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鮮血之地
卡佩家族的大軍來得要比格雷預料的晚一些，因為他們攜帶了一些重型的武器。
“投石車和強弩？”格雷眺望遠處，巨大的木質結構器械正被馬兒們在拉著緩緩移動。
他本來想把這場戰斗全都交給科諾的，不過根據蓮娜偵查的結果來看，敵人顯然不止三千，怎么也有五千，這下他只得親自陣了。
騎士們早就蓄勢待發，在兩個多時辰之前，米婭剛剛來到城頭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騎士們正忙碌的從木箱里搬運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看起來都十分精致，不過她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倒是波克騎士對其中的某些武器心有余悸，前幾天他的同伴大多數就是被這些東西殺死的，但是現在近距離觀看，他也和米婭一樣，實在看不懂什么。
更加奇怪的是有一群扛著鏟子的騎士帶著一些東西跑出了城外，在主路挖了一些小坑，然后把攜帶的鐵盒子給埋了進去，這又是什么東西？
正疑惑間，一個白頭發的女人竟然公然出現在了城墻，米婭頓時有些為她擔心，不過在看到騎士們好像都無動于衷之后，她才想起菲麗希爾所說過的“圣地”，看來這個所謂的圣地已經有了雛形，有更多的人開始接受魔女。
“艾蕾？”格雷看到白發魔女，還以為是赫達。
“哼哼，”艾蕾得意的笑了起來，拿起一把步槍填裝起子彈，“我已經可以做到和赫達姐一樣的事了。”
“隨你。”他并不介意用魔女御敵。
就在城頭所有人都躍躍欲試的時候，卡佩大軍也在遠處一字排開，給投石車和給弩床安裝箭矢。
“嗯？”就在格雷準備命令開炮的時候，敵人側翼的一個騎著的白馬的騎士卻獨自沖了過來，由于他走的是側面，沒有踏主路，所以運氣頗好得沒有踩到地雷。
“懦夫格雷！”城頭的人正疑惑，那個其實卻大聲叫喊了起來，這下大家終于明白他是來叫陣的，“好色之徒！你窺探米婭小姐的身體，竟然敢從護送的船隊中搶奪走了米婭小姐。”
城頭的騎士們面面相覷，都感到不可思議，前天的那件事許多騎士都是參加了的，明明是卡佩伯爵派人追殺他的妹妹，怎么現在卻變成了格雷貪圖美色了？
格雷嗤笑一聲，牽住了奧黛爾的手，“我的確貪圖美色，不過我又不是那么隨便的人，對吧？奧黛。”
“唔”奧黛爾難得被格雷牽住手，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把手給抽回來，“殿下您忘了次的事了嗎？”
“哦，忘了告訴你了，菲麗次并沒有生氣。”
兩人正談話間，白馬騎士又開始叫囂，“米婭小姐已經被你玷污，現在我，蓋爾騎士，代表卡佩伯爵，對皇子格雷發出挑戰，如果格雷能勝得了我，我們將不再屠城，反之，我們將踏平冰原城！”
“還有！”蓋爾繼續說道，“格雷玷污了米婭小姐，那卡佩伯爵也要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呵呵呵，”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突然笑了起來，“聽說拜倫的明珠，菲麗夫人美麗無比，既然格雷搶走了米婭小姐，那就要用菲麗希爾來償還。”
“如果格雷殿下愿意交出菲麗希爾的話，我們”蓋爾看了后面的大軍一眼，笑了起來，“可以延緩踏平冰原城的時間。”
“狗畜生！”
“雜種！”
“狗娘養的！”
蓋爾話音剛落，城頭的騎士們全都咒罵了起來，恨不得立馬開炮，而反觀敵陣，則是一片嘲笑聲，也許他們覺得自己六千多人的軍隊要踏平守軍不過五百的冰原城根本沒有什么難度，而且卡佩伯爵許諾過破城之后可以肆意燒殺搶掠，所以他們現在不但不害怕，反而十分興奮，都在期待著城破之后的美好時光。
格雷微微舉起手掌，憤怒罵娘的騎士們立馬安靜下來，這下他敢確信了，卡佩伯爵就是來挑釁自己然后試探拜倫的反應的，蓋爾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顯然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挑起戰爭，而至于米婭，只不過是一個讓他更加名正言順的契機罷了。
“怎么？懦夫格雷不敢接受挑戰？”蓋爾看到彼此雙方的反應，頓時有些得意，繼續叫囂，“薇爾特家族榮光已盡！懦夫格雷還不快快下來受死！不然城破之后你的妻子可要飽受蹂躪咯。”
“哈哈哈哈！”蓋爾這么一說，卡佩大軍又開始哄笑起來。
憤怒的艾蕾早就舉起了槍，要不是格雷阻止，她恐怕立馬就要開槍了。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戰。”格雷松開奧黛爾的手，直接從城墻跳了下去。
他這一手穩穩落地讓卡佩大軍看得有些發愣，這是那個傳聞中孱弱的格雷嗎？
此時已經黃昏，遲暮的夕陽正在天邊，天空中云霞如血。
“你就是格雷？”蓋爾騎在馬身著重甲，遠遠地睥睨著遠處的格雷，感覺底氣很足。
“怎么？不像？”格雷打了個哈切，黃昏的陽光中緩緩朝高大的白馬走去。
“呵呵呵，能斬殺一位皇子，看來我就快要出名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已經足夠出名了。”
“受死！”蓋爾臉帶著狂熱的殺意，催動起馬兒，揮動起騎士劍朝著格雷沖了過來。
蓋爾的白馬十分高大，是北境有名的烈馬，它沖鋒起來的時候聲勢驚人，馬蹄聲十分沉悶，如果遇到像人這類的小蝦米，它絕不會停下，會直接把對方給撞死，更別說蓋爾還拿著寬大的騎士劍，沒受過訓練的人根本躲無可躲。
米婭發出一聲驚呼，有些不敢看接下來發生的事，但是周圍的騎士們好像已經習以為常，臉沒有過多的神色。
白馬沖到格雷面前，格雷飛身躍起，揮舞出了早就捏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蓋爾的腦袋。
可憐的蓋爾只覺得一股巨力從腦門傳來，隨后就從馬背跌落下來，再沒有了任何意識。
“咣當！”
身著沉重鎧甲的蓋爾跌落在地，腦袋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紅的白的流了一地，卡佩家族的歡呼也戛然而止，戰場只有白馬緩緩停止的馬蹄聲。
“他真的不是魔女嗎？”米婭睜大了眼睛，看著遠處毫發無損的格雷。
“菲麗是我的，混蛋。”罵了一聲，格雷開始轉身回到冰原城。
菲麗希爾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到了城頭，正看向格雷。
“嗖！”
遠處早就準備好的重弩此時終于發射了，他們早就得到命令，不能讓格雷活著回去，只是蓋爾死的太突然了，他們現在才反應過來。
“殿下小心！”看到敵人的動作，奧黛爾焦急地喊了出來。
不過格雷早就預料，微微側過身子，讓呼嘯著飛來的粗大弩箭落了空，這樣的重弩可不比騎士們用鐵弓，力量和速度都要高一截，他本還想耍帥把弩箭握住，但是直到弩箭呼嘯而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要是去抓的話說不定會被弩箭給帶著拖行一段距離。
回城的時候他不想太驚世駭俗，所以還是乖乖走進了城門。
這時反應過來的卡佩軍終于怒吼著沖鋒了，他們前進的速度不快，用厚重的盾牌組成了一個個方陣，保護著沖車的前進，而后面的弩床和投石機也開始裝填石塊和弩箭，準備支援前面的步卒。
“允許開火，先打掉攻城器械。”格雷還未回到城墻，菲麗希爾先下令開火了，她是冰原城的女主人，騎士們對她的尊重并不亞于格雷。
轟隆響起的炮聲嚇得米婭一個哆嗦，火流星般的炮彈落在遠處的木頭攻城器械，敵人的“重武器”頓時灰飛煙滅，波克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知道了自己輸的原因。
重武器被消滅，炮手們調低仰角，炮口朝向舉著盾牌緩緩移動的鐵方陣，毫不留情地傾斜出能無視鎧甲防御的炮彈。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礪，炮兵們的配合已經十分嫻熟了，每個人都做過控制炮射角度、開關炮閂、清理炮膛、填裝和擊發的訓練，所以即使是把騎士們打散隨便抽調人出來組建炮兵班，依舊可以很快形成戰斗力。
密集的槍炮聲響徹云霄，毫無懸念的屠殺再一次出現了，不過格雷這一次不準備全殲他們了，總得留一些活口回去報信，免得是個人都以為冰原城是好欺負的。
密集的子彈和大口徑的炮彈落到血肉之軀的人群里，結果可想而知，要是被子彈射中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尸，但是踩到地雷和被炮彈正面擊中的，恐怕連尸首都湊不齊了。
“科爾，帶一百個全副武裝的騎士，連夜坐船到科索爾城去，我不想全殲他們，但是他們在撤到科索爾城的時候說不定會干壞事。”隆隆的炮聲中，格雷大聲朝科爾喊道。
“遵命！”科爾大聲嘶吼著召集人手。
經過第一輪火力的傾瀉，敵人已經完全潰敗了，十多個整齊的方陣頓時分崩離析，戰場滿是尖叫著逃竄的士兵，有很多人被落在附近的炮彈●app下載地址xbzs●嚇得屎尿齊流，從城墻看去十分有趣，炮彈落到一個地方，周圍的士兵立馬就會遠離那個地方，然后其他地方也落下了炮彈，他們又會亂竄到原來那個地方，就像是牧民正在用鞭子驅趕牛羊一般。
“媽媽啊！”
“神啊！救救我！”
身處槍林彈雨中的卡佩軍可沒有心思來考慮自己像不像牛羊了，他們只覺得自己現在身處地獄，周圍的同伴一不小心就要變成漫天飛舞的碎肉，任憑是誰都要嚇得哭爹喊娘。
他們認定這種力量不該存在于世，是格雷竊取了魔鬼的力量！
“調高炮射角度，不能讓他們活著的人數超過科索爾城的守軍。”格雷發出了一個狠辣的命令。
科爾帶領的兩艘帆船已經揚帆起航，他們會比潰敗的敵人先一步到達科索爾城。
格雷眺望向遠方，在估算了敵人的數量之后，下令開始清掃戰場。
在冰原城外的這片區域內，已經埋藏了許許多多的罪惡，現在，它承載的罪惡又要多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