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知道
親眼目睹了林允兒被李湛像提溜小雞仔似的拎走，少女們一時間噤若寒蟬。
劫后余生的徐賢，慌忙撒開“能放動畫片”的記事本：“西卡歐尼，允兒歐尼她不會有事吧。”
“歐巴找她，怎么可能沒事。”如愿以償的得到了心儀的玩具，鄭秀妍隨口應付了一句便不再理會小伙伴們的反應，自顧自的翻看起來。
紙張發出嘩啦啦聲響，少女們耳畔回蕩的卻是稀里嘩啦的心碎聲。
溫暖的冰山鄭西卡終于徹底進化成千年寒冰了，告黑狀不說，連她最疼愛的林妹妹被李湛禍害都視而不見。
金泰妍作為少女中唯一曾被李湛提拔并提溜過的人，對林允兒的悲慘遭遇感同身受：“西卡，你別玩了！”
反反復復翻了幾遍，鄭秀妍的興致也漸漸淡了，將記事本遞向金泰妍：“你也要玩么？”
“呃...嗯！”金泰妍怔了一下，順手接過。
作為一個熱愛繪畫的孩子，她對李湛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人物神韻的技法非常感興趣。或許忙內說的是對的，除了唱歌，李湛身上確實還有其他值得自己學習的東西。
哎？我剛才叫西卡是為了什么事來著？算了，先看畫，那些無關緊要的事，等想起來再說。
卻說另一邊被兩位大佬徹底遺忘的林允兒，被李湛從7樓練習室一路提溜著來到地下停車場，坐進早已等候多時的商務車里。
“歐巴，你要帶我去哪兒？”自從進了電梯，林允兒懸著的心就落地了，要真想折騰自己，李湛完全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開車。”李湛先吩咐了司機一聲，才看向坐在身旁的林允兒。“你的眼淚呢？”
林允兒臉色一僵，雙手捂臉假模假樣的抽噎道：“都流進心里了...嗚嗚嗚...”
“別扯沒用的，一會兒帶你去視鏡，先幫你試試哭戲？”18歲的林允兒要是能演出眼淚流進心里的效果，S.M的門檻都得被登門約片的導演踩碎了，還用得著他撓頭皮么。
“試鏡！”林允兒瞬間撂下手，一雙閃著驚喜光芒的鹿眼睜得老大。“哪個電視臺的戲？什么樣的角色？什么時候放送？合作的前輩是誰？”
李湛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欣賞著林允兒宛若上滿發條似的Rap表演。
林允兒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停下了即興solo，扭扭捏捏的低下頭：“歐巴，你先轉過去，我醞釀下感情，這么看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李湛哭笑不得的扭過頭，將視線投向車窗外飛掠的街景。林允兒回想著演技老師傳授的哭戲技巧，努力醞釀著眼淚。
十分鐘過去，在默數路過了162棵銀杏樹后，李湛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行不行？”
哭不出眼淚的林允兒只能哭喪著臉：“我能行，歐巴你再等等。”
生理和心理的方法都試過了，可一想到新戲試鏡，她內心就會抑制不住的亢奮，這種狀態怎么可能哭得出來。
眼藥水沒帶，洋蔥又不可能去買。林允兒把心一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今之計只能靠條件反射了。
一邊留意著李湛的動靜，一邊悄悄將手伸向大腿內側...她自己的。兩指拈起一塊軟肉，狠了狠心，重重掐了下去。
“哇！嗚嗚嗚...嗚嗚嗚嗚...”
李湛聽到哭聲，驚詫的扭過頭。他沒想到林允兒的哭戲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先醞釀了十分鐘暴風雨前的寧靜，隨之而來的就是電閃雷鳴般的嚎啕大哭。
聲情并茂，真實而不做作的演技，讓人仿佛能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切膚之痛”。
“哭得不錯。”
“嗚嗚嗚...”
“要學會收放自如，會入戲還要會出戲，懂么？”
“嗚嗚嗚...”
“有完沒完，差不多得了！”
“嗚嗚嗚嗚...”
“演技爆發”的林允兒也想收放自如，但她是真疼得控制不住。當著李湛的面，又不好意思去揉掐疼的地方，只能任決堤的眼淚肆意揮灑。
載著悲痛欲絕的哭聲，車子在JN區一家高端美容會所門口停下。
林允兒邊抹著眼淚，邊抽泣著走下車：“不是去試鏡么？”
“滿臉鼻涕眼淚，還穿著運動裝，能去試鏡么？”李湛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這一路上他真是被吵得腦仁疼。
兩人進入美容院，匯合了先一步到來的申惠敏，由她引領著來到包廂。
將林允兒托付給造型師擺弄，李湛便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掏出李順圭剛更新過的游戲機玩了起來。
林允兒注定是閑不住的性子，第一次來高端美容院做造型的興奮勁兒褪去后，望著映在鏡子中的李湛，又開始打聽起試鏡的事：“歐巴，我扮演的角色有很多哭戲鏡頭么？”
“不知道。”李湛隨口敷衍，繼續埋頭操控著游戲中的人物橫沖直撞，這副做派簡直和鄭秀妍如出一轍。
“不...不知道？”林允兒眉頭微微皺起，某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既然不知道，那歐巴為什么讓我哭？”
“我又沒參加過試鏡，哪知道導演會問你什么。萬一到時真讓你哭，你哭不出來我多丟人。”李湛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林允兒心態炸裂，我把自己都掐哭了，就因為你怕丟人？你還是人么？人都不是，還有什好丟的。
“這么說歐巴也沒看過劇本？”
“沒啊，到時候你看就好了，我哪有時間看那玩意。”若非還有其他事需要親自出面，李湛甚至連試鏡都打算讓申惠敏帶林允兒去的。
如果不是剛掐哭過自己，林允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噩夢，現在這算什么？
定好的角色推了，試鏡怎么回事都不懂就給我弄哭了，最后找了一部你連劇本都懶得看就認為能火的戲讓我演......
林允兒這就是不知道哪能弄到手榴彈，如果知道的話，她肯定用這段時間因為白吃白喝省下來的零用錢買倆，綁在胸前和李湛同歸于盡。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林允兒只能抱著殘存的一絲希望，試圖在李湛喪心病狂的行徑中找到一絲未泯的人性：“那你是根據什么選的這部戲？”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李湛摩挲著下巴，幾十年的時間，確實很長了。
雖然沒看過，但這部劇的名字連他這種對娛樂圈漠不關心的人都略有耳聞，國內還進行過翻拍，原版劇中男女主演更是紅極一時的名演員。如此多的條件疊加下來，真應該算是比較火的一部劇了吧。
事實上熱播電視劇真不是說有就有的，到底能不能找到一部和少女時代出道綜藝同期放送，李湛一開始心里也沒譜。
不過調查了一遍三大電視臺所有正在籌備的新劇，當第一眼看到這部電視劇的名字，李湛放心了。
而當在故事大綱里找到適合林允兒出演的角色后，李湛膨脹了。
老子果然是天選之人，吹個牛逼，都在冥冥中順應天道。
“那就長話短說！”林允兒壓抑著越焚越旺的怒火，語氣硬邦邦的說道。
沉迷于刷新紀錄的李湛，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林允兒的情緒不對。疑惑的看向鏡中那張繃得緊緊的，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什么的小臉，有些搞不懂這孩子又怎么了。
“根據名字。”
李湛說的是實話，可在林允兒耳中，這簡單粗暴的理由就不是人話。
林允兒悟了，自己和鄭秀妍注定是不同的。鄭秀妍躺好，好賴不濟以后還是個富家太太；自己照“喵”畫虎，只能涼透，躺進棺材。
只是沒等她發作，李湛的下一番話讓她覺得在躺進棺材之前，自己還是有機會撲騰兩下，詐個尸什么的。
“這部劇還是MBC的，名叫咖啡王子1號店，好像是根據小說改編的。”
好吧，這句話對林允兒來說就是耳旁風，每天練習忙得腳打后腦勺，她哪有時間看小說消遣。
“男主角孔劉，女主角尹恩惠，這兩個人你聽說過吧？”李湛不確定的問道。
聽到這兩個名字，林允兒眸子中熊熊的怒火霎時熄滅，轉瞬煥發出熱切的光芒。原來這就是躺贏的人生，舒服！
什么？手榴彈？撞針還沒拉呢，七天無理由退貨！
“歐巴說的是出演過精彩的一天的孔劉前輩，和出演過宮的尹恩惠前輩？”
“不知道。”李湛茫然搖搖頭。
他對鄭秀妍出道前的寒國娛樂圈知之有限，能知道這兩個人也是因為他們未來的作品，而不是現在的。
“不...不知道？”林允兒覺得自己真快被一問三不知的李湛玩死了。
什么都不知道，你來寒國干嘛？這里本來就很危險，你來了以后更危險了！
其實林允兒不知道，她認為該知道的常識，往往是李湛覺得沒必要知道的，而李湛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這部劇7月初開始放送，你在劇中飾演女主角的妹妹，還有什么問題？”
能找到這個角色，李湛恍惚間有種“一人得道，少女升天”的錯覺。特別是林允兒，如果不讓她出演，李湛覺得都天理難容。
咖啡王子1號店和9局下2出局同屬MBC電視臺，這樣換戲的帶來的負面影響就將被壓縮到最低。
一周兩集的月火劇，7月初開播。兩三周后當收視率攀升到高點，正趕上出道綜藝放送。
他給林允兒找到的角色，是女主角的妹妹高恩世，一個懷揣明星夢想，性格古靈精怪的校花高中生。
女主角是誰？尹恩惠！根據前世記憶，林允兒和尹恩惠是標注在百科里的親故關系。哪怕此時還不是親故，但沒準這部戲拍完就是了。
以上幾條一列出來，李湛覺得這個角色仿佛就是為林允兒而生的。至于咖啡王子1號店會火什么程度，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雖然被李湛兩次“不知道”噎得夠嗆，可記吃不記打的林允兒還是管不住好奇心：“女主角的妹妹，是女二號么？”
“嘖嘖...女二號...”李湛發現林允兒的心是真大。
“不是，還是不知道？”林允兒被李湛不可描述的詭異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