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熾熱,這方海域內的溫度在永無止境般地持續向上攀升。
高溫蒸發著大量海水,導致海面上彌漫的白霧愈發濃郁,形成一方霧國。
紀長安停步,回頭望去。
在他的感知中,阿爾弗雷德赫然已經拿出了壓箱底的一些本事。
而無論阿爾弗雷德是想憑此速戰速決,還是出現的敵人需要他拿出真正的實力鄭重應對,都足以說明這次出現的敵人實力不容小覷。
紀長安回過頭,神色淡漠,繼續沿著腳下的血色流云深入這座海域。
一根根血色光柱從下方筆直聳入云端,將完整的云海切割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板塊,彼此間竟有些涇渭分明的味道。
而越深入,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越濃郁,即便是身處云端也刺鼻可聞。
紀長安彈指釋放了一重不凈領域,將四周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從身邊驅除。
隨著他的不斷深入,他能清晰感受到空氣中的壓力在不斷加強,空氣仿佛凝結成塊,每向前一步都要耗費比之先前更多的力量。
他暫時止步,仔細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特殊“味道”。
其中屬于血之神權的那股惡臭氣息他甚至無需辨別,此外死亡的氣息簇擁圍繞在那一道道血色光柱周圍。
腐朽。
衰亡。
災禍。
疫病。
扭曲。
幾乎能想象得到的一切負面神權都匯聚在此地,讓這方海域徹底淪為一座死地。
而圍繞在此地的負面神權一日不散盡,這里就將永遠成為生者的禁地。
紀長安瞇眼打量著不遠處的血色光柱。
光柱內有無數細小的血色飛絮紛飛,又如無數微生物在其中游蕩,似是察覺到了紀長安的目光,一群游蕩在各處的血色飛絮忽然匯聚成一張巨大的人臉。
血色的狹長眼眸微微瞇起,嘴角咧開,以一種令人后背發寒的詭異笑容和紀長安對視。
這一幕詭秘而驚悚。
笑臉突然匯聚,又在一瞬間崩散,分散成無數血色飛絮散落開來。
紀長安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再度四散開來的血色飛絮。
這些不明之物給他的感覺很不好,明明沒有任何生者的氣息,卻又給他一種“活物”的別扭感覺。
仿佛游離于生死之間,不可言狀。
而又聯想到方才突然出現在船艙內的黑色間隙,紀長安隱隱感覺這兩者間應該有所聯系。
他之所以出現在這里,比之阿爾弗雷德更深入這座海域,全因是船艙內突然出現了一道間隙通道。
他跨過間隙后,便出現在了這座海域的上空。
而一轉身,四周猶若燃燒著黑焰的間隙通道已自行閉合。
此時想來,先前出現的漆黑間隙上彌漫的氣息,同樣扭曲而無序,有種無法言喻,難以探究的古怪氣息。
同時…
還有古老。
而古老在很多時候,都意味著強大。
紀長安抬手,豎起右手食指,向著前方的血色光柱試探性點去。
雷光暴虐而灼目,卻一反常態得溫馴地匯聚在他的指間,而后凝練成柱狀,筆直射向血色光柱!
青紫色雷柱一路暢通無阻,貫穿了血色光柱后尤有余力,一路延伸去數里之地。
隨著雷霆炸裂之聲,空氣中隱隱傳來焦糊味,血腥氣淡去些許。
天雷自帶的祓除災邪之力,鎮壓瓦解了周遭的災邪之力。
但紀長安并未過多在意這些,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被雷柱徑直貫穿的血色光柱。
暴虐的雷霆之力刺穿了血色光柱,接連處可見炸裂的雷光與血色飛絮碰撞,相互抵消。
然而當他停止對雷霆的維持,雷柱消散后。
被“挖空”的血色光柱竟是快速自我恢復,眨眼間就將缺口補上,完好無損。
紀長安挑眉。
這世間的能量不可能憑空生成,血色光柱方才自我修復時的能量同樣如此。
可令他詫異的是,這股能量的來源卻不是下方的血海,也不是彌漫、混雜著各種負面神權的空氣,而是…
虛空?
所謂虛空,一直被視為這座世界的反面,又或是相互平行的兩座世界。
而虛空的最深處,據說那里被稱為大虛空,是虛空的真正核心之地。
大虛空之外的虛空,不過是連接主世界與大虛空的橋梁通道。
而最為重要的是——大虛空一直都是外神的地盤。
在安第斯的口中,大虛空與破碎海皆為界外神靈的匯聚之地,是大宇宙星空中的一方勢力,背后據說都站著一位原初者…
紀長安揉了揉眉心,苦笑著。
難道說這座世界還被來自大虛空的外神盯上了?
安第斯不了解,或者說所知不多,可回憶起了某些記憶片段的他卻知道大虛空的部分背景。
如果說惹上了破碎海,代表惹上了一位原初者,那么招惹了大虛空,可能就等于招惹上了一群原初者!
這是一個能和一部星空之力的總和相抗衡的可怕神靈體系!
請:m.xsheng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