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終于下定決心
府衙現今差役足，備齊草料與飯食的速度就快了起來，待龐由去而復返時。穆長川立劍身前，額頂劍柄已在小憩，瞧見這狀態，龐由沒敢吱聲。
譚未也不說話，如此正堂里，一人睡著，兩人站著，直到換完男裝的卓玉走了進來，龐由算是找到救星，“卓玉，飯食已準備妥當，是否要喚醒侯爺？”
“不是侯爺了，是公爺！”
“公爺？”龐由訝道，穆長川獲封英國公的事，旨意也是才下。還沒傳到百湖城，因此龐由并不知情。
卓玉點點頭，繼而又開口道:“喚醒公爺吧，他還要趕去主城見王爺。”
龐由自是不敢去喚，譚未依舊如從前一般，不吱聲，這個任務就只有卓玉來做了。
她再上前兩步，近穆長川身邊，低聲呼道:“公爺…公爺。”
“嗯…”穆長川應了聲，抬起頭來，見眼前一身男裝，俊郎無比的卓玉。先是一愣，半晌才記起，是他讓卓玉去換男裝的。
“何事？”
“府衙膳食準備好了，請您去用膳。”
“好！”穆長川晃晃腦袋，清醒了七八成。
頓了頓，他側臉看著站在一旁，略顯緊張的龐由，補充道:“如今沒外人，我們四個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咱們邊吃邊聊，走吧。”
說完，他起身，在龐由的帶領下去了飯間。
府衙的飯間在后院，出了大堂，繞過回廊，十幾步路就到了。
飯間擺設極其簡樸，除了一張方桌四張獨凳，就一個劍架。
里面幾個老媽子在擺弄飯菜，穆長川進來時，她們已弄得差不多。
“你們下去吧。”卓玉對老媽子揮揮手，打發她們下去。
老媽子下去后，卓玉接過穆長川的寶劍，將其放在劍架上。
“坐吧！”穆長川在東位坐下，他見三人還站在，遂笑道。
譚未聽了，便就在穆長川左邊坐下，卓玉愣了愣，也在右邊坐下。只剩下龐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公爺，喚你坐就坐吧。”卓玉勸道 “好！”龐由勉勉強強就在穆長川對面坐了下來。
“龐大人，你…還是獨身？”一般的官家，但凡有女眷，侍女還是要幾名的，穆長川瞧著那幾位擺弄飯食的老媽子，手腳都不是很靈活，遂問龐由道。
“卑職身無片縷，又幾番飄零，哪有女子會隨我呀。”龐由自嘲道 穆長川笑笑:“還是要尋個夫人才好。”
龐由黑臉一紅，也不知該如何繼續回答。
“對了，當年一別，就你一個人留在靜安了嗎？”穆長川見撓到龐由的痛處，為免尷尬便轉移了話題。
“不是，徐安也在。”
聽說徐安也在，穆長川一愣，旋即再問道:“他沒回鶴城？如今在哪，你知道嗎？”
聞聽徐安沒回鶴城，穆長川心里一松。
“是的，當年徐安因為違背了三江侯的命令，不敢回鶴城，便與卑職一同待在靜安。靜安城破后，又隨我回到隴川府，如今在隴川府賣肉。”
“賣肉？”穆長川訝道 “他不愿與梁國為敵，便做下這個營生。”龐由輕聲回道，言畢，他看了穆長川一眼。如今穆長川是滕國郡馬、國公，他不知這話會不會犯忌諱。
“龐由，我們來這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徐安，就讓他平靜的生活吧。”穆長川淡淡道 如今的滕國，已不是十年前的那個強國了，穆長川不會再讓徐安攪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諾…”
穆長川領著眾人繼續往百湖主城趕去，滕梁兩國之間的戰爭，魏國早有耳聞。如今北方轉暖，魏國正調兵，準備在梁國虛弱時，拔華陽奪鳳舞。
因此布防在南線的梁軍并沒有多少，穆長川趕到主城時，恰在卯時，景王還沒起床。
在大堂侯了一個時辰，景王才過來，他見到穆長川在堂里，訝道:“長川？你怎么來了？”
“父王！”穆長川起身拱手 “拜見王爺。”卓玉與譚未亦對景王行禮。
景王點點頭，就在正位坐了下來，待侍女們上完茶后，穆長川對卓玉與譚未道:“你們下去吧。”
“諾！”
“是，大人！”
聰明人做事從不明言，見穆長川摒退了左右，景王猜穆長川應該是有事要單獨對自己講，便也對侍女們吩咐道:“你們也都外面侯著。”
“諾！”侍女們躬身退去 “父王，太后來旨意擢升我為鎮軍將軍，去荊城監龍騰軍。”左右都退去后，穆長川也不繞彎子，直接就奔正事去了。
“龍騰軍？”景王驚道，他端起茶盞，虎眉微皺，沉吟片刻才道:“若去了龍騰軍那里，便要攪和進泥潭了，不過也不是沒有益處。”
“父王說的是，若陛下不測，定王登基，遲早還是要對我們動手的。前些日子，他還遣刺客去靜安行刺于我呢。”穆長川淡淡道，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將行刺的事對常懷鏡說出，實屬無奈，說了也于事無補，景王府騎虎兩難，無法對定王構成實際上的威脅。
“竟有此事？！”景王眼角抽搐，眼透寒光，定王在未得勢前就要除掉自己的臂膀，若登基…
“千真萬確，刺客被我拿下，除一人招供被我釋放外，其余全死。”穆長川肅聲回道，猶豫片刻，他繼續補充道:“父王，廟堂風云，沒有一人能獨善其身。我們也不想站隊。只是如今若不表態，再過些時日就更被動了。”
景王輕嘆口氣，緩緩起身，沉思片刻，才沉聲道:“那我就站在陛下這一邊吧。”
想了想，他再對穆長川囑咐道:“荊飛浩是滕國名將，滕國西面的大局一直由他鎮著，為人謹慎也低調。你去監軍，若無必要盡量不要與他起沖突。”
監軍與領軍不一樣，監軍只有在將領不遵皇命或有謀逆之舉時，才能出手。
太后讓穆長川去荊城那處，也是存了防范荊飛浩之心，若定王許給荊飛浩一個郡王爵，難保荊飛浩不倒戈投降。
“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