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鳩占鵲巢

　　小修道院里，院落的篝火已經熄滅，一群使徒連同野人拿著滾燙的土豆擠在修道院的一間小屋子里，圍擼瑟而站。

　　“諸位為了拯救人類而奉獻自身的黑暗使徒，辛苦你們了。”

　　同樣站著的擼瑟看著了眼四周，然后前后左右鄭重的行禮，一群使徒見狀連忙還禮，然而由于屋子空間太小，一時間他們都撞到一起了。

　　“不用在意，這是你們應該得到的待遇。”擼瑟看著亂成一團不知所措的使徒們，指著野人說道，“你們看內殿執事這就心安理得的嘛。”

　　唰所有的目光瞬間都盯向了吃土豆的野人，后者見狀微微一愣，半個土豆都驚掉了，“圣者你這么說很容易讓他們誤會的，回頭伊娜會找我麻煩的。”

　　“找什么麻煩，你們都是功臣，若使天下沒有諸位的努力，不知道會有幾座幽靈城，有幾個科爾德的。”擼瑟看向一眾使徒說道，“但是看到你們現在剩下的人數，想必這一路上吃過太多的苦了。”

　　“哇”有幾個黑暗使徒一聽到擼瑟的話瞬間就哭了，一瞬間整個屋子里便產生了共鳴，無數使徒在哽咽，他們這段時間里受過多少苦難都能過克服過去，畢竟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哪怕上了火刑架都無所謂，但唯一克服不了的便是委屈。

　　擼瑟聽著他們訴說著一路上的苦楚，被貴族抓，被教會抓，甚至被村民抓，尤其是那些跪在地上祈求自己治療，當治療好后又舉報自己是異端的人，有那么一刻，使徒們的心都寒了。

　　他們甚至在想要么這群人就死掉就好，他們回自己的希爾頓，但這是圣者給予的任務，他們又是對抗別西卜的使徒，當大群人忘恩負義，總有零星的人是感恩的，為了這些人，他們也咬牙堅持下去了。

　　但是唯一一點令他們為難的是，一個村落或者城鎮，你不知道哪個人是值得救贖的。

　　“我剛出來的時候在山德伯爵領下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擼瑟說道，“那個領地將我派去的使徒吊了起來曝尸，于是我便放棄了那里，讓他們的神職人員整整齊齊的躺在魔法陣里，讓他們知道我們除了救人之外，還能殺人。”

　　“但是我們救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人類的這個物種，這個地區值得救就救，不值得我便懶得懲戒，在他們彌留之際或許有些人會想到，如果他們不拒絕那個鳥嘴醫生，或許自己便不會死去的吧。”

　　“女仆大管家也是這么覺得的，尤其是貪婪的人搶劫商隊后，在我們接觸的人中如果只認得神是唯一而拒絕其他一切，哪怕能夠治療也堅信是魔鬼的蠱惑，我們便不會浪費藥劑。”

　　二十六號使徒說道，“而由于受到過蒙騙，那些宣稱改變信仰的人我們也會派黑暗騎士秘密觀察，如果他們背地舉報，我們也會在他去舉報的瞬間攔截下來，同時收回圣者的祝福，也就是讓因為我們痊愈的人再次體驗黑死病，這樣他們就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對錯了。”

　　“聽著真是令人暢快，這或許就是你們沒有全部覆滅的原因，很欣慰你們能成長起來，那些堅定信仰的就讓他們的神去救他們吧。”擼瑟點點頭說道，“淘汰掉這些上天堂的，世界會更好。”

　　“由于沃爾族平原和科爾德王國我們過不去，我們繞路翁貝爾王國進入努埃萊王國然后從帝國東境進入的黑格蒙，也有從馬格拉王朝進入帝國西境的，在那里我們倒是沒有遇到太多的舉報，但是傳播信仰比那些公國和王國還費力。”十七號使徒開口說道，“教廷借著帝國是自身大本營，教堂林立，人們的婚喪嫁娶和禮拜救贖都離不開那里，可以說一生都圍繞著教堂生活，他們有著烙印般的天然優勢，只是一句話就扭曲了我們傳播的信仰。”

　　“怎么說的？”擼瑟聞言問道。

　　“還是上帝之鞭的基調，但是里面加了一個墮落天使的故事，說一位不虔誠的天使因為對全知全能的神能夠掌控一切而心生嫉妒，又犯了傲慢之罪，將原本上帝在懲戒完畢下發的圣藥偷走，借助神的威能來傳播自己的信仰。”

　　“你們是圣者使徒又不是墮落天使，信徒們不會往那上面靠吧？”擼瑟問。

　　“還真的領悟成那樣了。”十七號使徒說道，“我們曾經問那些被治療的信徒，哪怕是偷來的，那也是我們在給你治療吧，跟神有什么關系，結果信徒們卻虔誠地說，您怎么知道這不是神的旨意呢？這一切都在全知全能的神的計劃里，只不過是假借天使之手，或許是為了給教會那些不虔誠的神職人員的警告。”

　　“這腦補能力...”擼瑟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感嘆道，“真是好手段啊，借助自己的信徒基數和沒失掉的信任來給信徒洗腦，讓我們的功勞全部變成他們的了，不管誰給的那圣藥都是神的，不管誰治療的都是神給安排的，真是虔誠到迷信的地步了，鳩占鵲巢的完美啊！”

　　“所以我們大家都很委屈，但是人又不能不救，索性就將藥劑在黑市銷售，讓他們感受一下信仰的分量。”六號使徒開口說道，“這樣一來，沒有了治療的信徒們就會前往教堂，墮落天使走了他們便問神是不是把圣藥交給了教會。”

　　“所以現在教會恨死我們了，因為他們每天都在搭錢，黑市里的藥劑大部分都是賣給他們。”三號使徒笑道，“尤其是傳說跟著圣藥慢慢擴散到整個帝國，恐怕要不了多久教會都得破產。”

　　“即使破產他們也會同意的，其實我們的到來在無形中救了教廷一命。”擼瑟說道，“帝國的宮廷法師研究出來了治療藥劑，他們的名頭可不是教廷能夠隨便亂按的，若非我們的藥劑出現，無能治療的教廷打破了全知全能的神化，神權基本上就跌落了。”

　　“那我們要停止黑市的供應嗎？”三號使徒問道，“現在我們的藥劑可是在黑市炒的很貴，越往帝都外越是如此。”

　　“不用，信仰雖然沒了但是人還是要救的，尤其是可以賺錢，希爾頓未來的發展很多都需要錢的。”擼瑟說道，“我打算在法爾隆用藥劑洗掉今后被打掉的那些勢力的錢財，不過需要你們在暗中協助。”

　　“大人要在這常駐，法爾隆會成為我們的教區？”一旁的野人聞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