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者,日安。”
易行了一禮,賈和若妮蔻也慌忙躬身。
“易,你這閑云野鶴來此,肯定有不凡之事。”
“本來,您云游歸來,我不該打擾。但,事出有因。”
易回答。
“您······還在為當年的決定而自責嗎?”
“我多年來走遍艾歐尼亞各地,向眾人道歉,為我造成的傷害和痛苦道歉,是我支持了…堅持了對諾克薩斯的戰爭。不過…”
暫停,一聲嘆息。
“我并不為自己——為艾歐尼亞的反擊而道歉。”
“愿艾歐尼亞生機長存。”
“愿艾歐尼亞生機長存。”
卡爾瑪與易同時雙手合十。
而賈若和妮蔻,在劍圣的身后瞪大眼睛瞧著,大氣都不敢喘。
雖然之前易介紹過,艾歐尼亞是行省議會制度的,但以卡爾瑪的聲名,她的地位就仿佛是天朝的那位大大。
“去我的冥想室說吧。”
卡爾瑪側身引著三人向修道院深處走去。
卡爾瑪的冥想室簡潔的過分,除了幾只蒲團,一張小茶幾和一套杯壺,便再無他物。
至于為什么叫冥想室,艾歐尼亞絕大多數門派的修煉過程都稱之為冥想,只是各門各派的具體內容不同罷了。
譬如無極的冥想,甚至能激發獨一無二的防御。
卡爾瑪,易,賈若和妮蔻,按主次落座在了小茶幾旁邊的蒲團上。
一位僧侶走進來,將茶壺中添上茶葉與熱水。
卡爾瑪微微點頭:“麻煩了,你先下去吧。”
僧侶默默躬身,然后退出了冥想室。
易和賈若開始講述起了他們的發現,包括劫在那座海島上的布局,以及賈若的猜想。
卡爾瑪親自為大家的茶杯里斟上了茶,賈若有些受寵若驚————即便卡爾瑪一直都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但他還是有些拘束。
她放下了茶壺。
“如今艾歐尼亞已經經受不了災難了,她的千瘡百孔需要時間與和平來愈合。”
易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議會將徹查此事,當年均衡的事情,我們不好插手。但是,影流如果敢做出任何危及艾歐尼亞的事情···”
卡爾瑪捏緊了手中的茶杯,她平和謙讓的語氣消失了。
“我們絕不姑息!”
輕啜了一口茶水,卡爾瑪的聲音回歸了之前的狀態:“謝謝你們為艾歐尼亞做出的貢獻。”
“這是我們應做的。”
易也舉起茶杯,飲了一口。
卡爾瑪召來了之前的僧侶。
“去通知普雷西典的各位長老,明天······不,今晚,今晚要召開一次會議。”
等處理完正事,卡爾瑪這才問起賈若與妮蔻的身份。
“這二位是?”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
易掃了眼賈若。
“我叫賈若。”
賈若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位,是曾經因為他們封印魔能而被毀滅的一個瓦斯塔亞族,霧尾族的最后成員,叫妮蔻。”
忽然,易的嘴角勾了勾:“而現在,她想和賈若一起叫我師父。”
在艾歐尼亞,除了成為同門師兄弟,弟子的伴侶也是可以一同稱呼師父。
妮蔻聽懂了易的雙關語,紅著臉沒有反駁。
她沒有喝茶水,十指絞在一起,說出了一句話。
“妮蔻想問天啟者一個問題,什么是愛?”
賈若差點把剛喝進去的茶水的噴出來。
好不容易咽回去后,卻把自己嗆到了。
妮蔻剜了一眼賈若,即使不接觸爍瑪,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妮蔻轉向卡爾瑪。
“我們霧尾族能讀懂人心,妮蔻接觸了很多很多人。但到現在,妮蔻還是不明白,什么是愛。”
原來不是要咨詢戀愛啊,賈若心里反而有些小失望。
“瓦斯塔亞的幻形者一脈么,我有過耳聞。”
卡爾瑪看著賈若和妮蔻,她有著千百世的記憶,這代表著她經歷過千百次的人生,但這個問題·······
卡爾瑪斟酌了稍頃。
“大愛無疆,廣達而艱險;小愛愛人,雖說溫暖,但…自古難長久。”
是啊,自古難長久,這句話她也曾跟一位老婦人說過。
她認識那位老婦人,或者說,那位老婦人曾經是她的未婚妻。
六十年前,這位名叫蝸苔的老婦人,還是個少女。
那時的蝸苔,和她的未婚夫賈戈立,一同前往了長存之殿----就是在那里,賈戈立成為了上一世的卡爾瑪。
現在,賈戈立的回憶和其他千百世的一樣,都在這一世的卡爾瑪體內。
“我愛你,賈戈立。”
當蝸苔聲音顫抖,但充滿喜悅的對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她眼神卻黯淡了下來:“對不起。但此事自古難長久。”
“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是我應該感謝你,媧苔。”
“為什么?”
“他已經沉默很久了,”
她喃喃地說。
“自從那次襲擊以后。他…他很失望,然后就再也不說話了。這么多年來始終都沒有賈戈立的聲音,沒有前一個卡爾瑪的智慧。”
她突然握緊了媧苔的雙手。
“謝謝你,把他帶了回來。”
那時,卡爾瑪堅定了她的大愛:守護住艾歐尼亞,即便訴諸武力,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