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鎮,陸銘回到風語院,沒有驚動任何人,自行去了密室潛修。
修行之事,在于勤練不綴,就算有體內時空的加成,陸銘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至于王二牛提到的荒山靈脈,陸銘暫時并不著急去占為己有。那里畢竟是鎮南軍與蠻妖領的交界地帶,雖然王二牛沒有細說,但陸銘也能猜到其中隱藏的兇險。
與虎謀皮,火中取栗,都不是陸銘現階段的首選,也沒太大的必要。
更何況,他現在還無法完全相信王二牛的話。萬一,在那荒山野嶺碰到邪宗之人或者是強橫大妖的話,陸銘跑都沒地方跑。
一夜無話,十月十九一大早,陸銘就叫上好幾日沒見的老黑,去小鎮上用了早膳,順帶提了幾次鐵梨花的近況,隨后才輕輕松松地回了青嵐城。
明天就要跟鐵梨花一起去東華府,陸銘也略微有幾分興奮,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了,他才第一次有機會走出青嵐地界,看一看更廣闊神奇的世界。
東華府,云空道都城,三十六道,神武皇城…還有諸多方外之地,雖然都蘊藏著大兇險,但同時也是強者如云、機緣遍地,其繁榮盛況,都是現在的陸銘無法想象的。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得盡快突破一次才行。”陸銘施展煙云步,奔掠如風,很快來到青嵐鎮妖司,直奔東院演武場。
既然想要突破,陸銘當然要在演武場找一個合適的對手,只要不是鐵梨花,任何一個九品后期都可以。
“哈哈…俺老牛終于突破了,現在俺也是九品后期了,執法堂內還有誰是俺的對手?!”還未靠近演武場,陸銘就聽到了牛璧亢奮張揚的大吼聲。
陸銘眼睛一亮,暗道:“突破了?這牛璧莫非真是我的福星!”
想到這里,陸銘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來到演武場,入眼所見,執法堂的鎮妖使們幾乎到了一半。就連趙青云和徐奔兩位堂主,都聞風而來,正在長廊中看熱鬧,面含微笑。
此刻,牛璧剛剛與王招娣切磋了一場,也正是因為王招娣的不斷喂招和刺激,才讓牛璧順利突破,達到九品后期之境。
王招娣略顯無奈地退回長廊,有些不忿道:“得意忘形的家伙,朗淞,還不去教訓教訓,免得他尾巴翹上天,早晚吃大虧。”
王招娣也想繼續上場去打擊牛璧的囂張氣焰,但奈何兩人都是剛猛的路子,在牛璧突破之后,王招娣反而再無優勢,很難在牛璧手上占到便宜了。
牛璧的天生神力不是虛的,雖然初入九品后期,但是他的力氣卻比同境還要多出幾分,更有銅皮鐵骨般的先天優勢,實在不是好相與。
朗淞淡然一笑,攤手道:“現在恐怕除了統領和幾位堂主,誰都奈何不了這夯貨。”
若是生死拼殺,朗淞和王招娣都有幾分把握戰勝牛璧,但只是切磋的話,他們現在還真是拿牛璧沒什么辦法。
“正好,我近日里修行有些感悟,就跟老牛切磋一下吧。”這時,陸銘已經施施然走了過來,輕飄飄地道。
“堂主!”一眾鎮妖使見到陸銘,急忙拱手行禮。
若是在幾個月前,陸銘剛上任堂主的時候,他們還有些不服這個后來居上的年輕堂主。
但是從陸銘上任至今,他已經帶給他們太多次的驚喜,讓他們不得不從心底里升起敬畏。
尤其是陸銘這次帶頭扳倒縣尉孫勝夫,為鎮妖司爭取到大量藥材和五十畝藥田之后,更是將他們這份敬畏轉變為敬重,無可替代。
“哈哈!堂主來了,俺老牛突破了,堂主再來練練手。堂主放心,如果不是這一次您帶來的收獲,俺老牛也沒這么快突破,所以,俺會手下留情的。”牛璧看到陸銘到來,更加躍躍欲試地作死道。
如王招娣和朗淞所言,這夯貨突然實力大漲之后,已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事實上,陸銘還挺喜歡牛璧這性子,沒有其他人那么多的心思和算計,更有種無知無畏的精神。這樣的人,才是真正上佳的練武胚子,否則牛璧也不會在得到大量藥材之后,第一個突破。
笑瞇瞇地看了眼牛璧,陸銘摘下背后象征堂主地位的暗紅披風,一身錦衣,持刀入場。意思很簡單,我現在不是堂主,咱們盡可以放手一戰。
演武場上,牛璧精赤上半身,渾身如同鋼澆鐵鑄般,在這冰寒地凍之處,似有火爐升騰,周圍三丈內的積雪都在極速融化。
一聲虎吼,牛璧拔地躍起,渾身金光大冒,凌空跨過三丈,沖向剛剛拔刀而出的陸銘。
滾石拳法,一出手就與以往不同,旺盛的氣血之力蘊藏在牛璧那一雙拳頭之中,將這一門拳法的大成威力發揮到極致。
陸銘也不客氣,劈刀如開山,他將開山刀法壓制在大成之境,刀鋒與拳頭碰撞之際,蓬勃的氣血之力頓時爆發出來,與牛璧來了一次正面的硬碰硬。
如洪鐘震響,聲傳四方,陸銘刀鋒一縮,后退數步以卸力。
相反的,牛璧卻是一拳接著一拳,不退反進,已經進入了滾石拳法蓄勢上揚的節奏。
陸銘暗暗點頭,這牛璧不過初入九品后期,但純力量恐怕已經超過六千斤,都快接近尋常的九品圓滿了。
再加上滾石拳法的加成,牛璧一拳之力足以打破九品圓滿者的護體金光。當然,前提是有九品圓滿的強者愿意站在那里給他打。
陸銘連退幾步之后,腳步一擰,再次持刀沖上,又與牛璧的拳頭正面對撞。
一時間,金鐵交擊之聲連綿不斷,演武場上的兩人像是打出了火氣,誰也不愿放松一下。
鐺鐺…
演武場周圍的大樹都在瑟瑟顫抖,樹上的積雪紛紛揚揚,飄落滿園,卻無法接近打的難分難解的兩人。
“堂主怎么會跟老牛硬碰硬呢,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落敗吧。”王招娣皺眉不解,她見陸銘始終不曾多用煙云步取巧,頓時有些著急奇怪。
朗淞卻是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神色微肅道:“堂主這是在故技重施,借著老牛的氣力錘煉自身氣血。”
“不錯,陸堂主的氣血旺盛連綿,恐怕不久就要突破了。”一旁的趙青云微微慨嘆道。
“又要突破了?!這才過去多久?”王招娣吃了一驚,發愣道。
“上一次,是五月底。”朗淞苦笑一聲,篤定道。
一群鎮妖使頓時有些無言以對,這還不到五個月啊,怎么又要突破呢?關鍵是,五個月前,陸銘也才剛入九品后期而已。
“哈哈…陸堂主天資卓絕,豈能以常理度之,莫要忘了,他去年年底才剛剛入品。相較而言,這個速度也能理解嘛。”這時,徐奔瞇著眼笑起來道。
且說演武場上,陸銘邊退邊戰,氣血爆發像是無窮盡一樣。而牛璧更是越戰越勇,雙拳幾乎連綿成滾輪,壓著陸銘打。
但牛璧現在也感覺到了,對面的堂主好像韌勁十足,似乎總能勉強擋住他的拳頭,遇強更強,見招拆招。
就在牛璧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準備一拳定勝負的時候,形勢突變,對面一退再退的陸銘突然氣勢大漲。
渾身金光蔓延到一丈開外,氣血之旺盛,讓牛璧忍不住止住了拳勢。
“又來?!”牛璧愕然張大嘴巴,他哪能看不出來,堂主這是又突破了,直達九品圓滿啊。
“愣著干什么?不敢打了嗎?”陸銘大喝一聲,一刀開山再次劈來,逼向正自失神的牛璧。
牛璧驚醒過來,雙眼再次大亮,提氣開聲大喝:“來就來!”
隨即,牛璧就被陸銘一個刀背,拍飛了出去,遠遠落到演武場外的樹下。
好在,這家伙皮糙肉厚,沒事人一樣拍了拍屁股,起身就向陸銘跑來。
“堂主威武,不打了,俺不打了,認輸!”眼看陸銘還想動手,牛璧連忙收拳道。
陸銘哈哈一笑,收刀而立,喝道:“你也有怕的時候啊!不過,老牛你真是福星,又一次助我突破。沒說的,今夜望月樓,吃酒去。”
陸銘最后一刀,其實也是想打壓一下牛璧的囂張氣焰,否則這貨恐怕真的會不進反退,迷失自我。
“哎哎,是是,又要讓堂主破費了。”牛璧屁顛屁顛跟著陸銘回到長廊,興高采烈。
“老牛,你不是說執法堂內無人是你對手嗎?”王招娣看著牛璧滑稽諂媚的模樣,不屑冷哼道。
“俺說的是除了堂主之外,再說了,也是俺幫著堂主再一次突破的啊。我是福星,你行嗎?”牛璧面對王招娣,可沒有客氣,回懟道。
“行了,如果不是她,你也沒這么容易突破。”朗淞難得的為王招娣說了句話。
“不用感謝我,等著吧,一月之內,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王招娣看著正在腦筋急轉彎的牛璧,沒好氣地笑罵道。
“陸堂主,統領召見。”眾人歡笑間,趙青云從遠處走來,對陸銘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