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虛空意志
清晨。
繁榮的街道上，到處響徹著各式各樣的叫賣聲。
伊恩走進了一家藥鋪。
一股藥草的甘苦味道頓時撲鼻而來。
藥鋪算不上大，光是裝藥的木頭大柜子就占了近一半的空間。
在柜臺后，有一個留著濃密一字胡的大叔正在打盹。
伊恩走到柜臺前，手指輕輕在柜臺上敲了敲，發出“咚咚咚”的清脆聲響。
大叔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小兄弟，要買什么？”他揉了揉眼睛，問道。
“有蛇藤草嗎？”伊恩問道。
“蛇藤草？那是什么？”大叔愣了一下。
伊恩微微蹙了蹙眉。
“應該是不同世界的叫法不一樣。”他心中暗道。
“就是一種拇指粗細，青綠色有斑紋的藤蔓。”于是伊恩描述了一下蛇藤草的樣子：“有嗎？”
“哦，你說綠斑藤啊。”大叔恍然，然后又疑惑地道：“蛇藤草？綠斑藤還有這種叫法？”
“鄉下小地方的叫法。”伊恩應付道：“你這兒有嗎？”
“有倒是有，不過數量不多。”大叔轉身在背后的大藥柜上找了找，隨后在角落的一個抽屜里找到了。
“你要多少？我這里只有這么點。”大叔直接將整個抽屜取出來，放到伊恩面前。
抽屜里，只有寥寥兩根蛇藤草，拇指粗細，小臂長短。
“沒關系，夠了。幫我裝起來吧。”伊恩從錢袋中掏出一枚金幣，丟給大叔：“不用找了。”
大叔頓時喜笑顏開，將金幣放進兜里，然后從柜臺下面取出一只小小的布袋子，將兩根蛇藤草都放了進去。
“你應該知道吧？綠斑藤的汁液是有毒的。”他不忘提醒伊恩：“雖然毒性不強，但是直接觸碰皮膚的話，還是會有一定傷害。”
“我知道。”伊恩擺擺手，提著布袋子轉身往外走。
剛到門口，伊恩一個沒注意，一個較小的身影一下撞進了他懷里。
“嗯？”他下意識地就先護住了自己的錢袋。
那較小的身影往后退了兩步，揉了揉額頭，嬌斥道：“你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的啊！？”
“咦？是你？”伊恩看清了那身影的面容，不由地驚訝出聲。
“嗯？”那身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頓時“啊”了出來，指著伊恩道：“是你！”
赫然是小黛米。
“怎么？又出來干活了？”伊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才不是！”黛米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是來買藥的！”
“哦…用你自己的錢嗎？”伊恩笑道。
“當然了！不然呢？”黛米蹙起眉頭，從腰間摘下滿當當的錢袋，對著伊恩晃了晃，得意道：“你以為只有你有錢？”
“你確定是你自己的錢？”伊恩似有所指地問道。
“你什么意思！？”黛米瞪大了眼睛：“我…”
“行了行了，反正與我無關。”伊恩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你…”黛米一句話被卡在喉嚨里沒說出來，頓時憋屈的不行。
伊恩笑了笑，隨后掠過黛米，走出了藥店。
黛米惡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隱沒在人堆里，隨后才“哼”了一聲，走到了柜臺前。
“治療外傷的藥，還有治咳嗽的藥，多拿點。”她踮起腳，才高出柜臺不到兩個頭。
撞見黛米對伊恩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四處看看，找齊魔法的材料，然后嘗試著用古代魔法找尋到那只橘貓的下落。
“還需要…新鮮的狗血？”伊恩看著腦中的聊天記錄，有點無語：“確定這是魔法不是道術嗎？”
“是不是還要拿把桃木劍，開壇布陣，請神上身？”
他搖了搖頭，甩開腦中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一路走過長街，目光四處掃視。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
伊恩提著大袋小袋回到了旅店的房間中。
莫名有一種在地球上商場中瘋狂購物后回家的感覺。
將東西從布袋中一一取出來，按照特定的位置放好。
“新鮮的狗血…”他控制著奧秘之手，打開木籠，取出一只狗崽。
狗崽似乎預感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地嗚咽起來。
伊恩面無表情，奧秘之手拿起長劍。
精神穿刺！
狗崽“嗚”地哀號一聲，全身猛地抽搐了一下，就失去了動靜。
唰——
長劍在狗崽身上劃開一個口子，濃稠的血液當即涌了出來。
奧秘之手從布袋中取出兩只木碗，放在狗崽身下，接住滴落下來的血液。
裝滿整整兩碗之后，狗崽的血液已經幾乎流盡了。
將狗崽的尸體放在一邊，奧秘之手端起兩只木碗，微微傾斜，用血液在地面畫出了一副圖案，將所有物品連接在一起。
房間內的場景頓時變得愈發血腥邪異起來。
就像是某種邪教祭祀的現場。
隨著木碗中的血液逐漸用盡，圖案也勉強完成了。
畢竟伊恩第一次畫，沒控制好血液的流量，險些不夠用。
將木碗隨意地放到了狗崽的尸體邊，伊恩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調動精神力，注入地圖上的血液圖案中，同時面色肅然地大聲念出了一段晦澀古怪的音節。
房間中一片靜謐。
“失敗了嗎。”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伊恩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嗡——！！
房間中陡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嗡鳴聲。
伊恩目光一凝。
一股奇異的氣息無聲無息地籠罩住了整個房間。
地面上的所有材料緩緩升了起來，隨后陡然撞在了一起，瘋狂地收縮擠壓，變成了一團古怪的球狀物體。
血液也在此時如同活過來一般匯聚在一起，隨后猛然上升，將半空中的球狀物體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個血球。
撕拉！
血球陡然裂開一條裂縫，如同嘴巴般一張一合，發出了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
“說出你的祈求。”
那聲音帶著隱隱約約的回音，透著詭異的感覺。
伊恩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狀況，和肌肉霸王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你是什么東西？”他盯著那團血球問道。
長劍無聲無息地被奧秘之手抓起來，送到了他手中握住，腦中的精神力與此同時也調動起來，隨時準備灌注到奧術模型中。
血球張開嘴巴，用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是艾普蘭多，虛空意志。”
“虛空意志？”伊恩緊皺眉頭。
“我聽從召喚而來，現在，說出你的祈求。”血球語氣聽不出情緒，只有深深的詭異感：“我會完成你的任何祈求，同時，你也得支付相應的代價。”
伊恩瞇了瞇眼睛。
這聽起來，有點像是來自深淵的那些誘惑他人墮落的惡魔。
“如果我想要你幫我找到一個人，需要付出什么代價？”伊恩沉聲問道。
“一百只哺乳動物的眼珠。”血球回答道：“如果我完成了你的祈求，你需要在三天內再進行一次召喚，支付代價。”
伊恩眉頭皺得更深了。
太詭異了。
這個魔法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而且魔法生效后所發生的一切，也完全與肌肉霸王所說的不同。
“如果你幫我完成了祈求后，我不支付代價，會發生什么？”伊恩問道。
幾乎是話音剛落，他就緊了緊握劍的手，奧術蓄勢待發。
“…”血球居然沒有立刻作答，而是閉口沉默了半晌。
“按理來說，我應該對你實行懲罰。”半晌過去，它終于回復道：“但是，只要你不進行召喚，我就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任何懲罰都無法實施。”
“嗯？”伊恩挑了挑眉頭。
這個虛空意志…
好像有些實誠啊！
不過…也不排除對方是故意這么說的，實際上說的是謊話。
“如果我放棄這次祈求，又是否需要支付代價？”伊恩又問道。
血球回答道：“我沒有幫你完成任何祈求，你自然也無需支付任何代價。”
“那么…”伊恩略一沉吟，最后下決定道：“我放棄這次祈求。”
“…”血球沉默了片刻。
嘩啦——！
大片血液猛然砸落在了地面上，到處四濺。
重新露出來的古怪球狀物體瞬間粉碎，無數粉末緩緩地灑落在地面上的血液中。
房間中那詭異的氣息也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伊恩并未就此放松警惕，而是精神力仔細地在房間中掃了數圈，確認沒有異常之后，才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雖然他需要盡快找到那只橘貓，進行殺貓滅口。
但是，不代表他要進行這種一切都未知且毫無主動權的詭異交易。
未知即代表著危險。
伊恩可不是那種一沖動就會做出草率決定的人。
那個自稱為虛空意志的家伙，太過神秘怪異，伊恩不喜歡和這種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打交道，更不用說那代價詭異的交易了。
他意念一動，腦海中浮現出聊天界面。
伊恩當即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對著肌肉霸王描述了一遍。
“有這種事？”肌肉霸王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副驚訝的語氣：“虛空意志？那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伊恩沒好氣地回復道。
“虛空意志…虛空…”肌肉霸王重復了兩遍，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我似乎聽說過有一個詭異的世界叫做虛空世界，我有空去圖書館查一查有沒有相關的資料。”
“如果查到有用的，我再告訴你。”
“虛空…有點意思。”
伊恩翻了個白眼，直接關掉了聊天界面。
看著房間內一片狼藉的景象，他不由頭痛了起來。
“該死…這該怎么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