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鋒回來了。”鐵梨花并不在正堂,而是在老黑的打鐵鋪等著陸銘,一見面就神色難看地對他說道。
“在哪里?”陸銘看了眼還在那邊全神貫注打鐵的老黑,對等在一旁不敢打擾的鐵梨花歉意一笑。
這都什么節骨眼了,老黑怎么還是恪守舊規,非要干完手上的活計,才肯出來呢。陸銘看得出來,鐵梨花守在這里,就是在保護老黑,怕凌鋒侯找上門來。
這么急著招陸銘過來,也主要是因為這件難以對他人啟齒的私事,只有他陸銘還能商量一二。
陸銘略一觀察,發現鐵梨花的確突破到了八品圓滿,只不過境界還不甚穩固,大約也是被趙鋒的到來給逼急了。
鐵梨花看了眼渾身蒸騰出水霧的老黑,含情脈脈,讓陸銘被迫吃了一把狗糧,然后才對他說:“不要打擾他,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趙鋒恐怕馬上就進城了,我想讓你幫我勸一勸老黑,最好能帶他躲一躲風頭。”
陸銘一聽就糾結了,這還能躲到哪里去呢,他很想告訴鐵梨花關于丁強的事,也許凌鋒侯現在都還蒙在鼓里呢。但轉念一想,凌鋒侯都親自來了,這件事恐怕也瞞不住了。
早晚都要面對,不如盡快解決得了。最關鍵的是,老黑這個倔強的貨,根本不聽勸,陸銘說話也不好使啊。
但當著鐵梨花的面,陸銘也不好推拒,只得應了一聲,其實已經準備好隨時自己動手了。
兩人還未商量細節,就聞院中傳來一陣風聲,大風席卷整個院落。陸銘第一個轉頭看去,頓時有種驚為天人之感,根本不用問,他都知道這個拉風帶閃電特效的家伙,必然就是凌鋒侯了。
真正面對凌鋒侯,他才知道這位六品侯爺是何等的強悍,不用說其本人,就算是他胯下那匹青鱗馬,都給陸銘帶來一種莫大的壓力。
“趙鋒,這里是鎮妖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出去!”鐵梨花只是臉色微白之后,便即恢復她往日英姿,厲聲喝道,氣勢上絲毫不輸這位六品侯爺。
但盤坐在馬背上的青年卻沒有看鐵梨花,而是目露金光,直視神色鄭重的陸銘,寒聲道:“就是你這個小白臉,敢跟本侯搶女人?”
神馬?!
陸銘都驚了,他準備了好久,甚至都想好了應該怎么從道義和言語上,先狠狠地壓倒凌鋒侯,但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烏龍事件。
凌鋒侯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不是我啊,你要找的人現在還在打鐵呢。雖然,對小白臉這個稱號,陸銘還算可以接受,但他可不愿意被人誤會。
鐵梨花也是發呆了一瞬,隨即面露怒容喝道:“趙鋒,你瞎說什么,大戰在即,你休要在這里胡攪蠻纏、因小失大。”
“梨花,不關你的事。你也不用瞞我,我已經從鐘千重那里得到證實。男人之間的爭奪,只需要一場決斗而已,除非…他不是男人。”趙鋒面對鐵梨花的時候,語氣略微變軟,但最后一句話,卻是再次指向陸銘,充斥著挑釁意味。
陸銘差點忍不住爆粗口,你要決斗也要找清楚對手吧,這他么的算是哪門子決斗?
還好,這個時候,遠處的打鐵聲終于緩緩落下,老黑慢悠悠地放下黑錘,然后踏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陸銘急忙讓出C位來,這件事的主角是老黑,他充其量只是個打手,絕不愿意喧賓奪主,搶了老黑的風頭。
李黑山走近之后,鐵梨花頓時瘋狂給陸銘眼神示意,敢情是想要陸銘在這個時候替老黑扛下來。得了,又是一波狗糧,再加上心理暴力傷害。
但李黑山沒有再給陸銘機會,而是平靜地看向趙鋒,不卑不吭地道:“她是我的女人,我可以接受你的挑戰,但不是現在,只能等到大戰之后。”
陸銘一陣無語,他沒想到老黑竟然真的為了鐵梨花站了出來。更想不到,平日里還算穩重的老黑,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說大話。
一個氣血下滑到九品的真武者,接受人家六品侯爺的挑戰,這不是…不是碰瓷嗎?
而這個時候,鐵梨花的表現更是讓陸銘哀嘆,因為鐵姑娘竟然因為老黑的一句話,雙眼發紅,差點感動哭了。
“你不是應該阻止這場力量懸殊的決斗嗎,不應該說感情不是貨物,不能靠戰斗解決嗎?在那里瞎感動個什么勁…”陸銘忍不住腹誹,今天這狗糧都快吃撐了。
但現在也真不是抱怨的時候,他必須勸住老黑,就算真要一戰,也只能是自己代為出戰了。
“老黑…”但陸銘一開口,就被老黑打斷,露出滿口白牙微笑道:“這件事我自己解決,聽說皇朝中盛行此風,我也想試一試。”
鐵梨花這時已經站在李黑山身邊,眼神溫柔地看著老黑,竟然忘了阻止,像是要鐵了心殉情一樣。
陸銘暗嘆了一聲,老黑的倔強他是知道的,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不管是自己還是鐵梨花恐怕都勸不動了。
大不了,等真要決戰之時,自己從旁策應,保住老黑的性命就是。
凌鋒侯終于看清了真相,此刻渾身其實暴漲,死死盯著鐵梨花身邊的李黑山,冷厲喝道:“原來是你!很好,能自己站出來,才算是真男人。本侯答應你,大戰之后,一決勝負,生死勿論。”
“隨你,只要你能活下來,我奉陪。”老黑不在意地道,再次暴露出毒舌本質。
“哼!你們跑不了的,希望你到時候還能這么嘴硬。”凌鋒侯低哼一聲,胯下青鱗馬竟然帶著他登空而起,飛入云端消失在南方天際。
那青鱗馬的飛天速度,不比陸銘的御風神通慢多少,這位侯爺絕不只是六品真武者那么簡單。恐怕一般的統領神通者對上,也討不了好。
“三個人都這么倔強,真的好嗎?”陸銘微微松了口氣,但心頭卻是沉甸甸的,這場決斗恐怕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