥，我之前看過那些契約，鳳頭村的契約是繳糧食!”
“但是又是臺風又是暴雨，鳳頭村恐怕真的沒有什么糧食可繳…”
鄭天明想了一下，平靜的問道，“契約的落款人是誰?”
呂勝道，“這里都是城主府的管轄范圍，所有契約的落款人都是巨鼎城城主府!”
鄭天明臉色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心里卻暗暗叫苦!
要是那份契約是望海縣縣衙，那還好辦一些…
自己還可以想辦法敲打敲打那個縣令!
可是現在落款人是城主府，這事就不好辦了!
鎮定鎮定，不要慌!
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鳳頭村。
兩輛驢車慢悠悠的跑進了村子。
村里的小路非常的狹窄，道路也非常的泥濘。
村里沒有什么特別高大的屋子，全都是非常矮小的房屋。
大部分的房屋上面都搭著茅草，有的房屋上面的茅草都沒有搭全。
幾個村民正蹲在院子門口吃飯，那些村民端著破舊的瓷碗，瓷碗里裝了半碗水煮地瓜。
那真是純正的水煮地瓜，除了地瓜和水之外，碗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那些村民都光著腳，他們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破爛爛。
鄭天明心里跳過一絲酸楚。
窮!這里的村民可真是太窮了!
那些村民看到周石頭，他們不停的跟周石頭打招呼，甚至有幾個人招呼周石頭去屋里吃飯!
仗義!這個村里的人都挺仗義!
周楚方的家在村東頭，很快就到了。
周家也是家徒四壁，非常的貧窮!
院里擺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當飯桌，幾塊小石頭就是板凳。
周石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鄭大人，讓您見笑了!”
“周大叔，我和楚方是兄弟…您別這么客氣，喊我天明就行了!”
鄭天明說道，“周大叔，能不能找個人把村里的甲首喊過來?”
周大叔朝一個小孩揮了揮手，“三伢子，去把大彪喊過來!”
那個小孩擼了一把鼻涕，快速的朝村里跑去。
一杯茶的時間。
三伢子領著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那個男人大概四十歲，滿臉都是蠟黃色，身體也很是瘦削。
不過他的兩個眼睛看起來倒挺有神。
那個男人手大腳大，手里提著一把鋤頭。
他的腳上和身上也全都是泥，看樣子，應該是剛從附近的田里回來。
那個男人走進了院子，“周大叔，您找我?”
周石頭說道，“大彪，這是巨鼎城的鄭大人，他來咱們村收賦稅…”
“鄭大人，你們兩個先聊…我去找幾個后生給您打點野味!”
鄭天明把稅課司吏目的腰牌放到了桌上。
“你是村子的甲首，我就不跟你廢話了!”
“城主讓我來收稅…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秦大彪搓了搓手，滿臉都是緊張的表情。
“大人…說實話，不是俺們村不繳稅，是俺們村真沒啥可繳的…”
“今年又是臺風又是暴雨，村里受災嚴重…俺村人吃飯都困難，哪有糧食可繳!”
“我之前就向縣丞反應過，可是縣里一直沒有什么回復…俺也沒什么辦法!”
就在這時，附近街道上站滿了村民。
那些村民聽到鄭天明來收稅，他們都可憐巴巴的望著鄭天明。
那些村民不停的哀求了起來。
“大人，您就別為難俺們甲首了…俺們是真的沒什么可繳啊!”
“大人，您能不能跟城主說一聲，讓城主大人先緩一緩…等俺們熬過這陣子，俺們村全都給城主大人立牌位!”
“對對對，俺們村把城主大人當活菩薩供著…俺們保佑城主長命百歲!”
秦大彪咳嗽了一聲，“你們都先回去，不要為難吏目大人!”
那些村民都三三兩兩的朝村里走去。
秦大彪誠懇的說道，“吏目大人，您能不能回去把俺們村的實際情況告訴吏目大人，讓俺們村先緩緩…”
“等到明年收成好了，俺們一定把欠的糧食給補繳上去!”
鄭天明平靜的說道，“這樣，你先回去吧!這事過兩天再說!”
秦大彪起身拿著鋤頭離開了。
周石頭提著一只野兔和兩只竹鼠走進了院子。
他喊秦大彪一起吃飯。
秦大彪擺了擺手就走了。
周石頭把野兔放到架子上烤了起來，他把兩只竹鼠放到鍋里燉起了湯。
半個時辰后，整個院子都是肉香。
院子四周站滿了面黃肌瘦的小孩，那些小孩不停的咽口水。
周石頭看著那些小孩罵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趕緊滾!”
“那些肉食都是給城里來的大人們準備的…可沒你們的份!”
那些小孩不停的朝周石頭做著鬼臉，他們都不舍得離開。
鄭天明站了起來，“周大叔，飯食全都好了?”
周石頭笑道，“大人，飯食已經好了，馬上就可以吃了!”
鄭天明說道，“周大叔，您把野兔和竹鼠湯分一下，每個小孩一份!”
“這…”周石頭急道，“大人，那你們吃什么?”
鄭天明笑了笑，“我們吃地瓜煮水!”
周石頭楞在那里沒有動。
鄭天明堅持要把肉食分給那些小孩。
周石頭只得把那些肉食分給了那些小孩。
那些小孩每人拿著一份肉食坐在院子四周吃了起來，他們吃的很香。
他們很久沒有吃過肉食了，他們把竹鼠和兔子的骨頭都咬碎了，他們不停的吸著骨頭里的骨髓。
鄭天明看著那些小孩的樣子很是心疼，這個村子真是太窮了!
晚飯后。
鄭天明回到屋里躺到了床上。
所謂的床，就是一張光木板，上面連個布條都沒有!
呂勝和鄭天明睡在一個屋，他躺到了另一張光木板上。
呂勝輕嘆了一口氣，“鄭大哥，這個村里的人實在是太窮了!”
鄭天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呂勝提醒道，“鄭大哥，剛才我翻了翻箱子里的那些契約!”
“鳳頭村要繳的是糧食，山凹村要繳的是布匹，虎灣村要繳的是食鹽…”
“這三個村子的距離都不算太遠!要是鳳頭村遇到了臺風和暴雨，另外兩個村子的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咱們這稅可不好收啊!”
鄭天明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心里卻在不停的打鼓!
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他么的，賈曉亮那小子真夠狠的…
收稅!收稅!
他這就是讓自己去挖這些村民身上的肉…
可是要是自己收不上來稅，那就要被踢出巨鼎城了!
自己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到時候，三大帝國發動戰爭，照樣會死很多的窮苦百姓…
蛋疼!
這可怎么辦?
自己究竟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