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恐怖人臉
靠近盔甲之前，他先用精神力仔細地掃描感知了一遍，確定只是普通的盔甲，沒有任何變異后，才走到了盔甲前。
伊恩將盔甲手中握著的劍取了下來，接下來，這就是他的武器了。
握劍的手微微緊了緊，伊恩頓時感覺有安全感了許多。
順帶著，他精神力往自己的房間內探查了一下，他可還記得之前昨天的噩夢中，那些詭異的白色人影。
這一探查，他頓時心頭一跳。
在他的感知中，房間內躺著一個肥碩如豬的胖子，身上一層一層的肥肉像是一個又一個套在身上的游泳圈，體型巨大地足以與一頭牛媲美，若非伊恩的房間夠寬敞，恐怕還塞不下他。
大胖子正在呼呼大睡，自己的床被壓在其身下，已然被壓成了一副扁平狀。
“嗯…這個肥豬是怎么進去的？”伊恩一邊在內心吐槽著，一邊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走過二樓的走廊，一路經過父親的臥室、書房，還有閑置的客房，精神力一一探查過去，每個房間無一例外地睡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物，有全身長滿綠毛的球狀不知名生物，有全身血紅色的獨眼怪人，還有一大群巴掌那么大的蜘蛛。
伊恩沒有打擾他們的美夢，如非必要，他才不會主動去追求戰斗。
有精神力來探查四周，他完全可以全程無驚無險地避開所有怪物，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后等待夢境結束。
這當然不是因為慫。
之所以這么做，有很簡單的三個理由：一是因為完全不知道這些怪物的底細，他不清楚自己能否打得過；二是因為戰斗的動靜很容易驚醒其他房間的怪物，然后陷入被圍攻的境地；三，則是他認為，能直接用咸魚的方式安全度過整個夢境，為何要累死累活地去作死去打架？
好吧，他就是慫。
在夢境中死亡雖然不會導致他現實中也死去，但是每次夢境中死去，醒來后頭疼欲裂的感覺可并不好受。
據他猜測，如果在夢境中喪生，很可能會對他的精神力造成永久性的損失，要知道，精神力可是與靈魂息息相關，如果死的次數多了，傷及到“本源”，嚴重點可能會變成一個植物人，最好的情況也是變成一個智力低下的傻子。
在這層顧慮下，他自然是能慫就慫，能避開風險，就絕不上去作死。
咸魚最大的好處，就是生命安全有保障，那些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然后干著“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行為的家伙，一輩子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可怕的危險，可以說是時刻游走在死亡的邊緣，這種緊張刺激、隨時丟小命的事情，伊恩是不可能去干的。
提著鐵劍，伊恩小心翼翼地順著樓梯往下走，精神力時刻籠罩在他周身十米的范圍，一刻不敢放松。
依照他的估計，保持著這樣的范圍，精神力的消耗雖然不低，但也絕對說不上高，大概要三四個小時才會耗盡，足以支撐到他離開夢境了。
謹慎地走下了樓梯，他沒有急著走到大廳中，而是控制精神力迅速匯聚成一條直線，然后在大廳內迅速掃過，就像是雷達一樣。
這樣既不會造成過高的消耗，又能保證他感知到每一個角落。
隨著精神力給出的反饋，他的面色迅速凝重起來。
在大廳連接到餐廳的門旁，蹲著一個佝僂的身影，披頭散發的面朝著墻壁，不知在做些什么。
由于他探出的精神力濃度不高，所以沒有探查到細節。
伊恩再次操控精神力，這一次匯聚了一定程度的濃度，朝著那個佝僂的身影探去。
“嗯？”他悚然一驚。
在那個位置，已然不見了任何身影。
他不敢怠慢，精神力迅速傾巢而出，直接覆蓋了整個大廳。
此時，可不是在乎消耗的時候。
然而，大廳里安安靜靜，除了靜靜擺放著的家具、裝飾品，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
伊恩并沒有就此放松警惕，夢境中的怪物無比詭異，誰知道是否存在能夠避開精神力探查的怪物？
他緊握著長劍，全身肌肉緩緩鼓起，處在了隨時能夠出招的狀態，然后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回退去。
既然知道了大廳里有古怪，還往里沖，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伊恩表示，我只是一條咸魚，我認慫，打擾了，再見。
精神力迅速收攏回來，變回了先前那籠罩周身十米的狀態，隨后他緩緩轉過身，腳步重新踏上了樓梯。
吱嘎——
一身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險些嚇得伊恩直接架起劍來。
在精神力籠罩的范圍內，并無任何異常，只是腳下的木頭階梯似乎因為年久失修所以一腳踩下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
伊恩并沒有就此放松下來，而是控制精神力再次往四周擴張，確保真的沒有異常，才再次收攏精神力。
正要暗自松口氣，他馬上又想到了不對。
城堡里的階梯，明明是石質的啊！？
反應過來的他，下意識低頭看去，但是只能看見一片陰影，別說階梯了，他連自己的腿都看不清，在他的視野里，自己從腰部以下就完全隱沒在了黑暗之中，仿佛被什么恐怖而無形的怪獸給吞食一般。
他只能操控一部分精神力迅速地下潛，直接探到了腳下階梯的內部。
幾分鐘前還一切正常的樓梯，不知何時變作了無數森森白骨所堆積而成的白骨階梯！
伊恩頭皮發麻，踏在上面的一只腳如同觸電般收了回來，往后連退了數步。
咔咔咔咔咔咔！！！
在精神力視角中，那白骨階梯中無數的白骨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各種骨頭碰撞在一起發出一片密集的碰撞聲，在整個寂靜的城堡中迅速回響！
伊恩敏銳地感知到，一道又一道隱秘的目光從四面八方的陰影中傳來，目不轉睛地死死盯著自己，強大的精神力，讓他感受到這些目光如同實質，皮膚上傳來如同無數針扎一樣的刺痛感。
他不敢猶疑，握緊手中鐵劍，對準城堡的大門筆直沖去。
精神力迅速擴散，直接覆蓋了整個大廳，黑暗頓時對他來說形同無物，他立刻發現了那無數目光的來源，在墻壁上，赫然冒出了無數個灰白色的眼球，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觸目驚心。
眼球隨著他的奔跑，機械地轉動著，死死地盯著他。
伊恩一陣頭皮發麻，全身泛起了難受的雞皮疙瘩。
全身力量爆發，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大門沖刺。
一只蒼白的手臂陡然從地面鉆出，抓向他的小腿。
唰——
伊恩反應迅速地一劍劃過，那手臂無聲地被切開，橫著斷成了兩節，輕而易舉地就像是切開了一塊脆弱的豆腐。
詭異的是，在精神力的視角中，那手臂被切開的橫截面上，整整齊齊光潔一片，沒有任何鮮血，更看不見什么血管、骨頭。
不過伊恩此時顧不到這些，直接大步跨過了斷臂，飛奔的速度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地面上那兩節斷臂迅速地潛入了地面，就像是被地面無聲地吞噬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數秒之間。
伊恩已然沖至了大門前。
大門上猛地凸出來一張面無血色的人臉，雙眼瞪大，嘴巴一張。
“啊——！！”一聲恐怖的尖嘯聲，瞬間響徹整座城堡。
伊恩的動作直接被打斷，雙耳陷入了失聰狀態，大腦一片嗡嗡聲不絕，有溫熱的液體從耳道和鼻腔中流出來。
人臉大張著嘴巴，露出一圈密集的鋸齒狀牙齒，嘴巴張到了足足拳頭大小，且還在不斷擴大，幾乎要張開到一個籃球那么大，尖銳刺耳的呼嘯聲也變得越來越恐怖。
啪啪啪啪——！！
墻面上無數的眼球陡然爆開，無數惡心的灰白色粘稠汁液飛濺。
伊恩痛苦地半跪下來，頭部仿佛隨時都會裂開，眼前的視野已經開始變得愈發灰暗。
嗤——
一把鐵劍由下往上，筆直地捅入了人臉的下巴，再插入它的上顎，深深地插到了它的大腦。
尖嘯聲戛然而止。
“咳咳！！嗚哇——”伊恩艱難地將劍拔出來，然后猛然嘔出一口鮮血。
他的臉上此時已經滿是猩紅的血液，雙眼、雙耳…七竅當中汩汩鮮血緩緩流下，染紅了他的面頰。
那恐怖的尖嘯聲，令他體內各種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蕩，此時的他幾乎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你這個家伙…”即使這樣，他還不忘記虛弱地吐槽一句：“昨天那個嬰兒是你生的吧？”
此時，伊恩已經聽不見自己說的話了，他的耳膜已經完全破裂了，他現在什么聲音也聽不見。
嘶嘶——
在精神力的感知下，他“看”到大廳中突然彌漫起一絲絲的灰霧。
那些墻面上破碎的眼球，還有大門上的人臉上，一縷縷灰霧緩緩升起來，迅速地匯聚成了兩團，朝著伊恩飄過來。
其中，人臉上所飄出的灰霧匯聚而成的一團，比起昨天殺死的嬰兒，和那些眼球所構成的灰霧，要明顯大了一圈。
灰霧迅速包裹住了伊恩，并從他的七竅鉆進去，熟悉的冰涼感由外而內，彌漫到了他的大腦。
頓時，混亂的記憶瘋狂涌現出來，沖擊著伊恩的意識。
比起昨天殺死嬰兒而形成的那一小團灰霧和一小塊記憶，今天的灰霧和記憶要翻了起碼三倍，大量混亂的、詭異的記憶沖擊著他的大腦，令他大腦一片冰冷的同時，傳來一陣又一陣劇烈的刺痛。
“啊…”他痛苦地抱頭慘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