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假設這里是兇案現場。
三個人四下搜尋一番,并沒發現血跡或者扭打搏斗的痕跡,也沒發現粉刷墻壁的痕跡。
其次,這里至少是王岳金屋藏嬌的地方,如果留下劉娜的痕跡,就可以進一步審訊王岳了。
哪怕他枉然不供,僅憑這個,眼下也是可以給他定罪的。
三個人埋頭尋找著。
悶聲不響,足足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各自找到一點點東西。
常隊在一本大眾電影上發現指甲油的痕跡。
童建軍找到幾根長頭發。
但這些都用處不大,頂多說明王岳這間小屋子里來過女人。
車曇探頭朝床腳縫隙里打量,似乎發現了什么。
童建軍拿來爐鉤子:“什么東西?你勾出來看看。”
車曇伸手勾了會兒,勾出個灰蓬蓬的、毛球一樣的東西。
她在手里抖了抖去掉灰塵,隱約能看出這是個白色小毛球。
車曇興奮地說:“這個東西我認識,是劉娜毛線帽上的,她那個毛線帽這會兒還在宿舍里呢,正好少了這么一個毛球。”
“嗯!這個不錯!小車你心思還挺細致的。”
常隊連聲夸獎。
“最好再能找點更直接的。”
童建軍嘴里叼著小手電,貓腰到床下查看。
常隊知道他是在找指紋。
王岳把房間內所有光滑的表面都反復擦拭過了,想找到指紋很困難。
比如玻璃、水杯、桌面、鏡子。
不過,這也說明他有問題。
誰家里還沒幾個指紋啊?
最不濟也得有主人的指紋。
床頭也一樣,王岳顯然小心擦拭過了。
但床下也有鋼管,有時起床時會不由自主伸手抓一下。
童建軍貓著腰在床下仔細查看著,好一會兒才伸手出來。
常隊立刻心領神會,遞上磁粉、毛刷和膠帶。
童建軍小心翼翼忙活著,沒一會兒就拓印下來一個指紋,接著又拓印下來第二個。
從床下出來后,童建軍活動活動腰身又看向床的另一邊。
常隊說:“正常情況下,劉娜應該是睡在靠里面這邊,這些指紋多半是她留下的。”
車曇也說:“是啊,在宿舍劉娜就睡這個方向。”
童建軍點點頭:“我知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那邊也提取一下。”
童建軍到對面的床下又忙活一陣子,提取了一枚指紋。
從小屋子出來時,常隊信心十足:“這回看那個王八蛋怎么說。”
童建軍嘆口氣:“王岳很了解我們的流程,他恐怕更不會交待劉娜的下落了。”
車曇眼睛紅了:“看來劉娜真的遇害了…”
童建軍安慰她:“壞人一定會被抓住的。”
王岳肯定是罪責難逃。
但為了活命,他不會供出劉娜尸體的下落。
一旦供出他就小命休已。
不供出的話,他可以繼續編造瞎話。
因為他太了解辦案流程了。
回到局里,不等核對指紋,王岳就痛哭流涕。
郭局長出一口氣:“早知當初何必現在!”
“嗚嗚,是我的錯!都怪我!我罪該萬死!”
“你該不該死自有法律判決,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老實交待,你怎么殺害劉娜同學的?”
“什么?我沒有殺害劉娜啊,我冤枉啊!”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老實交待?”
郭局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王岳還是矢口否認。
常隊說:“你跟劉娜有奸情,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啊,我該死,都是我的錯,可我沒殺人啊!我怎么會殺人呢?我連只雞都不會殺。”
“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劉娜跟你交往最密切。”
“誰說劉娜被殺了?真的被殺了嗎?”
王岳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這個…”
郭局一時語塞。
確實,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甚至也沒找到犯罪現場。
頂多算失蹤而已,你憑什么定義成兇殺案啊?
常隊皺起眉頭:“那你說說看,劉娜到底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聽你們說才知道她失蹤了。”
“那你最后一次見到她是什么時候?”
“是一個多星期以前,她到我的小屋來…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她是一大早走的,我因為有事沒送她。那天霧蒙蒙的,路上行人也很稀少,難道…”
“你想說劉娜被人打劫了是嗎?”
“有這種可能啊,你們好好去調查調查,就在北道那邊,那里白天人都不多。”
“胡說八道!”
郭局怒斥:“我看你是想推卸罪責!”
“沒有啊!我冤枉啊!”
“那你說說看,你是怎么跟劉娜勾搭上的?”
“好的,我一定老實交待。自從她們幾個女生到我這里幫忙以后,劉娜總私下里找我,讓我幫她補習專業課…”
童建軍在一旁見王岳慢條斯理的樣子頓覺不妙,連忙喊停:“等等!郭局…”
郭局心領神會,朝一旁的公安干警揮揮手:“先把他帶下去!”
兩名公安干警把王岳押下去了。
王岳一邊往下走著,還一邊回頭大喊:“郭局,要抓緊啊,北道那邊!”
此時,常隊也反應過來了。
等王岳剛被帶走,他連忙說:“這家伙想拖延時間!”
郭局恍然大悟:“這王八蛋!”
“可郭娜的尸體該上哪里去找呢?”
幾個人都一籌莫展。
車曇想了下,忍不住說:“會不會是停尸房?”
常隊一拍大腿,跳起來:“對!這個可能性最大!”
一邊喊著,一邊向外沖去。
童建軍和車曇連忙跟了出去。
省局有自己的解剖室、停尸房。
規模跟藍城市中心醫院差不多。
因為這會兒的交警隊依然歸公安局管轄。
很多交通肇事的死者也存放在這里。
沖進停尸房,常隊也不看冰柜上的標簽,直接一個個冰柜拉開看,是女尸就仔細看一看。
一共有三具女尸,一個大媽、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年輕點的女子。
車曇湊到跟前仔細打量,很快就搖搖頭。
“不是她。”
常隊失望地嘆口氣,到了門口,郭局迎上來:“怎么樣?”
常隊搖搖頭。
郭局咬牙切齒:“用測謊儀!看他交不交待!”
可就算測謊儀測出王岳撒謊,他死活不交待尸體下落的話,還是白搭。
童建軍卻依然停留在停尸房,翻看著驗尸報告。
冷不丁問道:“你們這里的無名尸是法醫簽字送火葬場的對吧?”
“是啊。”常隊也突然明白過味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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