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歸海閣時,張世平從曹齊手中換取了幾樣東西,除了這柄以金光木木心所制的飛劍外,還有兩粒海獸內丹,以及一小塊庚金。
不管人也好,妖也罷,所有的修行都是大同小異,而當神魂與法力守一,所成之丹,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差別,無非不過是神魂強弱法力純濁之分。
初結的金丹,很是脆弱,因而縱使張世平那黑炎再怎么輪轉如意,可他為了以防萬一,以免小心毀了這兩枚妖丹,便舍了黑炎,轉而催動神識,緩緩侵沉其中,細細感知。妖丹珍貴,不管是煉丹煉器,還是符箓陣法仙植等諸多修行技藝中,皆有一些妙法,需用到妖丹!
過了三四個時辰后,張世平才將這兩枚妖丹里里外外看了個通透,最后他將錦盒蓋上,心中有些慶幸,這兩枚妖丹并無任何不妥。
不過從那位曹道友換取的最后一件東西,也就是那塊指節大小的庚金,張世平沉吟了一會兒后,直接合上蓋子,將其放在靜室架子上,束之高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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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以自己如今的手段,也難以在庚金這等材質堅硬,法力神識難侵之物上,去動什么手腳。若其中內有乾坤,自己多半也發覺不了。張世平可沒有那般狂妄,他不過是金丹中期的修士,方才見識過多少的奇門妙法?
但也無妨,便是那位曹道友在庚金內有留下什么手段,一旦將庚金放入陣法之中,借以真火淬煉,便再無遁行之理。只是張世平正負責著南梟島的丹藥事宜,而煉化庚金時日長了些,他不可能十天半個月都不出面。
因而思之再三后,張世平為了較為穩妥一些,直接將之放在南梟城這處院子中,這樣一來,也可暫免去一些后患。
至于放在最邊上的那柄凝覆著紫色火焰紋路的小錐,還有兩枚黑不溜秋的混雷珠,他神色鄭重地看了片刻,而后口中嗡嗡念起極其繁澀的法決,陪合著十指捏出一道道手訣,一時間幻影重重,靜室之中靈氣匯聚翻涌不息。
足足施法了一炷香時間,這柄雷火錐如他意料般,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甚至如同玉嵇真君所言,這件法寶確實是剛煉制出不久而已,且還未認主,干凈地讓張世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畢竟對方是一位堂堂的元嬰真君,自己莫非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而那兩粒混雷珠,張世平極其小心地用神識查看了一遍,而后又趕緊取出兩張封靈符,將其封存在盒中。當時玉嵇真君說這是他截取天雷所煉制的,不過出了點岔子,只能發揮出金丹修士一擊之力,與他所期相差太遠,一副棄如敝履的模樣語氣。
但是他感應了一下,其中蘊含的雷火之力,隱隱讓他心驚不已,自己諸般手段盡出,威力也不過如此了。
“唉!”輕微的嘆氣聲在靜室響起。
其實張世平心里也明白,若是那位玉嵇真君真想動什么手腳,他又哪能察覺得出來?
不過當時有青玉老祖在,就在老祖眼皮底下,想來這兩樣東西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吧。再說這位玉嵇真君心有所圖,自己除非深藏于宗門秘境內,不然不管在哪里,也難逃他算計,張世平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其實最為穩妥的辦法,就干脆這些不要了。可張世平心中終究是舍不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千古不變的道理。
那把金光劍是木屬性的法寶,威力一般,有沒有對他都沒什么差別,但那柄紫火錐一看就是極其上等的法寶,只需稍微祭煉一番,就對自己助力極大,而混雷珠威力奇大,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甚至在某些緊要關頭能救自己一命,哪能因為自己的些許懷疑,就全然舍棄?
待張世平處理完這些事后,天色已晚,殘陽西下,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那清風浮云之上,有彎月高懸,星光點亮漫天,凝成那迢迢銀河,隨著海浪泛起,又似乎落在海中,波濤粼粼,原是一條條的銀鱗小魚。
“啾啾…啾啾…”風中夾雜著幾聲清脆的鳴叫。
十數頭白豚正驅趕著魚群,極其敏捷地吞食著落單的銀梭魚,待吃飽后,白豚躍出海面,水花四濺!
在靜室中的張世平早就取出數千塊赤紅靈石,放于聚靈陣內,而后他一如既往地盤坐于蒲團之上,在燈火那幽幽的黃光之中,靜靜冥思,理清著心中紛亂思緒,待心明通透后,他便運轉起火鴉訣。
隨著他吐納之間,靈氣朝他滾滾涌來。
一夜無話,轉瞬即逝!
天色熹微,張世平收起了功法后,沒有起身,只是靜靜地看著深衣仕女跪坐捧燈樣式的青銅燈。他隨手取出一根小竹枝,輕輕撥弄著燈焰,在火焰之中,這燈蕊一如兩百余年前模樣,依舊潔白無瑕。
很快火焰就將竹枝燃起,燒了上來,張世平兩指一捻,熄了那小小的竹火。
他放下了已燒了半截的竹枝,竟將一指伸入這青銅燈火之中。只是這燈蕊似乎是虛幻之物,手指能輕易地從中透過。可張世平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驚訝之色,似乎已是司空見慣了。
張世平本來以為這盞青銅燈,乃是上古修仙界鼎盛之時,那些大能為了那么資質不好的后輩弟子,所煉制有助于修行的異寶,但是隨著他典籍愈看愈多,然而沒有發現找到半點相似之物。
照理來說玄遠宗已算是南州之中傳承最久,記載最全的宗門之一,在上古時期甚至有出過大乘修士,也理應有這等與青銅燈一般的器物留存下來,若是沒有,那最起碼也應有其記載。不過既然都沒有,那張世平也不至于好奇地去多問半句。
其實這些年來,他曾試過活捉過一階二階的海獸妖物,也曾擒拿了幾個不長眼的修士,將其置于青銅燈附近,觀其修行緩慢,但是他們的修行速度依舊如此,毫無變化。而后張世平心中又有些許想法,莫不是他們張家祖上曾出過大能修士,而這盞銅燈是其傳承之物,須有他們張家血脈,方才能顯現出神異之處?這種想法一起,張世平便喚來了族中幾個剛煉氣的孩童,試了一番,依舊徒勞無功。
至于這燈芯的奇異之處,張世平早在正陽宗也昆山修行的時候,就發覺了。任憑誰看了這燈芯燒灼了兩百年,未曾有半點變色,都會感覺到奇怪。青銅燈火焰燃起時,燈芯化為虛幻之物,而當熄滅后,它又變得可以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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