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海大富有些神不守舍,聽到眼前這位錦衣真人的詢問,下意識回應道。
“海道友,當真沒事?”林有山一手托著茶杯,一手拿著茶蓋輕輕沏著茶沫,他在聽到海大富自言自語后,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也差不多能猜得出這位海道友,他所遇到的事情恐怕頗為棘手,不然也不會在自己面前失了方寸。
不過他只是遵照濟豐真君的命令,與這位所謂的千目蟾的少主,交接這所謂的妖獸生意。生意最是怕途生周折,他亦是一樣。不過言語上該有的幾聲關心,卻不能沒有,反正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從修士口中說出來的話了。
反正這妖獸生意沒了金明喻,還有海大富,沒有這海大富,還有那些金丹散修。不說有千萬人那么多,不過幾千個金丹應該是有的。玄遠宗內門加客卿,金丹真人就有好幾百個,還有那些元嬰家族、金丹家族,與金丹散修,在這方地界,零零散散加起來,幾千位金丹只多不少。至于元嬰真君,來來回回也就那些修士,有時候幾十年上百年都不見得多一個新的面孔。
至于海大富這千目蟾一族的少主身份,林有山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他看得出海大富是人族,不是千目蟾妖族出身,也不是被千目蟾妖修所奪舍的人族修士。可是人族怎么做得了千目蟾一族的少主,他就不去究根挖底了。
濟豐真君與滄溟妖君打過交道,確認了海大富的身份,那么他只管做好生意,帶回足夠的利潤上繳便是,越是好奇之人,越是沒有什么好下場。
“既然道友沒什么事情,那有山就先走了,不然真君等急了不好。”林有山說完客氣話后,笑臉起身,對著海大富拱手說道。他們不過點頭之交,要是這位海道友真的厚臉皮相求,那么自己再推托,那么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自己還是早走為妙。
“也是,要是讓真君等急了,那就真的是大罪過了。林道友這邊請。”海大富笑得臉上的麻子都皺在一起了,他起身將林有山送出密室,一看他施展遁法消失不見。
海大富赫然轉身,立馬轉回了秘室,他十指捏出了幾道法訣,沒入密室之中的靈隱石中,幽光一閃后,海大富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抹,迫不及待地取出了一長條黑色錦盒,一分三尺長,他啪的一聲,迫不及待地從中取出一根香,通體漆黑,近分長。
錦盒一打開后,海大富咬破自己的舌尖,又逼出自己一口精血,噗得一聲,血霧彌漫。
黑香一沾染上血,頓時變成血紅之色。
海大富催動金丹真火,點燃了此香,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灰黑的煙氣一下子彌散在這件不大的密室之中。
呼呼風聲乍起,密室無端生風,煙氣旋繞這成一團,這柱紅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盡,而所生成的煙氣,最后在海大富頭頂三尺,凝結成團,丈許方圓,漆黑如墨。
“不知少主喚老奴,有什么事情嗎?”最后從這團丈許方圓的黑霧之中,一道極為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尊者,尊者救命啊,那禹行恐怕要殺來了。”海大富面對這位尊者,他可不敢端著架子,做什么少主姿態。他只是本尊三十六道魔魂之一,算不得真正的魔尊,更不是這位千目尊者的真正的主人。
海大富扼要地將自己所感知到的情況說明了下,這玄機合魂的秘術,千目作為魔尊妖寵自然知曉。
“知道了,你且放心吧,你且待在密室之中就是了。老奴這柱冥煙能隔斷秘術窺探,禹行找不到你的。老奴隨后就讓滄溟過去。”
在妖島洞窟之中,千目聽到海大富傳訊后,它雙目仍緊閉著,不過背上密密麻麻的千百顆眼睛,赫然睜開,突兀地閃過幾道黑芒。幾千年前,萬劍這種事情,它不允許再次發生了,不然到時候主人怪罪下來…千目緊閉的雙眼,眼底深有懼色。
一道黑色幽光,從妖島洞窟深處飛出,朝著百余里外的一處水府飛去。
許久之后,“唉…”,洞窟之中傳來了一聲嘆息聲,一縷縷灰氣從洞窟石壁中散發了出來,隨著它一呼一吸,這些灰氣緩緩地被千目吸入體內。
原本丈高的它,身形猛地暴漲起來,蟾背上那坑坑洼洼的黑皮,一下子頂住了洞頂。這處石洞石壁異常堅硬,千目妖尊猛然漲大的妖軀,撐不破這方石洞,這些漲起的血肉,變成大大小小的肉球,只得不斷朝著洞窟外不斷增生出去。
石洞之中一大團血肉不斷蠕動著,絲毫看不出千目妖尊原本的模樣。
過了許久,一大團黑黝黝的血肉從洞口鼓了出現,不過卻被一面黑光擋住。這些不斷蠕動的血肉,不斷地沖擠著這面黑色靈光護罩。在洞口棲息的黑身白羽怪鳥受到驚嚇手,呱呱呱地大叫了起來,四散紛飛,落下了一地的白羽,整座妖島猶如銀馳蠟象,白茫茫一片。
島中的異樣,自然引起了守衛在附近的千目蟾一族的兩位妖君。
一頭十幾丈高大的巨蟾從妖島幾十丈外的海面上浮了起來,在它不遠處,一頭巨蟾駕著黑雲騰飛過來。兩頭黑蟾背上的眼睛不多,只有兩三百顆而已。
那頭駕著黑雲疾飛過來的巨蟾,朝著水中的同族,呱呱叫了幾聲,用妖族語言詢問老祖情況如何。海中的那頭十幾丈高的巨蟾,呱呱了幾聲,帶著一股極不耐煩的語氣,
它自己也不知道老祖情況如何,又怎么回答得了蒼焜這家伙。它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是其中又帶著一絲貪婪,老祖年歲實在是太大了,若是壽終了,那它這一身修煉多年的血肉,要是白白腐化消融于天地,實在是太可惜了!
只不過若是它知道千目妖尊是在吸收蠻古之氣,茍延壽命的話,那滄寇妖君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