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3章 內奸起作用了
聽完老爹的話，關平則是認同的點點頭，黃老爺子是真的有幾下子。
他這種武將一個是因為兒子，再一個就是因為主公給耽誤了，以至于老無牽掛后才遇到了明主，有了揚名的機會。
等到黃忠灰頭土臉的進了城，長沙郡太守韓玄急忙下了城樓，迎著黃忠：“漢升何故馬失前蹄？”
黃忠也是頗為氣惱的道：“啟稟主公，坐騎久不經戰陣，所以才會有此一敗。”
韓玄點點頭，也沒有問關羽為何沒有殺他，只是側頭道：“牽某的一匹好馬來送于黃老將軍，待到明日再戰。”
“喏。”
韓玄身后自是有人去辦這件事情。
“多謝主公。”黃忠抱拳致謝。
“漢升啊。”韓玄捏著胡須道：“汝箭法超群，又有百發百中之能，明日何不射殺那關羽，也好揚名，壯我軍威。”
黃忠頓了頓，隨即拱手道：“明日再戰，某必定詐敗，引關云長到吊橋旁，吾在射殺之。”
“哈哈哈。”韓玄這才放聲大笑，拉著黃忠的胳膊：“漢升所言正合吾意，明日定要射殺那關羽，振奮我軍軍心。”
眾人這才拱手回去歇息，關羽手下只有五百士卒，斷然不會夜襲攻城，只是不知道劉備的數萬大軍潛藏在何處？
這才是最為緊要的！
眾人心思各異，趕緊回去休息才是正事，若是劉備率軍前來，圍困孤城，說不定什么時候能睡個囫圇覺了。
至于舉事投降，此等事情還是勿要輕下論斷。
黃忠方才跌下戰馬，也是摔的不輕，幸虧及時抽腿，差點就被戰馬砸折。
魏延幫黃老爺子牽著馬，小聲問道：“老將軍無恙否？”
“無礙，死不了呢。”
黃忠一臉糾結的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老將軍，關云長他與你說了些什么？”
“文長是不是想問他為何沒有殺我？”
魏延點點頭，想要聽一聽親身經歷者是作何回答的。
黃忠也不隱瞞，慢悠悠的道：“關云長言他不殺老幼，甚至在開戰前，讓老夫回去，但某受主之托，豈能無功而返，遂與他交戰。
老夫本以為摔下戰馬，會被他斬殺，結果他竟然不屑殺我，反倒是讓我走，哎！”
黃忠搖搖頭，云長此人當真是以信義為本，明日若是我放冷箭害了他性命，我心難安。
可若沒依照主公的命令射殺他，豈不是違了將令，這可如何是好啊！
“老將軍何故嘆息？”
魏延仔細觀察黃忠的表情，以老將軍的為人，今日關云長饒了老將軍一命，明日老將軍安肯以暗箭射殺他。
而韓玄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用著你的時候會拍著你的手，用不到你，管你是誰，照殺不誤。
莫不如趁此機會！
“文長，你回去吧。”黃忠牽過馬，也未曾繼續閑聊下去。
如此情緒之下，黃忠實則是沒有什么談興。
明日到底該如何抉擇，還未曾想好。
魏延本想以言挑之，卻不料黃老將軍累了，遂微微抱拳，站在原地，只是嘴角突然掛起一抹微笑。
關云長關將軍率領五百人馬前來攻城，倒是像他做出來的事情。
如果明日黃忠老將軍不肯射殺關將軍，那韓玄定會惱羞成怒。
到時候，機會便來了！
太守府衙，晚上一個哨騎都沒有回城來，韓玄心煩意亂。
他們莫不是全都被劉備所殺？
焉能一個人都沒回來！
特別是送往江陵城的求援信，到底送到了沒？
不對，是自己心急了，怎么可能一個白日就能傳回消息，且安心登上三五日。
現如今沒了消息來源，讓韓玄更加認定劉備在橫掃其余諸縣，而關羽率領五百人前來攻城只是個幌子。
嘩啦啦。
韓玄給自己倒了一樽酒，若是明日黃忠能射殺關羽，把關羽的腦袋掛在城門樓上，定能震懾敵軍，大漲己方士氣。
就算劉備來了也不怕！
憑借臨湘縣城池的堅固程度與儲存的糧草，足以堅守很長時間。
若是曹仁將軍能夠率軍及時趕來，里應外合之下，定能一舉擊潰劉備。
咕嘟咕嘟。
韓玄一飲而盡，腦袋頓時就有些發昏。
嘩啦啦，咕嘟咕嘟。
幾樽酒下肚，韓玄頓時都覺得自己能飛上天，伸手就可以摸到太陽，胸膛一陣火熱。
“關羽，吾明日定斬汝頭，嘿嘿。”韓玄打了個酒嗝，臥倒在床榻之上，傳出一陣鼾聲。
第二日，黃忠精神有些萎靡，因為抉擇，一夜都沒睡好。
城外關羽又來叫陣。
韓玄此時強撐著精神，宿醉未醒，大嚷道：“漢升，今日必要射殺關羽那廝，休叫他猖狂。”
“末將領命。”
老將黃忠這才上了戰馬，率領五百騎兵出了城門迎戰關羽。
“哈哈哈哈。”
還是招牌性的笑聲先傳過來。
黃忠拽住韁繩，止住笑意道：“關羽，沒想到吧，今日還是老夫來會會你。”
“黃忠，難不成長沙郡就沒有別人，韓玄匹夫只會派出一老卒守衛臨湘縣！”
關羽頗為無奈，怎么就跟一老卒耗上了，看來今日必要生擒他。
“哼，你想要拿下臨湘縣，且先過了老夫這一關。”
黃忠說完之后，更是不在廢話，策馬上前。
城墻上鼓聲大作，為己方大將助威。
兩人又是戰在一起。
關平伸手拿過親衛遞過來的硬弓，這個距離是射不到城墻之上的，而城墻之上的弓兵也射不到此處。
關平拉弓，射向昨日大概的距離。
距離城墻一箭之地。
免得自家老爹打上頭后，以防黃忠使詐的距離。
就算黃忠他不會射殺自家老爹，但防不住城墻上面有人是真的想要射殺，做個標記也好。
韓玄扶著城墻垛子，咬牙切齒的碎碎念，趕緊射殺關羽，怎么還在打。
哎，黃忠他調轉馬頭跑了。
韓玄大喜。
黃忠他拉弓了哎！
射死關羽，射他！
等等，箭呢？
黃忠你為何光拉弓松弦后不搭箭！
哦，這是為了晃關羽，引誘他繼續追擊。
好，黃忠他又拉弓了。
為何又沒放箭！
射什么呢？
黃忠，你不放箭拉什么弦？
“黃忠，你放箭吶！”
韓玄急的站在城墻上，拍著城墻垛子大喊一聲，這都到哪了，再不放箭就沒機會了。
黃忠這才張弓拉弦，回身行云流水般的松弦，箭矢一下子射中關羽甲胄上的紅纓上。
關羽當即吃了一驚，帶箭跑回本陣。
方才見黃忠拉弓，關羽則是下意識的舉起左臂護著臉部。
右手拿著大刀不好揮擋，只有用左臂護住更為安全。
而因為此種習慣，關羽身上的鐵甲一直都是左臂開襟的那種獨袖戰甲。
更是因為這個習慣，他左臂被射中不下五次。
韓玄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就消失了。
黃忠他有百步穿楊之能，說射眼睛就決不會射到嘴的位置。
他為何會射中關羽的紅纓？
豈有此理。
一定是故意為之，他敢抗令！
站在韓玄一旁的李志捏著胡須道：“主公，黃忠他有反意！”
“什么？”韓玄咬牙切齒等著李志。
李志卻是不慌不忙的拱手道：“主公，昨日關羽就應該殺了黃忠，可是關羽不僅沒殺了他，反倒是居高臨下與黃忠說了一陣話，誰都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關羽就放黃忠一條性命。
但今日黃忠三次射箭，兩次虛拽弓弦，第三次只射了關羽的盔纓，定是他們兩個相互勾結，所以才會如此。”
“當真？”韓玄攥著拳頭怒火攻心。
“主公，莫不是忘了武陵郡太守金旋，他就是被麾下從事鞏志射殺，投降了劉備，結果他被封為武陵郡太守。
在看如今的黃忠，經常散財收買人心，定是有心想要長沙郡太守的位置，而我等皆是效忠曹丞相。
若是劉備一來，他黃忠從中作為內應，必定會害了主公您的性命，我等也失去了臨湘縣。
莫不如趁早殺之，以絕后患，我等固守待援，等著征南將軍來此，里應外合，擊敗劉備。”
李志鄭重的拱手，方才黃忠也是違反了將令，就算是斬了他，量他也沒有什么說辭。
此舉正好也可以震懾城中蛇鼠兩端之人，或者是冒出不該有的心思之人。
萬一他們也想要效仿鞏志舊事，那他們兩個就全都完了，務必要殺一儆百。
“來人，把黃忠給我綁了。”
韓玄大聲叫道，帶著一幫甲士下了城墻。
黃忠此時站在城墻下，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只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下來了。
“來人，把叛賊給我綁了！”李志陰惻惻的道。
一幫甲士直接上前按住黃忠。
黃忠有些懵，隨即反駁道：“我不是叛賊。”
“還敢狡辯，拉到府衙門口召集百姓，處斬黃忠。”韓玄走路的時候一直在聽李志灌輸的話，一定要殺雞儆猴，要不然就白殺了，還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主公，黃老將軍他勞苦功高，乃是長沙郡的支柱，緣何因為一次戰敗，就要斬殺與他，更何況外面的可是關羽啊，世上幾人能敵。”
“閉嘴。”韓玄刷的抽出劍來，喝道：“誰要是在敢求情，定是黃忠的同謀，一同斬之！”
“我無罪。”黃忠被幾個甲士推著往前走。
魏延直接抽刀一把砍翻旁邊的李志，刀指韓玄，大嚷道：
“今日韓玄殺了黃漢升，他就是要殺了臨湘縣的所有百姓，韓玄為人殘暴好殺，我等當共戮之，迎接劉皇叔入主長沙郡，愿意跟隨者隨我一同救出黃漢升將軍，殺啊！”
早就安排好的幾名士卒也是大嚷附和。
黃忠急的大叫：“文長，不可啊！”
“你敢！”韓玄大驚失色，酒醒了大半。
魏延一刀砍下，啐了一口道：“我刀都砍你脖子上了，你還問我敢不敢，愚蠢至極。”
言罷割下韓玄的首級。
臨湘城外。
“父親，無恙否？”
關平瞧著頭盔上扎著的箭矢，不由得佩服黃老爺子箭發就是準，說射紅纓就射紅纓，一點都不帶偏的。
尤其還是騎馬射箭，雙方都是移動靶子，這箭術當真是無人能敵。
關平甚至還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家社團到底有沒有誰射箭厲害的？
想了想，大家頂多算是弓馬嫻熟，可若是像黃老爺子這般出神入化，說射哪就射哪的人還真沒有！
關羽摘下鐵胄，瞧著插在上面的箭矢，暗想黃忠今日不射殺他，是因為他要還昨日不殺之情。
關羽著實沒有料到，黃忠他的箭術竟然如此高超。
“今日失了銳氣，我等暫且退卻，明日再來戰。”關羽把帶著箭矢的鐵胄扔給周倉，讓他好好拿著。
“父親，別撤。”關平指著大關的城門道：“說不定一會就該有人進來迎接咱們進去了。”
“這是為何？”
糜威大驚，平哥什么時候往臨湘縣里埋了內應的，這是自己怎么一點都沒發現！
因為糜威苦苦思索兩天，若是想要用五百人拿下臨湘縣，只能是里面有內應，方能成功。
可自己與平哥近些日子一直在一起，并未見他有什么具體的安排！
“因為黃忠他方才沒有殺我爹，聽聞韓玄生性殘暴好殺，所以黃老將軍他得死。
但黃忠乃是整個長沙郡的支柱，又頗得人心，自然是有人不愿意他死。
故而城內必定會發生叛亂，說不準臨湘縣就順勢被我們拿下了，黃老爺子也是信義之人，父親昨日不肯殺他，他今日安能射殺父親，可韓玄可是不樂意黃忠如此做！”
關平就等著今日呢，內奸魏延也該發揮作用了，魏延有勇有謀，對于時機的把握更是有一套。
這個時候不抓住機會獻城投效，更待何時！
糜威眨了眨眼睛，難不成這一切關將軍昨日是故意為之，早就安排好了？
關羽默然不語，如果真是像兒子這樣分析，倒是有可能。
因為有武陵郡的例子，故而關羽就敢帶著五百人來此，也是篤定城中必然會有心向大哥之人。
最重要的將來這都是大哥的地盤，而城上的士卒幾乎皆是本地士卒，在亂殺攻城，就算成功占據了長沙郡，也會引起當地百姓的抗拒之心。
“傳令，暫且歇息，以待時機。”關羽也是下馬坐在地上，等待消息。
命令剛下，眾人就瞧見城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