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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女署長被折服了

  港島北角渣華道,北角政府合署辦公大樓。

  這是一棟24層的玻璃幕墻建筑,除了北角政府外,香江地政總署和香江規劃署也都設置在這里。

  陳功穿著房祖銘同款古馳印花T恤,站在這棟早已在銀幕上見過的大樓前,整個人看上去很是亮眼,很多進出大樓的人,都會看他一眼。

  他唯有裝作不知道。

  昨天在珍寶海鮮舫吃過晚飯回到太古廣場,岑可待特意去古馳旗艦店里買了這件衣服,作為晚餐的還禮送給他。

  她這么體貼知趣,陳功當然也要知趣些,等會辦完了這邊的事,還要去學校看她的工作環境呢。

  雖然她不是正式員工,但也是在為自己工作,她第一天上班,陳功身為老板當然要去視察一下,表示下關懷之意。

  進入大樓之前,他特意仰頭看了眼樓頂,那處根本看不到的天臺上,就是托尼梁扮演的陳永仁和勞模劉扮演的劉建明進行那場經典對決的地點。

  幾分鐘后,在夏爾的陪同下,陳功走進了地政總署的大門,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笑意。

  真沒想到啊,這里竟然也有撿漏的機會!

  地政總署的辦公場所類似外企,進門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前臺,前臺后面是一塊半透明的玻璃隔墻,里面是一個開放式的大辦公間,無數格子間辦公桌擺布其中,有人埋首工作,有人來回走動。

  得知兩人的來意后,前臺那名年輕女士顯然被震驚了,張著紅潤的小嘴愣了好久,在夏爾出聲催促后,才慌亂地要了兩人的身份證件做了登記,請陳功填寫了申請表格,又打電話請示了某個高層,這才打開門禁讓兩人進去。

  走進這個大辦公間,一股聲浪撲面而來,陳功稍稍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后,目光很快落到了一處獨立的玻璃隔間,隨即再次微笑。

  這么巧!

  前臺讓他們找的負責人,就在這間獨立的辦公室里。

  走到門口,陳功看了眼門上的銘牌:

  Penny,何佩雯,DeputyDirector,副署長。

  這個擔任地政總署副署長的何佩雯,絕對是地政總署里的核心人物,因為她主管著地政處!

  地政處號稱地政總署第一處,其最主要的一項職責是負責批出及征收土地,應各種用途為土地和物業估價。

  在房地產占據經濟重心的香江,這個部門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陳功輕輕地敲了兩下門。

  等了幾秒,門內一個沉穩的女聲說道:“請進。”

  陳功推開門進去,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坐在黑色的大辦公桌后,深遠的目光透過眼鏡鏡片淡淡地看著來客。

  “何署長,你好。”陳功客氣地打了招呼,目光示意身后的夏爾關上門。

  何佩雯的目光也跟著落到夏爾身上,手上,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看向他的腰間,眉頭微微皺起。

  陳功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幕,微笑道:“請何署長放心,他的佩刀在保安處備過案。”

  “陳先生,還有夏爾先生,你們坐吧。”何佩雯臉上恢復了淡然,點點頭指指靠墻的沙發。

  “謝謝。”陳功在沙發上坐下,夏爾并沒有坐,而是站在沙發扶手邊,面無表情地虛視著前方的墻壁。

  這個廊爾喀傭兵雖然殘廢了,可氣勢還是那么彪悍,幾乎不輸外公家的保鏢,而且看上去很服帖這個年輕人。

  不僅擁有這樣的廊爾喀傭兵做保鏢,還提出了本埠土地的申請,這個來自內地的年輕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

  何佩雯心里微波再起,表面不動聲色地問道:“陳先生,你對熨波洲上的土地有興趣?”

  “是的,我想向地政總署申請協議批租。”陳功坦然道。

  “哪個地塊?”

  “全部。”

  何佩雯驚訝道:“你想拿下整個熨波洲?”

  陳功微笑點頭:“是的,何署長。”

  何佩雯靜待了幾秒,問道:“你了解協議批租的前提嗎?”

  “稍有了解。”陳功事先當然做過功課,“用于非牟利的公共事業,可以向總署提出協議批租申請。”

  “看來你的確有所了解。”何佩雯淡淡一笑,目光忽然變得尖銳,質問道:“那我來請教陳先生,你要操辦怎樣的公共事業,竟然需要一整座熨波洲?”

  陳功并沒有被她的氣勢影響,誠懇地說:“我想在熨波洲上開辦一家全港全中國乃至全亞洲最大的私人博物館。”

  雖然目前還沒有多少藏品,但有了挖寶App,他就不擔心藏品不夠的問題,因此就盡可能往大里說。

  “全中國全亞洲最大?”何佩雯嘴角微抽,心中已經下了定論,不過她做事一向得體,還是盡職地繼續詢問下去。

  “不知陳先生現在從事什么行業,又擁有多少藏品?”

  “我在香江開辦了一家木材貿易公司,專門經銷緬甸柚木,公司在緬甸有個柚木基地。”陳功如實說道,“藏品的話,現在有一二十件吧,不過我相信,最多一兩年,這個數字就會乘以十,甚至是百。”

  你以為古董是大白菜,一兩年里就可以收到成百甚至上千件?

  何佩雯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即收斂了笑容,朝陳功歉意地致意,然后一本正經地說:“至少目前沒有那么多,我理解的沒錯吧?”

  “是的。”陳功坦然承認,然后努力畫餅:“但我即將開辦一家專業的海洋打撈公司,主營業務是打撈海底沉船,我還會開辦一家礦產公司,開發和銷售各種寶石資源,我…”

  何佩雯擺擺手阻止了他,嚴肅地問道:“這些籌劃中的公司,你有相關證明文件嗎?”

  “還沒有。”陳功搖搖頭,忽然想到什么,趕緊說道:“對了,我有一份經過公證的轉讓合同,我接收的標的是緬甸帕敢的一處翡翠礦場。”

  “你有緬甸的翡翠礦場?”何佩雯真的有些震驚了,隨即又疑惑地搖搖頭,“我也認識幾個在緬甸開翡翠礦場的朋友,可沒有聽說過有來自內地的礦場主啊?”

  “那是一處廢棄礦場。”陳功坦然道,“不過簽約時,去了好幾個領事和當地高官,國內和當地的媒體都有報道,何署長可以問問你的朋友,他們應該聽說過這件事。”

  一個廢棄礦場,你也好意思提?

  何佩雯只聽進去了第一句話,決定結束這一次毫無意義的會談。

  “熨波洲有一幅地塊目前由香江游艇會使用,使用期到今年十月份到期,你在前臺填了申請表格,如果有相關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說完,她看了看腕表,言下之意不用多說了。

  離十月份還有兩個多月,還有時間做充分準備,陳功并沒有氣餒,笑著說:“謝謝何署長,今天打擾了。”

  說完起身,并沒有走向門口,而是走到了窗戶邊,指著窗臺上一大盆繁茂的多肉,問道:“這是何署長養的嗎?”

  何佩雯認為他是在套近乎,隨口答道:“是我媽媽養的,上次回家覺得不錯,就帶到辦公室里來了。”

  “我…女朋友也喜歡養多肉,可是來香江后我陪她轉了幾個店鋪都沒有找到滿意的,我看這一盆就非常完美,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略一思考,陳功把岑可待拉出來做了擋箭牌,反正她本人也不會知道,他聲情并茂地說著,還朝何佩雯拱拱手。

  “何署長,為了偉大而美好的愛情,恕我冒昧請你割愛了。”

  夏爾依然面無表情。

  如果是小張和樂閑塵在這里,兩人應該會覺得陳功此時的表情和表現有些熟悉。

  如果是裘老爺子和岑可待在這里,兩人一定會捂住嘴巴靜待好戲。

  聽了、看了他的表演,何佩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怒意。

  都9102年了,為什么還有人總喜歡搞這一套呢?

  她不動聲色,略有些調侃地說道:“偉大而美好的愛情,我當然要支持,你準備支付多少錢來買下這盆多肉呢。”

  整個過程中,她往某個地方瞥了一眼。

  “養到這樣程度的多肉,加上花盆盆奩,我想五百港幣應該夠了。”

  陳功掏出一張獅子幣(匯豐發行的500港幣鈔票),輕輕放到何佩雯面前的辦公桌桌面上。

  “何署長,我可抱走了,你沒意見吧?”他舉起那盆多肉看了看盆奩底部,然后笑瞇瞇看著她。

  何佩雯傻眼了。

  她本來還以為陳功想要用交易多肉的方式向自己行賄,幾十年前這種方式曾盛行于香江。

  ICAC成立后,很快遏制了那種現象,回歸后,這方面的管控更加嚴苛。

  作為全港最有油水的部門(那只是外人的看法)的核心級主官,她這間辦公室里,至少有三個攝像頭和同樣數目的收音器。

  這是她主動申請安裝的,熟悉她的人都明白,她其實根本不需要受賄,但她擔心很多事情說不清楚,干脆咬牙就這么做了!

  在傳統影響巨大的社會,做一名女性高官太難了。

  “隨你吧。”被陳功出乎意料的舉動弄得一團霧水,何佩雯腦袋有些昏沉,無奈地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人,好讓自己得暇休整。

  “交易愉快。”陳功抱著花盆就往外走,夏爾提前過去給他打開門。

  “不對!”走到門口,陳功忽然停下,轉過身來,“何署長,你剛才說這盆多肉是你媽媽養的,那就代表著長輩對小輩的關懷,我可不能拿走,不然老人家可是會生你氣的。”

  他走回去,輕輕把花盆放在辦公桌上,拿起那張獅子幣,彈出一聲脆響,收進口袋,轉身就走。

  “何署長,我可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熨波洲一旦清租,請別忘了通知我。”

  聽了這句話,何佩雯愈發迷糊了。

  你什么時候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具體是什么能力?

  在陳功即將走出辦公室門時,她大聲問道:“陳先生,你剛才那句話可以說清楚些嗎?”

  “花盆的盆奩不錯,你可以找朋友看看。”陳功回頭一笑,隨即大步離開。

  “花盆盆奩?”看著他瀟灑地離去,何佩雯小聲念叨著,目光落在了那只去而復還的花盆上。

  她伸手抱起了花盆,看著盆奩底部,那里有兩行字:湘南瓷業,新同樂。

  前者顯然是出品廠家,后者就不解其意了,字是在盆奩燒制前所寫。

  “難道這個盆奩還有特殊之處?”能當上副署長這個級別的高官,何佩雯自然不笨,她取走上面的花盆,給盆奩的正反兩面各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通訊錄里的一個人,然后離開辦公室進了電梯。

  剛上了天臺,回電來了。

  “Penny,這是你的盆嗎?”

  “是的。云山,這盆特殊嗎?”

  “這是湘省醴陵釉下彩餐盤,應該是民國時候的訂制瓷,那時候香江只有統一和新同樂兩家檔次較高的酒樓使用這種餐具。”

  “那是不是很值錢?”

  “價值我先不說,你知道熊希齡嗎?”

  “知道啊,沈從文的老鄉,晚清進士,民國第四任總理,大學者,大實業家,對了,他就在香江去世的。”

  “制造這種釉下彩餐盤的湘南瓷業,就是熊老先生在1905年創建的,1937年他從滬上逃難來港不久去世時,新同樂酒樓免費為他操辦了白宴。”

  “想不到,這里面竟然還有如此奇妙的淵源。”

  “所以,你這個餐盤很有歷史文化意義,而且目前存世量并不多,市場價大概在30萬港幣吧。”

  “哇,那豈不是我一年薪水了!你們蘇富比幫我賣了吧!”

  “去,去,老同學哪個不知道你外公送了你兩層樓,每年收租一兩千萬的富婆,至于賣一個餐盤嘛!”

  “嘿嘿,還是要謝謝云山,后天拍賣會結束我請你吃飯。”

  “那天可能不行,我們幾個高管要陪陳先生吃飯。”

  “陳先生?”

  “你看看,我說漏嘴了,不過沒事,明天就可以公開了,陳先生是那兩件壓軸拍品的賣家。”

  “他不會叫陳功吧?”

  “你怎么知道的?”

  “還真是啊?”

  “就是啊!”

  “那能不能和我說說他的事跡。”

  “老同學,大美女,對他這么感興趣,你想做什么?”

  “別胡說,我都三十五了,不至于看上才二十二歲的他吧!”

  “你怎么知道他二十二歲的,你是不是見過他?快快從實招來!”

  “算了,我要忙了,后天拍賣會見面再聊吧。”

  何佩雯干凈利落地掛了電話,走到天臺邊,恰好看到陳功和夏爾游走在街頭的背影。

  “何署長,我可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熨波洲一旦清租,請別忘了通知我。”

  回想起他離去前的這句話,何佩雯瞇起眼睛笑了。

  “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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