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交心
格雷不想參與焚燒和填埋尸體，那些事就交給艾蕾和維娜就行了，有她們的配合，到處都是坑洼的戰場在一夜就會變得完好如初，除了騎士們，沒有人會知道這里埋藏著什么。
濃重的夜色里，他待在自己的那間辦公室里繪制圖紙，這是他繪制了很久的圖紙，足足畫了二十多張也沒有畫完，這個設想可能真的有點超越時代了，但只有魔女的幫助，這個點子已經可以完全實現了。
奧黛爾坐在格雷的身后，默默地看著那本自然科學知識，研讀過這本書之后，深藏在她心底的教會的殘余觀念終于被徹底拔除了，她現在也有了和格雷一樣的想法，“教會都是害人的神棍。”
終于知曉了嬰兒是怎么誕生的之后，奧黛爾抬起頭看向格雷，但是一抬頭卻看到了掛滿了整個墻壁的圖紙，上面奇怪的圖案，縱橫交錯的線條讓她一時間有些發愣。
“這是什么？”她一向都看不懂格雷畫的東西，但是經常經常待在他身邊，她也能隱約猜出這好像不是銑床鏜床沖壓機之類的圖紙，而是一種全新的東西。
“蒸汽機車，”格雷頭也不回的說，“就和運礦鐵路上的蒸汽機有些相似，不過這家伙的力量要比那臺簡易的蒸汽機要強大得多。”
“那它有什么用呢？還是用來運礦嗎？”奧黛爾走向墻角，那里有一個用蜂窩煤的爐子，上面一直都在溫著熱水。
“當然不是，這條鐵路的作用很多，可不止用來運礦。”
“那它能用來運什么呢？”奧黛爾一邊沏茶一邊回過頭問。
“什么都可以運，”格雷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奧黛，從冰原城去往科索爾城最快需要多久？”
“如果騎馬的話最快也要一整天，走水路順風的話只需要半天。”奧黛爾給自己和格雷各沏了一杯茶，雖然按理說騎士是沒有資格和主人一同品茶的，但是他肯定不會介意。
“謝謝，”格雷接過奧黛爾遞來的茶杯，“如果這條鐵路建成，從冰原城到達科索爾城只需要三個小時，而且可以運載的貨物要比水路多得多。”
“就像礦山鐵路的小車一樣？”
“要比那個龐大很多。”格雷抿了一口熱茶，看向滿墻的圖紙。
“聽起來很難建造呢，當初建造礦山鐵路的時候就動用了好幾百人，現在要修建到科索爾城，一定會更困難吧？”
“當然，不過當初維娜和莎雅還沒來到冰原城，現在有了她們，開辟基道會簡單很多，”說著，他帶著奧黛爾離開了辦公室，來到那個放著冰原城周圍地形沙盤的房間里，他指著冰原城山邊直到科索爾城，“冰原城到科索爾城大概二百里，而且有部分道路比較崎嶇，如果光靠冰原城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完成。”
“那我們該怎么辦？”
“當然是讓約克幫我們召集人手，”一想到這個問題，格雷也若有所思起來，“一千人的話進度太慢，恐怕要兩千人從兩頭同時開工才行。”
“那真是個大工程呢，”奧黛爾感嘆道，“對了，剛才菲麗殿下告訴我......讓您晚些的時候過去。”
“去哪兒？”
“當然是后院。”奧黛爾微微低頭。
看著奧黛爾失神的樣子，格雷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二話不說，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啊...不要......”
“我先送你回去。”奧黛爾的驚呼還沒完畢，格雷卻摟住她的肩膀朝著臥室去了。
把奧黛爾送進臥室，他才放心地朝后院走去，所以說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看到美好的事物都想占有，不會輕易接受誰，也不忍心拒絕任何人，面對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格雷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來到后院，除了正在城外打掃戰場的魔女，其余的人都睡下了，只不過角落里的浴室還亮著燈，看來還有人在洗澡，格雷靠在浴室門口，等待著里面的人出來。
不一會兒，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菲麗希爾洗完了澡，換上了一套輕薄的睡衣走了出來。
“能幫我弄干頭發嗎？”如月下女神般的菲麗希爾走到格雷面前，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如薄紗般的睡衣露出了許多雪白的肌膚。
“當然。”
兩人回到實驗室，菲麗希爾在一面小鏡子前坐下，格雷在后面捋起她的頭發，開始施展水靈術，如果不談魔力和靈力的區別，那水靈術倒是和卡佳的魔法十分相似。
僅僅一瞬之間，菲麗希爾頭發上的水氣已經被水靈術給剝離了出來，她淡金色的頭發頓時變得順滑干爽。
“謝謝。”
“我的榮幸。”
“真正的格雷早就死了，對吧？”菲麗希爾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也不能這么說，”格雷沒有絲毫意外，繼續鼓弄起她的頭發，像是要挽一個發髻，而對方也沒有拒絕，“不過他的意識的確消失了。”
“所以說你真正的名字叫做逐云？”
“沒錯。”
“你......”菲麗希爾不知道怎么表述，“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認為呢？”
“格雷的意識什么時候死的？”菲麗希爾答非所問。
“還記得我們訂婚前的三天嗎？”
“記得，亞爾維斯邀請格雷去了海伯利安的莊園。”
“沒錯，就是那個時候，他在酒里下了毒，真正的格雷已經死了，但是我又活了過來。”
“所以說......之后和我訂婚的是逐云，而不是格雷？”
“嗯......可以這么說。”格雷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糾結誰和她訂婚的問題。
“好了，我想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
“你不想問我是從哪兒來的？為什么會變成格雷？”
“你會離開我嗎？”菲麗希爾無視他的問題，問了一個超越兩人微妙氣氛的問題。
“不，不會。”格雷認真回答。
“那就沒有問的必要了，”菲麗希爾站起身來，轉過來盯著他的眼睛，“抱我。”
格雷也凝視著她，迅速把她擁進了懷里，軟玉溫香在手，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真正交心。
“太好了，你不是格雷。”
菲麗希爾在他懷里蹭了蹭，心頭最大的疑慮終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