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面這玩意雖然是艱難時期的產物,一口雪一口面吃下去。
可放在漢朝這,大概還是小規模的軍糧,春秋就有,但并不作為主流軍糧。
大餅加鹽,饅頭加糖,可能太奢侈了。
但大餅饅頭等作為軍糧還是差不多從唐末的時候開始大規模興起的。
現在士卒的口糧主要就是粟。
軍中的飯食不是蒸小米飯跟大醬。
要不就是小米粥就大醬,或者咸菜。
孔子為了給大家找一些挑食的理由,制定出了十不吃。
其中有一條就是:食無醬不食。
大意就是這頓飯你要不給我配豆醬。
咱倆矛盾大發了。
老夫不僅不吃飯,還要嘴上罵你一頓,這樣我徒弟就把你寫進小本本里批判你了。
世家到是無所謂醬不醬的,畢竟他們有上好的青鹽。
鐘鳴鼎食也不是白吹噓的。
可庶民大眾的生活,每日都離不開大醬。
大醬在軍中更是相當重要的戰略物資。
關平瞧著那些民夫從車上把一缸缸大醬搬下車,小心翼翼的放好。
大概很長時間自己都要吃大醬。
軍中的飯食相當難吃。
也就只有主將的飯菜能相對好一些。
可大多時候主將為了體現與士卒同甘共苦的態度,也是小米飯配大醬。
怕是過不了多久,一聞到醬味,關平就會化身嘔泥醬。
這種吃法,關平從來沒有體驗過,好歹整個煎餅卷大蔥配大醬啊。
劉備關羽等人,更不是個挑食的人。
絕對不會在此時搞特殊。
他們鐵定與士卒同甘共苦,天天吃大醬。
至于普通士卒想要吃肉。
機會難得。
要么就是雙方決戰前大吃一通,省的臨死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的。
要么就是大勝之后,主將喝酒吃肉犒賞三軍。
大漢士卒想要吃肉的可能,還有一種就是敢死隊,也就是先登死士,或者作為陷陣營的精銳。
就算同時期橫掃歐陸的羅馬帝國,那些士卒想要吃肉和蔬菜也沒那條件,全都給爺啃黑面包去。
最重要的是關平發現,如今軍中伙夫做飯連鐵鍋都沒有。
從遠古掌握火,鍋從陶,到銅,到鐵,終究鐵鍋才是最為適合的選擇。
鐘鳴鼎食那是世家的標配。
庶民大眾熬粥還是蒸飯全都是用陶鍋,效率就更慢了。
后世一個炊事班可以供應一個連隊。
在大漢朝,都得反過來。
一個炊事連供應一個戰斗班。
關平打了個哈欠,對于軍糧的改進,想了半天,一時沒有確切的頭緒。
待到赤壁之戰打完后,占據荊州四郡,有了地盤,關平想著在好研究研究如何改進。
大規模作戰,打的就是后勤。
后勤到位,就算是弱兵也能把你的精兵給熬得沒折沒折的,甚至能把你這個國家給你拖垮。
關平就在這瞧著這幫軍中的伙夫做飯走神。
一旁的伙夫以為身邊的少將軍餓了在這等著,特意又往米飯里面放了些醋布。
一股濃烈的味道傳來,讓關平干嘔幾聲。
“你加的什么原料?”
關平瞪著眼睛問了一聲。
差點問他是不是下毒。
可如此惡心的毒藥,一聞就能被發覺的,下毒可能性不大。
“少將軍,這是醋布,加上去之后,飯菜吃的特別有味道。”
伙夫討好的說了一聲。
關平屏住呼吸,想起來了。
醋布真的是軍中物資。
當初強如戚家軍,他們也在用醋布做飯。
不是自家社團窮,是整個大漢軍隊的士卒吃飽肚子為第一前提,至于味道什么的,能有醋布那就算是好事了。
趙云看見關平坐在遠處與軍中伙夫在說著什么,也沒上前,在遠處喊了一聲:“平兒,張三哥喚你。”
“哦,來了。”
關平站起身:“你吃了吧,我不餓。”
伙夫自然大喜過望,千恩萬謝。
這種機會實在是難得。
關平小跑過去,笑道:“趙叔,我三叔他找我何事?”
“找你飲酒。”
“軍中能喝酒嗎?”
“自然是不能。”
趙云眨了眨眼,拍拍關平的肩膀,讓他好自為之。
關平愣了愣神,三叔這嗜酒的毛病以后得用高度酒給他治治。
讓他長長記性。
當初醉酒失徐州,這個教訓還不夠嗎?
等到以后醉酒丟了腦袋,那豈不是更加讓人唏噓。
趙云雖然未結拜,可私下里叫關羽二哥,叫張飛三哥,叫劉備為主公。
劉備對于趙云也是極為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看護家小。
直到后來趙云被劉禪從中護軍升任鎮東將軍,深的前后兩位主公的信任。
關平想起一句話,怎么說來著?
雖未譜金蘭,情義比桃園。
想到這里,關平沒忍住笑了笑,辛虧未曾結拜。
畢竟報號的話。
吾乃常山趙四。
似乎不太符合白馬銀槍趙子龍高大威猛帥氣逼人的形象。
“你小子笑什么?”
“我想起高興的事。”
趙云拍拍關平的肩膀:“定國,你小子一這么笑,我就覺得你要坑人!”
“趙叔,那我覺得你覺得的是錯的。
如今這個世道,像我這么秉性純良的人可真不多見。”
趙云嘆了口氣,摟著關平的肩膀,不知是喜是憂:
“定國,說實話,我跟隨主公闖蕩天下這么多年,真沒見過像你如此厚顏一般的少年人,實數罕見。”
國際莊趙子龍這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
人家都是說如你一般人的,后綴是如山間清爽的風罷了罷了的。
到了國際莊趙子龍這里叫如你一般厚顏的人?
如此夸未來女婿確實是別具一格!
在三國時代,不厚不黑,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嗎?
關平眨了眨眼睛:“莫不是趙叔不喜?”
“不是,發現你與以前變化蠻大的,特別是你父親不在你身旁的時候。”
趙云笑了笑拍了拍關平的肩膀:“一路上聽軍師講的,你小子還能讓軍師夸耀,莫不是還有啥本事沒使出來?”
“興許吧。”關平聳聳肩,促狹的道:“趙叔,你也知道,我父親對我嚴厲的很,他在我身邊,我平時可不敢扎刺。”
“二哥的威壓,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受得住的。”
“小平兒,你怎么還不進帳來?”張飛腆著肚子,站在中軍大帳門口嚷嚷道:“還要俺老張親自來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