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青林宗被滅次日,由于之前壁虎一脈隱藏在正邪兩派之中,所以并不被兩邊人士知曉,只知道第二日清晨,兩邊都多出了數十具尸體。
雙方起先都以為是對方所為,反應過來之后,皆是心中一緊,接著便將在山外的駐地紛紛后撤了兩百里。
其中一些宗門甚至悄然退出了這兩股對立的陣營。
經過此事,兩方的人都知道了,在這南疆,還有一股不弱于正邪兩派的第三方勢力。
南疆大山的深處,那金光越發熾盛,周遭的槐樹都被焚燒殆盡。
往日里圍聚著的蛇蟲鼠蟻早已沒了蹤影,就連毒瘴都被凈化了不少。
青林宗滅門后四日,南疆群山震動。
巨大的巖石和參天的大樹接連滾落,山中響起走獸的咆哮和飛禽的鳴叫,山崩地裂。
那南疆十萬群山的正中位置,突然升起一座山峰,整座山峰被金光籠罩。
地震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方圓百里一片廢墟,所有修者都御風而起。
直到今日,正邪兩派的人才發現,原來著南疆還隱藏著大大小小十幾股勢力。
此刻由于地震的緣故,所有人都被迫升空,那些隱藏的宗門勢力只是看了正邪兩派這邊幾眼,就不再搭理,就好像在看一群烏合之眾,不以為意。
各方勢力各自抱團,空中零零散散已有數百人。
半柱香后,那天地不再動搖,金光猛然炸開,四散的光輝沖散了常年圍繞的毒瘴迷霧,讓天地都變得清朗不少。
待光芒淡去,一大群廟宇出現在人們眼前。
那高山之上寺院錯落,佛塔林立,其中誦經之聲,隱隱響徹云天。
“菩提,開山了。”人群中,有一方身著玄鐵黑甲的人,為首者喃喃自語的說著。
寺院內,誦經之聲聰蚊蠅在耳,逐漸變成了震徹天地的嗡響,不少修煉旁門左道的邪教之人都受到影響,有的突然靈氣逆行,七竅流血。有的頭痛欲裂,氣血阻塞。
哪怕修為高深者,也道心浮動,靈氣運行變緩。
萬鬼教掌教見此,立刻下令后腿,直到又后撤了三百里,才勉強不受其影響。
只是開山的誦經聲,便讓那些旁門左道無法上前。
剩下的眾人紛紛面色凝重,暗中運轉各自的功法,以防不測。
“鐺!”
一記鐘聲回蕩在天地之間。
佛光沖天而起,萬里無云,一尊佛陀法相聳立在寺院上空。
無邊佛法,讓余下眾人頓感安祥,甚至讓有些原本氣息虛浮的人,修為凝實。
而先前退后的邪魔外道,不少人自爆而亡,不得已,又向后退了八百里。
“尊者法相,菩提寺,這是一開始,就給了下馬威啊。”人群中一位老者說道。
佛陀法相漸漸淡去,最后消失不見。
寺廟中,卻是走出來一個僧人。
僧人看起來約莫二十余歲,一身素色袈裟,面容白凈,額頭有紅色蓮花印記,看起來不像是出家的僧人,更像是叛出佛門的妖孽。
僧人御風而來,停在眾人面前,掃視了片刻,笑道:“小僧了塵,乃菩提寺傳經禪子。今日是我菩提寺開山入世之日。沒想到,來捧場的新朋舊友如此之多,真是失敬,失敬。”
“劍宗承劍人李忘仇,聽聞菩提寺近日即將開山,奉家師之命,特來拜會。”李忘仇向前說到。
“劍宗?聽聞千年前蜀山因故隔世,留有下宗仙劍派繼續鎮守人間正道,后來劍仙蕭承贊改派為宗,可是貴派?”
“正是。”
“阿彌陀佛,劍道魁首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了塵對李忘仇說道。
這時,之前來自天玄宗的那位大乘境老者走向前,說道:“老夫乃天玄宗大長老奉天道人…”
“天玄宗,我知道,你們都該死。”了塵笑著看向奉天道人。
“放肆!”奉天道人怒道。
“小僧只是實話實說,現在說完了,便請你去,死一死。”了塵說完,笑容不變,左手前伸,右手依舊豎在身前。
“噗”的一聲,好像什么漏氣了一般。
奉天道人突然遠退,眾人還未反應,便聽見天邊一聲巨響。
奉天道人披頭散發的從天邊飛回。
“無知小兒,今日你敢冒犯天玄宗,老夫必讓你和菩提寺,從這世間消失!”
奉天道人雙手結印祭出法器,打向了塵。
了塵身形向后退去,空中綻開朵朵蓮花。
奉天道人追擊而上,那空中蓮花立刻展露殺機,花朵接連破碎,那碎開的花瓣激射而出。
一連串的炸響后,了塵突然前沖,一記萬字大手印推了過去。
“砰”的一聲,奉天道人一拳打在了手印之上。
“奉天老道,你欺負一個剛剛出山的小僧,不怕外人笑話嘛?”李忘仇嘲諷道。
仙劍斷憶出鞘,直插奉天道人后心。
“李家小子,難道你要幫這妖僧,別以為你是劍宗首徒,老夫就不敢殺你。劍宗首徒的名頭,別人怕,我天玄宗可不怕!”奉天道人回身一掌打出一道罡氣,擊向斷憶。
“劍宗首徒你不怕,劍宗劍律呢?”天外一道墨色亮光轉瞬而至。
“拜見劍律師伯。”
“拜見師尊。”
“拜見劍律師叔。”
李忘仇見來人,立刻拜道。
“李修嚴,你劍宗真要與我天玄宗為敵不成!”奉天道人抽身退到一旁,看向來人。
“天玄宗,六百年前你天玄宗還算一方霸主,如今你天玄宗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與我劍宗為敵?”李修嚴不屑道。
“好,很好,好的很。今日之事,我天玄宗記下了,來日必當厚報!我們走!”奉天道人說完,拂袖而去,天玄宗弟子默默跟在其身后離去。
“劍宗今日之舉,了塵先謝過了,今日天色已晚,還請諸位明日再登菩提寺,小僧必定好生款待。”
聞言,劍宗率先應下,李修嚴率領弟子離去,其余人停留了片刻,見狀也只好離去。
入夜,南疆十萬大山深處,山林間到處可見尸體血跡,可見不久前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斗,若在別處,當然是兩敗俱傷,可此間,卻是單方面屠殺。
前不久一個殺手和一個和尚,殺了來殺和尚的一群黑衣人,而這個殺手在動手之前還居然是黑衣人中的其中一員。
“阿彌陀佛,多謝燕施主施以援手,不過小僧想問,如此反水,燕施主心中可有善惡?在我看來,他們可從未想過,堂堂風雪閣主,殺手之王,竟然會干出反殺雇主的事情,實乃下九流所為,燕施主就不顧忌自己聲譽?”和尚衣衫整潔,輕念佛號,絲毫沒有剛才殺人的邪性。
“你這和尚,我才救了你,你在這跟我談善惡?談聲譽?不知道老和尚怎么教的你。”燕牧之白了他一眼。
“施主勿惱,小僧實屬好奇,當年方丈也曾問過你,只是當時隔得太遠,未能聽清,如今,小僧想再聽一次。”和尚笑道。
燕牧之沉默了片刻,思緒回到六百年前。
“燕施主,今日,你又想問老衲什么?”慧苦方丈問道。
“我想知道,何為善惡?”燕牧之與老方丈相對坐于禪房之中,認真問詢。
“燕施主認為,何為善惡?”老方丈反問著。
“我曾敬畏漫天神佛,菩薩不曾佑我,我曾憎惡狂徒妖魔,修羅卻教我存活,你問我心中可有善惡,我確是不明白你所謂的善惡,我只知,若為善不可活,為惡有何不可?這世道,早就不是太平盛世,活著本是奢侈,隨心而動,灑脫一世,無愧于心便是,真善。”燕牧之答道。
“如此想來,善惡便是由心。燕施主的善惡,便是如此。”老方丈說道。
“那世人的善惡呢?”燕牧之追問。
“燕施主有自己的善惡。世人,便有萬般善惡。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方丈說完便不再言語。
兩人靜坐,直至星辰接替紅日。
.......
思緒回遷。
“善惡由心。”燕牧之笑了笑,正色看著和尚:“和尚,佛門常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皆可以佛法渡之。可當年菩提寺被歹人屠殺之時,你的菩薩佛祖可曾護你,你的方丈師兄持棍護寺之時,可曾勸你勿造殺孽,十三位佛門大德在殺戮中圓寂,兩位果位現世佛,舍掉肉身以佛法兵解,護住菩提仙樹,以萬千佛經至理封寺六百年,凈方圓千里山土污穢,以至高佛理讓你轉生,如此種種,你當真不恨?了塵啊了塵,今日六百年過,你入凡塵,可曾了卻凡塵?酒肉僧曾跟我說,‘若佛不渡我,我便自證成佛,但若我不愿成佛,干佛屁事?做個酒肉和尚豈不快哉?’,若佛不渡你,你又當如何?”
“阿彌陀佛,施主一番言語,小僧不可盡受,但此間道理,小僧懂得,當年大難得活,我心甚恨,可師兄西去時曾說,若世間皆恨,更要以佛法凈之,今朝入凡塵,便是了卻凡塵,世道已亂,更要用佛法安世。如此才是我輩職責。”了塵雖號了聲佛法,道了些正道明理,卻是心中自知,了塵了塵,當是了卻前塵因,了卻今朝果。諸般業報,當盡數償還。若佛不渡我,殺了便是,剛才動手的時候,可一點也沒有佛門高僧的形象,更像是十八層地獄中歸來的惡鬼。
“你這和尚,真是捉摸不透啊,若是將來無處可去,來千寒山風雪閣,這世道可亂,別死太快啊,我可不想哪天我去到西方極樂,還要和老和尚交代什么。”燕牧之回身拍了拍了塵的肩膀,順手塞了塊風雪令,便轉身要走,卻聽小和尚低聲說了句,“師傅說,惡人去不了西方極樂。”
燕牧之也不惱,大笑了兩聲,向林間走去,伴著深夜山風,詩興一起,“我本夜歸客,閑聽何處山間鶴,我本夜歸人,且伴笙歌赴長安,我本獨行者,踏過黃沙赴樓蘭。我本困坐山神廟,靜看世間春秋老,凡塵幾亂我逍遙,看盡繁花,仍是風雪好。”
......
話音隨風聲漸小,風息之時,了塵回身望去,早已不見其身影。
“這詩,好像不怎么押韻吧。”說著,了塵也隱于黑夜山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