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寧將膠卷遞給了方杰。
方杰接過膠卷,拿出放大鏡仔細地看了起來:“不錯!這個作戰計劃是發給第九集團軍的軍事布署。看來,這個內奸就是在第九集團軍。”
然而方杰沒想到,曹寧卻潑了一盆冷水。
“不一定!”
“為什么這么說?”
“我從他的語氣中沒聽到赴死的氣氛,他的表現很輕松。我懷疑他也許不用死,也許找了一個替死鬼。你想,你們這樣做,聰明的人都知道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分區測試抓內奸。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完全可以不拿出情報來啊,這樣就暴露不出第九集團軍。何況,這事日本人也不知道,給不給日本人的情報,也無所謂。”
“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何況拿十分之一的情報,也解決不了整體局勢。”
曹寧繼續說:“但是,他卻冒著危險繼續提供情報,值得嗎?難道他想找死?找死也不是這樣的死法。所以,我認為,他在轉移目標。”
方杰一拍大腿:“對!這個第九集團軍的人,不是那個真正的內奸。內奸想讓我們知道,那個內奸出現了,引導我們去抓那個第九集團軍的人,從而,他自己逃過一劫。等我們認為再沒有內奸了,那時,警惕性一松,他再想辦法拿到完整的軍事計劃,交給日本人。”
兩個人一分析,差不多將內奸的想法分析出來了。
“處座,那我們怎么辦?”
方杰將膠卷重新塞給曹寧:“就按他的想法走,你去送情報,然后,日軍一異動,我們就去抓第九集團軍的人。到時,我們再盯死剩下的對軍事計劃有企圖的人。”
“好,不抓住這個內奸,我心里不舒服。”曹寧說。
接下來,方杰換了位置,由他開車。
半個小時內,車子經過了兩個檢查站。
到最后的一個檢查站前,方杰停下車子。
“一般的出租車,出不了城的。所以,我只能送你到這里。”方杰說。
曹寧問:“如果他們要我又回來,我怎么找你?”
方杰說:“你登長沙日報,看到了,我會過來。咱們繼續同他們唱戲。”
“好!”
曹寧下了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方杰來到了檢查站邊的一個水管邊,拿出一個水桶,接水給汽車加水。
其實他是擔心曹寧,所以看著他出城。
行人走的是行人通道,就在車輛檢道的邊上。
這里有幾個國軍土兵在檢查,分成了三條線。
一條線一個人。
很快,到曹寧了。
“干嘛出城?”士兵問。
曹寧說:“我家外婆在城外黃家莊,生病了,我去給她送錢,請大夫看病開藥。”
曹寧偷偷地塞了五元法幣,遞到那士兵的手上。
“通行證。”士兵快速地將錢收了起來。
曹寧遞上了特別通行證。
那士兵本就屬于第九集團軍的,一看是自己軍開出的證件,便擺擺手:“去吧!”
順利地通過了檢查站,曹寧回頭看了看。
剛好與方杰對了一眼。
之后,曹寧便在檢查站外,上了一輛黃包車。
黃包車是城外的小鎮上的,拉著曹寧到了小鎮。
在這個小鎮,曹寧又出錢上了一輛馬車。
三轉兩轉,一天后,曹寧來到了日軍一支部隊的軍營前。
“我有緊急情報,要見你們的聯隊長。”
曹寧用日語說道。
立即,曹寧被帶到了軍營。
一個日軍大佐見了曹寧。
“我有緊急情報,要見師團長。”
聯隊長看著曹寧:“你是誰?”
曹寧回答:“我從長沙城出來的。”
一聽這話,聯隊長馬上讓一個少佐押著曹寧上了一輛車。
車子行走了一個小時,來到了日軍的師團部。
“將軍閣下,我奉吉川貞佐機關長的命令,來長沙城執行任務。”曹寧立正敬禮。
日軍師團長:“拿到了情報?”
“拿來了。”
“交給我!”
“我要很到吉川機關長的命令…”
“讓他去發報。”
師團長讓一個少佐帶曹寧去旁邊的一個帳篷。
這里有幾部電臺,只有一部電臺在工作。
少佐進來后,傳達了師團長的命令。
一個大尉伸出手:“拿電報稿來。”
曹寧在一張桌上,寫了一份密電,轉成了電碼。
大尉看著曹寧:“密碼你記住了?”
“干我們這行的,密碼只能放在腦子中。”
大尉點頭,親自將曹寧的電報發了出去。
十分鐘后,有回電了。
這是吉川的回電:“將情報交給師團長。”
再一次回到了指揮部,曹寧將膠卷交了出去。
將曹寧趕到門外,日軍的幾個將軍在屋內看起膠卷來。
“怎么只有一個集團軍的情報?其他的九個集團軍的呢?”一個日軍少將說。
另一個少將指著膠卷上的字說:“這里有密碼。”
“快,抄下來!看上面說的什么?”
很快,那些密碼抄了下來,但是,他們譯不出來。
想到這是吉川的情報員,所以,他們將密碼發給了吉川。
半個小時,吉川回了電,將密碼的內容告訴了他們。
“原來如此!”
幾個人知道了那密碼的內容,便商量了起來。
而曹寧,再一次收到了吉川的電報。
在電報中,吉川讓曹寧再一次返回長沙城。
這一次,聯絡的地點改了。不再去原來的浴室。
曹寧一副不甘的樣子,被日軍一個少佐帶人押上了車。
這一次,全部穿上了中國國軍的服裝,冒充著國軍,將曹寧送到了湘潭的板塘。
“你從這里回長沙吧。”
那個少佐,丟給曹寧三百法幣,調轉車頭走了。
看著手上的三百法幣,曹寧搖了搖頭。
這日本人真小氣,老子給他送回了情報,結果只給三百法幣,這錢一天就用完了。
行走了一個小時,曹寧來到了碼頭。
這里是湘江流域,坐船可以到長沙。
剛好半個小時后,有一艘客輪上水,曹寧便買了一張船票上了船。
船行了三個小時,天黑了。
曹寧坐在長木凳上,頭靠在膝蓋上,假睡著。
而他的耳朵,卻聽著周邊的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