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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0章 分清主次矛盾

  “少將軍,這個主意好!”邢道榮立刻贊同。

  赤壁一戰,讓曹孫劉三家都認識到了火攻的威力。

  現在周倉提出來用火攻,趁亂去燒了夷陵城,實在是正常的思維。

  好男兒若是想要建功立業,以少勝多,不放火能行嗎?

  沒有放火的機會,也得找機會放火。

  去燒一燒曹軍的軍營,讓他們永遠記住赤壁大火是如何延續的。

  “好是好,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關平倒是有氣無力的,努力在阻止這幫麾下想要搞事情的小火苗,并且致力于把他們的小火苗給撲滅。

  不過觀他們的言行,果然士氣都是打出來的,古人誠不欺我。

  經過赤壁一戰的大勝,再加上三兄弟社團征討四郡不費吹灰之力,南擊五溪,實力發展壯大后。

  三兄弟社團再也不是狼狽逃竄到漢津渡口的殘兵敗將了,也再也不是困居新野的模樣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許多將領的自信心直接就膨脹起來了。

  赤壁之戰前,他們想著要殊死一搏,亦或者在敗了,還能隨主公逃到哪里去?

  天下十三州,終究有幾州還能反抗曹操呢?

  結果赤壁一戰,連百萬曹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如今落了單的曹軍。

  夷陵城內的曹軍已經圍困了江東士卒數日,早就疲憊不堪。

  若是此時突一突,說不定就可以繼續擴大戰果。

  當初關平與他們在赤壁之戰前夕,灌輸的那些雞湯話,現在全都被反哺回饋到了關平耳中。

  實在是大家以前對于雞湯沒有什么接觸,三兄弟社團的奮斗綱領就是匡扶漢室。

  至于具體的雞湯激勵手段,大概是沒得的。

  大漢人對于雞湯的需求是巨大的,而這個市場也是空缺的。

  但關平在一定程度了填補了這個空缺的位置,有錢有糧有女人,三兄弟社團的士卒被關平灌輸的皆是嗷嗷直叫。

  要不然搞黃色的張天師,也不會提出黃天當立的口號,編織刀槍不入的謊話,還不是為了激勵士卒勇敢的向前沖。

  赤壁之戰的勝利,讓三兄弟社團的士卒更是渾身充滿了信心與干勁,怕是想要打到許都的心思都有。

  可這不現實,但不妨礙大家有一顆想要上進的心。

  否則周魴也不會開口就要與戰力無雙的虎豹騎掰一掰手腕。

  把強者踩在腳下,他們才會成為新的強者。

  強軍中的規律本就是如此。

  誰弱誰強,強者都是踩著別人的腦袋上來的,要么就用自己的腦袋成就別人的戰功。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周倉邢道榮周魴三人互相瞧瞧,看著少將軍這副不情愿的樣子,皆是有些不明白。

  以往對于這種事情,少將軍可是巴不得尋得機會上去干他一架。

  如今形勢一片大好,不趁機打鐵,多撈些地盤,南郡怎么能落入自家的手中?

  今日少將軍他怎么就說不行了呢?

  “少將軍,今日機會當真是難得啊,此時曹軍亂哄哄的,就算有所防備,我們先突進去引起大混亂。

  到時候撒開蹄子一跑,大可放心,曹軍也追不上我們。”

  周魴兩眼放光帶著戰意,先前麾下的斥候包圍曹軍虎豹騎的斥候。

  結果讓他們突圍出去了,這場子遲早要找回來。

  “是啊,少將軍,機會難得。”

  邢道榮趕緊附和了一句,此等撈取戰功的機會,什么時候他也不嫌棄多。

  更何況昨日他與少將軍突襲曹軍軍陣,那當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跟在少將軍身邊撿戰功,實在是簡單的很。

  邢道榮相信,那些曹軍將領當中,可沒有幾個人能是少將軍的對手。

  這個時候絕不能后撤,上去就是一頓干,保準打的曹軍屁滾尿流。

  邢道榮可以肯定自己的戰功也是妥妥的有,所以才會聯合他們一同鼓噪少將軍出兵。

  哪個孫子不想打勝仗?

  “少將軍,就算擔心我等騎兵不是曹軍的對手,那也可以再給他們來一出漢津渡口的法子,作為后手。”

  周倉低聲說了一句,那法子簡單的讓人不記住都不行!

  效果出奇的好,只是容易被旁人學了去,只能斬草除根。

  其余兩人皆是不明白周倉話里法子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倆人還打的是什么啞謎?

  瞧著這三個人聚在一起都擋住自己的太陽了,關平直接開口道:“往一邊挪挪,別擋著我曬太陽。”

  “少將軍?”周倉試探的問了一句。

  “你們煩不煩呀。”

  “實在是機會難得,兄弟們心癢難耐。”周倉嘿嘿的笑了笑。

  “全都坐下,聽我給你們講一講,我們總是在作死的邊緣反復橫跳,當真是找死。”

  “打仗哪有不冒險的,少將軍,我們皆是心里有譜。”

  關平也直起身子,掃視了三人:“我問你們,我們此次前來夷陵城,當真是來支援江東的嗎?”

  “那還有假?”周倉率先開口道:“只有這樣,主公才能順利兵進南郡,從而占據南郡,少將軍,你又不是不清楚。”

  占據整個荊州是他們的目標。

  周魴則是搖搖頭,不認同周倉的說法:

  “少將軍,我等前來夷陵城,救援甘寧反倒是次要的事情,最主要的是牽制曹軍,我們能從中獲得多少利。”

  “周叔,你聽聽,聽聽,還是子魚想得全面。”

  關平也不在遮掩自己的想法:“我跟你們講,我們是來支援夷陵城不假,可又不是完全為了支援夷陵城而來的。

  如今曹孫兩家死磕,我等才能從中取利,但現在甘寧棄城而逃,我懷疑他肯定是有后招的。

  周魴不可能只帶著一種死守的命令來的,周瑜他不是如此迂腐之人。

  只是還沒有摸透周瑜的想法,等他的大軍來了,我在前去試探一番。

  在周瑜他沒出招之前,我等不要輕易出手,免得成了江東的替罪羊,把曹軍給江東準備的誘餌,被我們咬住了。

  至于占據南郡,主公已經與孫權約定過了,至于啃曹軍這塊硬骨頭,還是留給江東吧。”

  “少將軍說的對!”

  邢道榮立刻轉變了立場,堅定的站在了關平身邊,少將軍說的話都是對的。

  關平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周倉笑了笑:

  “再說了,周叔,你不是來給我劃船的嘛,別催我打曹軍,現在還不到時候。

  咱們在赤壁一戰,那可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乎了,才能以弱勝強,擊敗了曹軍。

  如今曹操雖然新敗,可依舊掌握著廣大的地盤與人口,一時半會咱們可當真是拿不下他的。

  我們的策略要隨著時局的變化而變化,努力的讓江東與曹軍死磕,爭取讓他們兩家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人腦打不出狗腦來的,少將軍。”邢道榮認真的提醒了一句。

  周倉道不是什么咬文嚼字的人,直接開口道:

  “如此一來,少將軍是懷疑曹軍肯定有后手?”

  “這是自然,如果是周叔你領軍,知道有一支敵軍騎兵就在你的身側,而且你剛剛在他身上吃了大虧。

  若是你沒有準備后手,焉能讓麾下士卒如此放心大膽的去做些事情,而且一點防備的樣子都沒有呢?”

  “所以少將軍的意思是,河對岸的那番亂糟糟的移營,是曹軍給我們下的套?”

  “周叔理解的頗為透徹,就是這么個意思。”

  “莫不如我等先派出少數士卒引誘他們。”

  “哦。”關平也不在意,繼續普及知識:“這都不是主要目標作戰計劃。

  我們與曹賊不兩立,可江東呢,他完全可以玩一手蛇鼠兩端,坐山觀虎斗。

  為了加深孫權與曹操的爭斗,我決心要只給他們兩家拱拱火就好,加深他們的矛盾,減少我們的風險。”

  “若是如此,那便算了,這機會不要也罷,我們自是圖謀對我們更有利的。”

  周魴到時聽得進去勸,論排兵布陣,這些事情,少將軍可比自己會謀劃的多。

  若是曹軍當真是有準備,給自己下了個套,那豈不會吃了大虧!

  在這一點上,周魴跟在關平身邊,一直在認真觀察學習,順便抱大腿。

  如今也是想要要檢驗一下自己的作戰思維是否準確。

  關平見三位重新冷靜下來,不在被勝利的成果昏了頭,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若是麾下精銳士卒變多了,這些人都他媽的敢打許都的主意。

  實在是太過于膨脹了,得找個機會給他們潑潑冷水。

  世上哪有百分之百能夠贏的事,就算是今日釣魚,誆騙曹休的戰馬,關平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

  現在江東是槍頂在前頭,但他關平不是。

  “行了,各自散去,該做什么便做什么,休養生息。

  監視曹軍的動態,以及江東士卒趕到哪里了,等到周瑜來了,我再去與他詳細交流一番,也好探聽些情報。”

  “喏。”

  邢道榮等三人,皆是遵命各自散去。

  夷陵城內,曹洪坐在府衙內,兩側皆是坐著偏將。

  苦戰數日,總算是打下了夷陵城。

  “報,都護將軍,我軍的糧草器械已經全都搬運到城中。

  其中關平所率的騎兵,依舊是在山的那側修整,未曾趁機來襲。”

  牛金面上帶笑,終于完成了征南將軍交代的事情,打下夷陵城,然后盡可能的守住夷陵城。

  到時候犄角之勢已成,江東鼠輩拖不下去之后,必然會自行退卻。

  自家帶來的軍械充足,城內的糧草也充足,經此一役,麾下士氣也更加旺盛。

  終于算是揚了名,讓眾人從赤壁慘敗的回憶當中走了出來。

  曹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侄兒分析的果然沒錯。

  雖然要防著關平率軍來襲,但大可不必如此費心的防備。

  關平他當真是不敢率軍來襲!

  “騎都尉曹休何在?”曹洪又問了一句。

  “回都護將軍的話,文烈他在帶人打掃城墻上的戰場,修補殘破的城墻,免得江東也會發動突襲。”

  曹洪臉上的兩條毛毛蟲舒展開來,暗自點頭,侄兒如此細心,當真是讓自己省心。

  “諸位,夷陵城已經被我們攻克,可江東鼠輩的距離我等不足十里。”

  曹洪拍了拍矮案道:“接下來我們便要守住夷陵城,絕不能忘了征南將軍對我們的囑托。”

  “喏。”

  眾多偏將校尉皆是拱手稱喏,拿下夷陵城的過程中規中矩,但總算是完成了上官交代給的任務。

  若是五六千人攻打千人的城池,尚不能攻克,只能說明防守方的將領是個擅長守衛的。

  但他們在江東援軍到來之前拿下夷陵城,那他們就成了以逸待勞,等著江東鼠輩前來奪城。

  “傳我的命令,把江東鼠輩的尸體全都掛在城墻之上,給他們一個教訓。”曹洪冷聲說道。

  這個決定,眾人自然是先行記下。

  此事對于敵軍而言是個恥辱,嘲諷的意思達不到,很可能會讓他們成為一支哀兵。

  “都護將軍,此舉是否有些不妥當?”

  牛金現在是曹仁的部曲,以后是司馬懿的部曲,雖說平日里靠著頭鐵作為勇猛之士來使用,但他也是自我要求進步的。

  故而也提出了自己的一點小小的看法。

  “牛將軍,這有何不妥,皆是為了警告江東,惹怒朝廷天軍就該是如此下場。

  一幫叛賊,膽敢抗旨,絲毫沒有把大漢天子放在眼里。

  對于這種叛賊,沒有夷三族,只把他們吊在城墻下,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曹洪這話說的是義憤填膺,心里想著也是要給自己麾下那些士卒一個交代。

  如今他的目標已經從奪取夷陵城轉化為守住夷陵城了。

  把江東戰死的士卒掛在城墻上,不僅是在震懾敵軍,同時也是在警示自己的士卒。

  若是不好好守城,那今日的他們就是明日的我們。

  城墻之上,曹休把一支箭矢拔出來,看了看箭頭,隨手扔在一旁。

  關平他果然沒有來,不愧是我看重的對手,輕易沒有上當。

  若關平當真是來看戲的,那下一步,江東士卒前來圍城的話,想必關平也不會出太多的力氣。

  那便更加好辦了!

  曹休連關平這種全員戰馬的隊伍都沒有放在眼里,更何況江東那種騎兵營里有驢子的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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