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港之夜童建國聽著名字就耳熟。
年輕的朋友來相會他卻是聽到歌曲一下就想起來。
這也是爺爺他們那代人經常哼唱的。
可童建國記得歌曲名字是二十年后再相會。
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
蕩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
花兒香,鳥兒鳴,春光惹人醉,
歡歌笑語繞著彩云飛。
啊,親愛的朋友們,
美妙的春光屬于誰?
屬于我,屬于你,
屬于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再過二十年,我們重相會,
偉大的祖國該有多么美!
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
城市鄉村處處增光輝。
啊,親愛的朋友們,
創造這奇跡要靠誰?
要靠我,要靠你,
要靠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但愿到那時,我們再相會,
舉杯贊英雄,光榮屬于誰?
為祖國,為四化,流過多少汗?
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親愛的朋友們,
愿我們自豪地舉起杯,
挺胸膛,笑揚眉,
光榮屬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媽蛋…
童建國忍不住熱淚盈眶了。
“怎么了?老公,你咋還激動了呢?”
“嘿嘿,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后恐怕我已經不在了…”
“傻瓜,二十年后你才五十來歲嘛,咋會不在了呢?”
“也是啊,哈哈!”
其實,童建國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自己有沒有可能陷入了一個重生死循環中?
上一世,周梓童是2001年出生的,2019年吃著火鍋唱著歌就重生了。
這一世,童建國會不會活到2001年,然后繼續循環?
來到這個時代還不到三年,便已讓童建國無比留戀。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留在這個時代,而不是回到二十年后、四十年后的那個時代。
他也不是排斥二十年后、四十年后的那個時代,而是不愿意一步跨越、坐享其成。
過程才是最美麗的!
光榮屬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童建國一邊哼唱著,一邊舉起童箏!
是啊!20年后,你們八零年代的人將肩負重擔了!
北晚的人也很講信用,接連兩天的演唱會,每一天都兩次提到紅星箱包。
“本次演唱會由來自遼省藍城市的紅星箱包廠協辦!”
童建國和趙君的座位比較靠前。
在他們前面,有一伙人在忙碌著,用麥克風錄唱片。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現場這么嘈雜,這質量能好的了嗎?
或許他們就是要這種原生態?
中間休息的時候,童建國跟錄音師聊了幾句。
原來,他們是中華唱片社的。
這會兒卡式錄音機和磁帶已經很流行了。
他們竟然還在錄制唱片。
但童建國突然意識到,這恐怕是這個年代所剩無幾的唱片了。
“我預定十張吧。”
童建國說。
“好啊!”
童建國把地址寫給錄音師。
正要掏錢時,錄音師卻連連擺手。
“你不是紅星箱包廠的嗎?主持人提起你們廠好幾次了。就送你10張好了。”
“那怎么行?”
“沒事的,這會兒喜歡唱片的人不多了。”
“要不回頭我送你包包,你們這攝影包有點…”
“不太專業是吧?”
“呵呵!”
有錄音的,也有錄像的。
童建國認出那伙錄像的人是央視的。
他們一個個拽拽的,童建國也懶得過去打招呼。
他們跟中華唱片社一樣,也是固定機位錄影錄像。
童建國剛看幾眼時,那幾個人中的兩個扛起攝像機朝這邊走過來了。
童建國趕緊把臉轉到另一邊。
沒想到他們還是湊了過來。
“童總!童總!”
跟在那兩人身后的一個人主動過來打招呼。
童建國這才認出是北晚的一個伙計,連忙點頭迎合:“是你啊!你好!”
北晚的伙計小聲說:“童總,這幾位央視的同志想采訪你一下,不知…”
童建國本身是不樂意的。
沒事露頭露臉的多不好啊。
可這顯然是北晚送給他的一個大禮包,讓他趁機宣傳一下。
哪能隨便就拒絕了。
只好點頭說:“好啊!”
攝像機立刻懟了過來,話筒也遞了過來。
“童總,聽說您是從遼省藍城過來的?”
“是啊,我是遼省紅星箱包廠的,你看這是我們的產品…”
童建國說著,舉起趙君的坤包。
“童總您對這次音樂會有什么看法?”
“感謝北晚,感謝音樂工作者給我們帶來的這場饕餮盛宴。這次晚會的巨大成功,也充分說明,藝術作品都應該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說得好!”
“哈哈,隨便說說而已。”
“那您再說說看,對今天演唱的幾首歌曲有什么看法?”
“軍港之夜通俗易懂,很美好,很動聽,希望以后會有更多這樣的歌曲。年輕的朋友來相會也很棒,它是時代之歌!”
“為什么這么說?”
“我們這一代人努力拼搏,就是為了他們這些下一代人生活的更加美好…”
童建國說著,指一指懷里的童箏。
“嗯!”
主持人都有些激動了,童建國索性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通過我們這一代人,這幾代人的努力拼搏,二十年后,乃至四十年后,我們的生活會更加美好,祖國會更加繁榮昌盛。光榮屬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說著,童建國把童箏舉向攝影鏡頭。
童箏也毫不怯場,笑瞇瞇地沖鏡頭揮舞兩只小手。
童建國和趙君離開首都前一晚打開電視一看,燕京電視臺正好播放新星音樂會。
這會兒的電視臺沒有直播,都是錄播。
錄下來還得拿回去制作一番。
燕京電視臺能這么快播放已經不簡單了。
“老公,電視里有你呢!”
“廢話!白天你沒看到他們采訪我啊。”
童建國感覺自己叨逼叨起碼說了有5分鐘。
可到了電視里連半分鐘都不到。
而且成像效果極差,人臉都有些走形,估計一般不是特別熟悉的都認不出。
反而童箏對著鏡頭笑嘻嘻揮舞小手的樣子格外清晰,彰顯八十年代新一輩的風貌。
采訪掐頭去尾,又短又不清晰,連半分鐘都不到。
但幸好開頭童建國的自報家門保留下來了。
也不枉北晚的一片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