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竹林間漸漸響起蟲鳴,銀月的殘輝穿過竹林的縫隙,灑在了塵和僧人的臉上。
僧人佝僂的背慢慢直了起來,又低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褶皺,想讓自己看上去嚴肅正經一些,可更多的是顯得有些滑稽,那滿是補丁的僧袍在扯動下,還崩開了幾根線,再用力恐怕就能徹底撕下來。
“弟子玄澀,見過慧難禪師。”僧人雙膝跪地,對著了塵拜了下去。
溫朵娜不解的看向了塵,問道:“他是在跟你說嗎,你不是叫了塵嘛,為什么他要叫你什么慧難禪師,你不是個禪子嘛?”
了塵沒有回答溫朵娜,而是緩緩向玄澀走去,大概在距離玄澀一丈遠的位置站定,開口說道:“小僧了塵,奉師傅苦禪大師之命,特來拜訪玄澀大師。”
玄澀聽著這話,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大概幾個呼吸之后,緩緩站起身來,拍拍塵土,定定的看向了塵,看了片刻,終是說道:“原來如此,不知苦禪大師有何事,若貧僧力所能及,必定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六百年前,妖族進犯北境,殺得鎮北關守軍接連敗退,燕帥鎮守南疆,暗地里卻是派出了一支暗衛,請出了當時十一位修真界成名已久的名士豪杰,成立玄機處,前往北境探查妖族虛實,還有各類法寶傍身。”
“結果暗衛全滅,玄機處五死四傷,兩人失蹤,此后四人回返途中再遇變故,回到南疆只剩下兩人。”
“不錯,這兩人便是你和劍仙祀風。”了塵點點頭,接著道:“你被毀了禪心,此生修為不得寸進,告別燕帥之后,隱匿人間,劍仙祀風同樣銷聲匿跡。直到兩百年前,有消息說玄澀大師重回梵音隱居,而十五年前,祀風突然出現在江南收了一名天賦不錯的孩子,才重新有了你們的消息。”
“你想要知道什么?”玄澀沙啞的聲音低沉的問道。
“全部。”
玄澀又陷入了沉默,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逃避,不知道從哪飛過一只小鳥,在兩人的頭頂鳴了一聲,打破了沉寂。
玄澀搖搖頭,盤腿坐在了地上,又繃開了幾條衣線,終是開了口:“六百年前,北境遭襲,妖族一夜連破十六處駐地,直逼鎮北關。燕帥確實派出了一支暗衛,但是請我們出山的并不是這些暗衛,而是前代鬼谷傳人,唐無邪。”
......
六百年前,妖族再次進犯北境,一夜之間,鎮北關之外的十六處驛站駐軍被屠,燕皇震怒,兵馬大元帥燕牧之,以鎮守南疆為由,不肯率部增援,卻在暗地里派出一支暗衛,前往北境。
唐無邪暗中受命,拜訪各大名山大川內的宗門修者,最終請出了十一位大乘境修者,組成玄機處,由燕牧之親自指揮。
隨后玄機處被派往北境,查探妖族動向,必要時,當直取敵首,永絕后患。
結果十一人前往北境不久,便受到了伏擊。
一座雪山之上,玄機處眾人剛剛登頂不久,只是粗略的看到了妖族的營地,可是就在他們準備后撤時,異變發生。
那厚厚的白雪之下,突然升起了一座牢籠,剛好將眾人籠罩在內,接著便是妖族的將領和士兵圍了上來。
沒錯,這十一人里面有內鬼,還是一個和妖族很熟悉的內鬼,天山空音谷,天狐夫人,孟蓮。
所有人都看向了場間的天狐夫人,天狐夫人也確實沒有隱藏,一身妖氣沖天而起,那股子狐騷味,也沖了出來。
孟蓮不知動用何法脫出牢籠,隨后喚出一把上品靈寶,攝魂琴。琴音一響,牢籠破碎成陣,陣內魔音入耳,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等玄澀反應過來,已經有人遭了道。
血影槍李英沉,苗疆圣女曲季,梵音寺玄因,萬花谷章蒙四人臨陣反戈,入魔一般殺向玄澀等人。
狂刀柳千夜離四人最近,都沒有做出什么有效的防御,便被轟殺成灰,劍仙祀風和玄澀剩余五人一邊要鎮守心神,一邊要小心應對,很快便又有兩人身死道消。最終劍仙祀風動用禁術,燃了劍心,雪山上劍芒綻放,用那驚天一劍,破了魔陣,強殺了李英沉和曲季。玄澀同時使出梵音秘術,壓著傷勢鎮殺章蒙,顧忘塵和東方秦嵐帶著玄澀和祀風殺出重圍,四人逃出生天。
此后眾人一路南逃,途中又遇上十幾波妖族攔截,被身后追兵追上了四次,最終四個大乘中境的修者,狼狽的像是逃難了數月的流民,東方秦嵐氣憤不過,不愿隨眾人回南疆面見燕帥,顧忘塵怕東方秦嵐意氣用事,也隨之離去。
最后玄澀和祀風回到南疆,說明實情。燕帥見到二人傷重,親自前往菩提寺,求慧苦方丈救治,慧苦方丈用菩提心經的秘法,暫時壓制了祀風的傷勢,為他續命。而玄澀禪心已毀,慧苦方丈也無能為力,只能幫他保住修為,當時還是藏經閣首座的大弟子苦禪,將一本經書交于他,但經書卻也無法修復禪心。
玄澀受挫,決定流浪人間,揮霍百年,祀風則深居山林隱世不出。
兩百年前,不知何故,玄澀歸山隱居。
十五年前祀風現身江南,隨后離去。
......
......
“兩百年前,顧忘塵找到我,告訴我說當年之事并未結束,也并不是天狐夫人串聯妖族這么簡單,讓我回山靜等時機。也是兩百年前,祀風的舊疾爆發,差點沒能挺過去,再重新壓住傷勢之后,祀風自知時日無多,所以在世間找了接班人,準備給流螢劍找新的劍主。”
“所以陳家的丫頭就被帶走了,那么,當年苦禪大師交給你的千靈心經呢?”
“被我師弟,玄因......盜走了。”玄澀說到此處,目中殺意頓起,周身的氣勢瞬間爆發,大乘境修者的威壓,讓方圓十里風停林靜,連一聲蟲鳴都沒了。
“也就是說,當年反叛之人還有余孽殘存。”了塵喃喃自語,又問向玄澀:“據燕帥說,你們都曾簽過生死契,主死仆亡,若主約人未死,便可從契約的指引中找到契約人,那怎會還有殘余,莫不是有人,抹了生死契的牽引。可這世間,能做到者,能有幾人?”
“我不知道,我現在茍活于世,若說唯一的想法,便是了了當年事,也好告慰慧苦方丈在天之靈。”
一場談話,讓本就邋遢的玄澀,又顯得衰老了幾分,風又輕起,拂過了塵的衣袍,穿過玄澀的破爛僧袍。
談話就此結束,了塵再未說過一個字,一步步朝著山外走去,溫朵娜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玄澀,又看了看離去的了塵,轉身跟了上去。
......
......
“生死契又如何,因生死相聚,相聚必見生死。散了的人,又何必重聚?何苦要重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