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8章 崩盤上
恐曹的情緒，其實一直在劉備軍中的士卒之間蔓延。
實在是荊州少主劉琮直接投降。
劉皇叔又是被曹軍擊敗，從當陽縣逃出來的。
當時他們這些水軍跟著關羽一同去漢津渡口接人的時候，可都看見了。
劉皇叔僅僅剩下幾百個士卒，還個個帶傷。
連吃的都沒有，只能殺馬充饑。
更有傳聞曹操率領百萬大軍南下，妄圖一統天下。
如此種種的消息，難以讓他們這些荊州軍士卒升起戰勝曹軍的信心。
可方才一戰，直接就扭轉了大批士卒的看法。
曹軍也沒有傳說中的戰無不勝啊！
他們甚至有些人還暈船。
嘔吐物在船上發現了不少。
方才少將軍關平帶著大家向曹軍發起沖鋒，只一個沖鋒就上了船。
這讓緊緊跟隨少將軍步伐的荊州士卒感受頗深。
曹軍并不是傳聞中的那么不可戰勝。
而且少將軍關平完全不是像以前的將軍一樣。
只是單純的站在后方，小手一揮，冷眼看著兄弟們沖上前去送死。
少將軍他不僅選擇帶頭沖鋒，而且還是第一個登上敵軍戰船。
這讓關平身后跟著的荊州軍士卒士氣大漲。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少將軍關平帶頭沖鋒的背影。
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跟著這樣的將軍，才會有前途，讓人更加安心。
不會拿士卒的生命當擋箭牌。
因為他才是沖在最前頭的擋箭牌。
周魴站在南岸興奮的大叫：“關將軍，您看見沒？
少將軍他們成功奪船了！
我看見是少將軍第一個殺上船去的。”
關羽摸著長髯的頻率有些快，眼睛一掃周魴，淡淡的道：“勿要聒噪！”
對于兒子的這番表現，關羽是滿意的。
平兒身為一個護軍校尉，不帶頭沖鋒殺敵，難不成還要縮在后面不成？
又不是一軍主將，需要大軍團團圍住保護安全，才能臨陣指揮。
黑臉大漢周倉甕聲甕氣的道：“將軍，對岸騎兵追上來了。”
戰船上的曹字大旗被降下，船上升起關字牙旗。
荊州軍士卒重新站在了船上，安全感一下子就回來了。
他們待在船上射箭，比他們待在岸上射箭，更加嫻熟。
眾多荊州軍士卒一鼓作氣沖上混亂的艨艟，斗艦，與曹軍水軍展開了爭奪戰。
關平手持盾牌站在甲板上不斷的指揮接應己方士卒。
“稟將軍，北岸赤壁丘陵一帶有上千敵軍正在襲擊我軍水軍，并奪取我軍戰船，觀其牙旗該是關羽的麾下。”
曹軍哨騎向毛玠傳回最新消息。
“關羽？”
毛玠皺著眉頭道：“關羽什么時候也會編練水軍了？”
下面的士卒沒有回答，毛玠自然也不指望著他們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戰況如何？”
“我方水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哨騎緊接著回報道：“不過關羽還在岸上人已經被我先鋒纏住了，問出的降卒說是關羽之子關平在帶隊。”
關平？
這個名字毛玠到是聽過。
前些日子，他在亂軍之中重傷了虎豹騎的騎都尉曹純。
假扮己方士卒，救出劉備的夫人，趁機刺傷了荊州降將文聘。
軍中將軍出現不少嗤笑文聘的聲音。
這都能一個無名小卒給騙了，真是恥辱。
即使他是關羽的兒子，可厲害的人是關羽，不是他兒子。
連他兒子都打不過，那見到關羽走不過一招怕是就被砍了。
現如今，關平竟然被己方給纏住了。
正好，拿下關羽的兒子，定能大漲我軍士氣。
“大軍壓上。”毛玠命令道：“休要走脫了關平。”
赤壁南岸。
廖化指揮著手中的弓弩手阻擊，沖上來的曹軍鐵騎。
“放箭。”
廖化大喊一聲。
“廖主簿，少將軍他們已經占據了艨艟，劃到江心了，咱們快撤吧。”
身邊的親信沖著廖化大喊一聲。
“嗯？”
廖化這才回頭，往丘陵頂上望了一眼，可惜看不到江中的景象。
“且去看看岸邊有沒有船。”廖化吩咐了一句，又繼續指揮曹軍的沖擊。
“喏。”
士卒慌忙跑上丘陵往下看。
“廖主簿，有船。”
廖化吩咐身邊的傳令兵，讓側翼的兩曲人馬先撤，他帶著一曲士卒打掩護。
正在趕來的毛玠，眼瞅著一群敵軍士卒，開始沖上丘陵，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休要走脫了關平，丞相有賞。”毛玠急忙沖著麾下兒郎大喊道：“死活不論。”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好歹要扳回一城。
至于關羽，毛玠沒在怕的。
長坂坡的時候，劉備被虎豹騎追殺的落荒而逃，難成氣候。
此次丞相定能一舉蕩平江東，更何況劉備乎？
曹軍鐵騎開始大嚷，休要走脫了關平。
廖化回頭瞧了一眼一旁的關字牙旗。
少將軍關平早就上船了。
他們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對于有些士卒趁亂跑了，廖化也是心知肚明的。
這種事情，到時不少見。
興許就是這些人被曹軍俘虜，所以才會知道少將軍關平在這里。
只是這消息更新的也忒慢了一些。
樓船之上。
蔡瑁焦急的瞧著前方的戰況，說節節敗退一點都不為過。
水軍副都督張允已經頂上去督戰半個時辰了，為何還沒有止住頹勢。
難不成，這第一次與江東水軍的大戰就要落敗了？
蔡瑁腦門子上全是汗，想起當初在江陵城出發與曹丞相拍著胸脯保證定要殺得江東屁滾尿流，如今卻是反過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
“將軍，我們尾部受到關羽的襲擊，戰船被斬落軍旗，關羽奪了船只，后面士卒士氣大落，四處逃竄。”
“什么？”
蔡瑁大驚，急忙跑到船尾，怎么就讓人打頭又打尾了呢？
指著船隊后面的水軍能發揮出戰力來，蔡瑁根本就沒想過這種事。
他們一群在船上站都站不穩，甚至會吐的“假水軍”，能頂什么用？
就算三弟蔡中他有本事，也指揮不來那幫青徐的假水軍啊！
不行。
得想個辦法。
絕不能把水軍全都搭在這里。
關平看見麾下士卒大多上了戰船，開始向南岸劃船，心情松弛了許多。
士卒一指北岸的丘陵上又出現了關字牙旗。
“少將軍，廖主簿他們還在南岸沒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