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海上的煙火(上)
在一望無際的蒼茫大海上，一艘巨大的游輪劈開海面，掀起層層波浪。
鄭秀妍就在船上，可根本沒有機會欣賞這波瀾壯闊的大航海景象。
富麗堂皇的套房中，氣氛極度壓抑。
李湛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快速翻閱了一遍娛樂八卦網站上的最新熱帖，最后打開Sweet Jessica Fan Cafe。
指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沒好氣的質問：“我來采訪采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上傳這樣的照片？”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篇日志，上傳時間就在今天上午，那時李湛正在鄭家客廳陪二老尬聊。
日志中的文字敘述，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出道前，感謝你來到我身邊，撒浪嘿！”
不簡單的是搭配文字用的插圖，赫然是兩人的合照！
星光熠熠的夜空下，李湛和鄭秀妍緊緊靠坐在一張“V”型長椅上，兩張同樣“伊布嗒”的面孔交相輝映，笑靨如花。
沒錯，就是“伊布嗒”，就是笑靨如花。因為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和地點，正是2000年的南山塔！
“嘿嘿。”跪坐在李湛身后的鄭秀妍赧然一笑，一雙沒什么力氣的小手毫無章法的在男孩肩頭胡亂揉捏著。“收到了歐巴的生日禮物，感覺很幸福，所以......”
“所以為了曬幸福，就要讓我承受痛苦？”李湛搶白道。
哪怕鄭秀妍上傳的是兩人現在的合照，他都不會如此在意。可偏偏是當年的照片，那時他還是那張“如花似玉”的娘炮臉。
“哎！哪有那么嚴重，歐巴的相貌變化這么大，肯定沒人能認得出來的。”
“現在是認不認得出來的問題么？！你好好看看留言上寫得都是什么！”
鄭秀妍停下手中的動作，從李湛身后探出頭，嬌小的身子仿佛樹袋熊一樣掛在男孩身上。
“omo！哈哈哈...這是什么啊！哈哈哈...怎么會這樣？哈哈哈...”
留言內容剛一映入眼簾，本來笑點就不高的鄭秀妍立即開啟了“癲狂模式”，一邊放聲大笑著，一邊不停的在李湛身上拍打。
第一條留言：好漂亮的小姐姐，求認識！
第二條留言：終于要出道了么？Fighting！會去為你應援的。Ps：同求認識漂亮小姐姐！
第三條留言：是同組合的成員？什么時候出道，我要見漂亮小姐姐！
前面鄭秀妍粉絲的留言還相對比較溫和，而后續網友的留言簡直不堪入目，連“能睡一宿，少活十年”的言論都出來了。
更有大批網友猜測，合照中的“漂亮小姐姐”是S.M公司籌備的新女團的成員。
“好笑么？”額頭上青筋暴起，李湛機械式的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笑得在沙發上打跌的鄭秀妍。
“哈哈...不好笑...哈哈哈...”神經再粗大，鄭秀妍也能感受到李湛身上散發出的愈發濃郁的危險氣息。
可她的笑點和淚點一樣，一旦戳中，不宣泄夠根本停不下來。
“我讓你笑！”李湛表情陰鷙，咬牙切齒的舉起巴掌。
好在套房的隔音效果一流，否則連綿不絕的“啪啪啪”和“哈哈哈”已經在船艙走廊回蕩。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羞惱。所以小懲大誡了一番，李湛再次化身導游，帶女孩參觀起了大船。
盡管挨了一頓“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巴掌，鄭秀妍依舊興致不減。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不時對船上的各種游樂設施和獨具匠心的設計贊嘆不已。
可惜時間有限，二人不能把所有項目一一游玩。
在第十九次將球送到離球洞更遠的位置后，鄭秀妍氣哄哄的將高爾夫球桿扔在地上，甩了甩酸疼的胳膊。
“不好玩！船晃來晃去的，怎么可能打得進去。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在船上建高爾夫球場的，簡直是反人類的設計！”
女孩這番類似“地球沒有吸引力”的言論，引得李湛一陣輕笑，體量堪比航空母艦的游輪得遭遇多大的風浪，才能晃來晃去的。
輕飄飄的一腳將高爾夫球踢進洞里，李湛望了望窗外。紅彤彤的夕陽緩緩沉入海平面，火焰被海水熄滅，天色已經悄悄黯淡下來。
“下次帶你去真正的球場玩吧，到時候再打不進去，看你怎么說。”李湛牽起鄭秀妍柔軟的小手，邊調侃著，邊向餐廳走去。
“那也可能是地震了！”鄭秀妍鼓起包子臉，不服氣的狡辯道。
李湛聞言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頓住腳步，口中喃喃自語：“高爾夫球場...地震...”
“怎么了？高爾夫球場就不能發生地震么？”鄭秀妍揚起下巴，不自信似的提高音量，還以為自己又鬧出了什么直升飛機橫渡太平洋之類的笑話。
“哈哈哈...能！太能了！我們秀妍就是聰明！”
心頭困擾多年的憂慮，被鄭秀妍不經意間的玩笑話輕描淡寫的化解，李湛喜不自勝。狠狠在女孩額頭親了下，抱著她在原地轉起了全。
“呀！你瘋了？！快放我下來，好暈！”
“不是給你貼避...呃...防暈貼了么。”
李湛抱著鄭秀妍，一路旋轉著來到餐廳。
此時的窗外已經一片漆黑，遠處只有幾點漁火在隱約閃爍，游輪抵達了計劃中的預定地點，開始拋錨。
“hing！就會欺負我！”終于逃離魔掌，鄭秀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癱軟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抱怨了一句，又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歐巴，照片不會出問題吧。”
她真沒想到就自己那小貓三兩只的粉絲站，因為李湛“娘炮”時期的照片能鬧出那么大動靜，連網絡媒體都紛紛對即將出道的“漂亮小姐姐”表示關注。
“沒事，已經通知S.M發公告辟謠了，以后有人問你，就說是兒時親故好了。”
借鄭秀妍的光，以網紅的方式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李湛真是哭笑不得 捻手打了個響指，一旁靜候著的侍者連忙推動餐車來到桌旁。為兩人擺好餐盤，點燃蠟燭后躬身離去。
燈光突然熄滅，餐廳陷入一片黑暗。鄭秀妍輕叫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李湛事先安排好的燭光晚餐。
“歐巴謝謝你。”鄭秀妍端起高腳杯，以水代酒。
昏黃燭光的映襯下，女孩清冷精致的小臉顯得格外溫柔，眸子中波光盈盈，晃得李湛一陣心神蕩漾。
舉起杯子輕輕碰了下，待清脆的玻璃撞擊聲淹沒于漆黑空曠的空間，李湛嘴角泛起笑意：“驚喜感受到了么？”
“嗯！”鄭秀妍用力點頭認證。今年的生日從零點剛過的那一刻起，她就驚喜連連。
作為生日禮物的第一首Solo歌曲；古堡里精心準備的更衣室；游輪上的燭光晚餐。李湛用他的實際行動，完美的兌現了諾言。
當然，滿心驚喜的同時，鄭秀妍心底還是有點淡淡的失落。
游輪已經拋錨，預示著這里就是他們今天行程的終點。漂泊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煙花雨似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過做人也不能太貪心，她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了，不是么？
“秀妍，煙花雨......”李湛晃動著高腳杯，語氣中透著唏噓。
“沒關系的，又不是只過一次生日，下次歐巴再補給我就好了。”鄭秀妍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下次么？”李湛沉吟片刻，也搖搖頭，有些為難的拒絕道。“下次怕是也不行。”
鄭秀妍面色一僵，尷尬的賠笑：“那...下下次也可以...”
“下下次更不行！”李湛的拒絕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寰余地。
“不...不行...”鄭秀妍極力克制著起伏的情緒，放在桌上的小手緊緊攥住高腳杯的杯腳。
李湛望著女孩繃緊著的小臉，不由心中暗笑：傻西西就是傻西......嗯？
“呀！鄭秀妍，你瘋了？說不給你放煙花雨，就敢拿水潑我！”
躲過的襲擊，李湛第一時間來到桌對面，挑起女孩精致的下顎，讓她能看清自己雙眼中迸發的怒火。
鄭秀妍毫不示弱，怒目圓睜著迎上男孩的視線：“潑你都是輕的！誰讓你又捉弄我！”
煙花雨看似絢爛，卻價格昂貴，又只有轉瞬即逝的美麗。
李湛愿意給，她欣然接受。如果感到為難，她也能體量。但明明準備好了，卻故意拿來捉弄人，她就“嬸可忍，叔不可忍了”！
“呃...呵呵，哎呀，我們秀妍...”鬼把戲被拆穿，李湛又要用占便宜的方式蒙混過關。
“打住！我聰明著呢！”鄭秀妍連忙遮住額頭。
“那個...煙花雨已經準備好了，請問鄭秀妍小姐，愿意陪在下一起觀賞么？”李湛搞怪的擺出貴族邀舞一樣的姿勢，強行挽尊。
“hing！”鄭秀妍拋給李湛一個白眼，將手放進男孩掌心，隨著他來到窗邊。
李湛的響指聲再次響起，鄭秀妍望著一片漆黑的窗外，心頭涌上無限希冀。
“咻！”
只見一個燦亮光點，伴隨著尖銳的呼嘯聲驟然升空，在夜空中炸裂，綻放出萬千光華。隨后...一切歸于沉積。
“這...就結束了？”鄭秀妍呆愣愣的望著煙花消失的地方，茫然的詢問道。
老娘水都潑了，就給我看這個？就一發？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李湛當然不是個只有一發“煙花”的男人。
鄭秀妍話音剛落，無數的光點同時亮起，撕裂寂靜的黑夜，在空中飄灑出一片繽紛絢爛的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