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你當我是浮夸吧
此時此刻。
《我們是歌手》的舞臺上。
前五位競演歌手都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演唱，目前全場就只剩下一人。
他就是十八線藝人，替補蔣老師出場的新晉歌手——陳哲。
對于這位在業界完全沒有名氣和資歷的歌手，現場的聽眾朋友們都并不感冒。
他們壓根就忽略了還有一位歌手沒有登臺，已經開始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了接下來要如何投票了。
“你們覺得今天晚上誰表現的最好啊？”
“肯定是余英啊，這首歌一出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從技術層面來考慮，我覺得還是張崇華老師的表現最穩。”
“我更喜歡胡磊，天生的帝王嗓音，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典范啊！”
“各位，舒倩難道不香嗎？《看我72變》的表演也是很完美的，而且她是邊唱邊跳，氣息還能這么穩，這一點就很見實力了。”
大家正討論著，旁邊一個聲音弱弱的說道：“喂，別急著討論啊，好像還有一個歌手沒登臺呢。”
“什么？”
“還有一個？”
“噢，好像還真的還剩一個。”
經過好心人的提醒，觀眾們才察覺到第六位競演歌手正朝著舞臺走來，不過當他們想起這位歌手的身份之后，不屑的笑意便從他們的嘴角泛起。
“那個替補啊…”
“不就是那位十八線的歌手嗎？”
“好像叫陳哲什么的？”
“來代替蔣老師的，呵呵，他也配？”
“沒什么看頭了，比賽在我這里已經結束了。”
“你們該不會覺得他還有可能和余英、胡磊這個級別的大咖競爭一下排名吧？”
“估計也就是一輪游…”
面對初來乍到的陳哲，觀眾席上大部分的評論都是這樣的。
雖然也有少部分人在《荒野大生存》中接觸過陳哲，聽過陳哲的那些原創歌曲，也知道陳哲很有實力，嗓音可以說得上是得天獨厚，但這些人畢竟是少數，他們的想法無法左右大眾的觀點。
另一邊。
舞臺的后方。
總導演程濤也是并不看好的笑笑：“陳哲上場了，估計也就是走個過場的命…”
旁邊工作人員點頭道：“是啊，他還是太年輕了，缺乏磨煉。另外他的這首選歌也是太冒險了，這種完全陌生的歌怎么能打的贏《一笑傾城》、《看我72變》那種具有大眾知名度的歌曲？”
而就在此時，陳哲已經走上了舞臺，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單薄而又瘦小，像是一位站在冷風中的游子。
緊接著，舞臺的樂隊開始了演奏，這首歌的開場是一段規模宏大的交響樂，整個樂曲顯得沉重而又魔幻。
陳哲隨著交響曲緩緩抬頭，仿佛置身于巨大的洪流旋渦當中，只見他輕輕拿起手中的話筒，用低沉而又富有穿透力的嗓音唱道：
“有人問我，我就會講，但是無人來。
我期待，到無奈，有話要講，得不到裝載…
我的心情猶像樽蓋等被揭開，嘴巴卻在養青苔，
人潮內，愈文靜愈變得不受理睬，
自己要搞出意外…”
陳哲一開口，現場的聽眾便好奇起來。
每個人都呆呆的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去仔細去聽這首歌。
倒不是因為這首歌的開場有多么好聽，旋律有多么抓人，主要是因為這首歌并不是用普通話來演唱的，而是使用的是粵語。
陳哲在《我們是歌手》的舞臺上演唱的第一首歌，居然是一首粵語歌。
“什么情況？”
“這十八線藝人在想什么？”
“居然唱一首粵語歌？這是主動認輸了嗎？”
“粵語歌比起普通話歌曲來說完全就是小眾歌曲…他本身就沒什么名氣，還唱這種小眾冷門的歌曲，真是作死啊…”
這下就連坐在《歌手》后臺的舒倩都有點著急了，皺眉說道：“陳哲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會唱一首粵語歌？現場有多少觀眾聽得懂粵語？演唱這首歌，會很難引起共鳴的！”
這時旁邊的張崇華微笑著提醒道：“沒關系，舒倩，你看，舞臺的大屏幕上有歌詞的字幕，觀眾們都能看到的。”
聽張崇華這么一說，舒倩往大幕上看去，這才看到還真是如此——舞臺上的確有這首歌的歌詞。
雖然粵語和普通話的發音相差很多，但終究也是一脈同源，在有字幕的情況下，理解歌詞的意思并不困難。
只是舒倩想不到，陳哲居然還會粵語，而且會用粵語來寫歌。
這時舞臺上的陳哲聲音猛然變得高亢，大聲唱道：
“像突然的高歌，
任何地方也像開四面臺，
著最閃的衫，扮十分感慨，
有人來拍照要記住插袋！”
這一部分陳哲的情緒與之前截然不同，像是一個一直不受關注、走在人群之中默默無聞的小子猛地昂首挺胸，在人群中博出位，賺取了大家的關注。
也正如他此時的處境，以一個沒什么名氣的十八線藝人的身份，直接走到了《我們是歌手》的舞臺上，并且與五位一線明星同場競技。
緊接著，陳哲的聲音變得更加高亢，歌曲的音調再一次猛地向上拔高。
只聽他唱道：
“你當我是浮夸吧！
夸張只因我很怕，
似木頭、似石頭的話，
得到注意嗎？
其實怕被忘記至放大來演吧，
很不安，怎去優雅？
世上還贊頌沉默嗎？
不夠爆炸…
怎么有話題，讓我夸？做大娛樂家…”
唱到這里，歌曲的第一個副歌部分就落下帷幕了，而陳哲的聲音從低沉、到高亢、到嘶啞，一直到最后的聲嘶力竭。
每一個部分、每一句歌詞、每一次換氣…他都處理的天衣無縫，甚至做到了完美。
這并不止因為陳哲的唱功出色，也不只是因為陳哲熟悉這首歌，更因為陳哲在另一個世界，曾經無數次聽到過這首歌的原唱在現場演唱這首歌。
這首歌的原唱是個唱功相當出色的歌手，甚至被稱為當代最會唱歌的幾個人之一，而現在陳哲演唱的這首歌，正是他的代表作。
這一次在歌手的舞臺上，陳哲用他同樣的唱法原封不動的把這首歌搬運過來，不只是為了向在場的觀眾證明自己的實力，也是要展示一下另一個世界音樂屆的瑰麗和輝煌，以及這位歌神驚才絕艷的實力。
在第一個段落結束之后，現場的觀眾們都聽傻了。
雖然是一首粵語歌，雖然很多人都聽不懂粵語，但是這首歌旋律上乘的質量，以及陳哲富有張力的演唱，頃刻間打入了在座每一個人的心里。
這些原本根本不看好陳哲，甚至覺得陳哲是走后門才加盟歌手的聽眾們，這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甚至開始覺得羞愧了。
“這真的只是一個…十八線藝人？”
“這陳哲的唱功…有點強啊？”
“這也太有表現力了吧…”
而在《歌手》的后臺。
幾位一線歌手也被陳哲唱了個目瞪口呆。
胡磊瞪大眼睛盯著大屏幕，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是個新人？怕不是在逗我吧…這小子絕對不是新人…這處理方式比我們這些老手都老辣啊…”
“這首歌也很不簡單，作曲、編曲都非常優秀，而且帶有一種魔幻、頹廢、甚至絕望的感覺。”余英說道。
張崇華更是看著陳哲，呆呆的說：“他的年紀非常小，唱功和臺風卻相當老辣，他究竟是什么人？”
舒倩則是一臉開心，頗為自豪的稱贊道：“不錯的演唱，即使是我都能感受到心潮澎湃！”
就在現場的嘉賓和觀眾對陳哲驚為天人的時候，舞臺上的陳哲又開啟了第二段的演唱。
“那年十八，母校舞會，站著如嘍啰…
那時候，我含淚發誓，各位必須看到我…”
唱到這里，觀眾們終于明白了這首歌的含義，也知道了陳哲選擇這樣一首歌來參賽的意圖。
這首歌描繪的是一個在生活中、工作中飽經挫折，被人忽視的不起眼的人，拼命想盡辦法爭出頭，要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故事。
而這首歌中主人公的情況，與陳哲現在的情況何其的相似。
同樣是不被人了解、不被人重視。
陳哲在拿到了《歌手》的出場資格之后，被無數網友在微薄下嘲諷。
說什么陳哲沒有實力，說陳哲不配代替蔣老師，那么陳哲就用自己現場的表現來證明自己，來封住這些網友的悠悠之口。
隨著旋律的推進，這首歌也來到了最末尾的高潮，陳哲的聲音再一次拔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他仿佛已經在超越人聲演唱。
“幸運兒并不多，若然未當過就知我為何，
用十倍苦心，做突出一個，
正常人夠我富議論性么？！”
聽到這里，有一名觀眾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攥緊拳頭呆呆的看著陳哲。
馬上第二名觀眾也跟著站了起來，他激動的張大嘴巴，震驚的看著陳哲。
很快，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
越來越多的觀眾從觀眾席上站了起來，目瞪口呆的望著陳哲，因為陳哲的這首歌不光只有技巧上的優勢，在歌詞上也觸動了他們的心。
他們終于感受到了陳哲的處境，明白了他的心路歷程。
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新人，來到《我們是歌手》的舞臺上，他必須要做的浮夸，唱的浮夸，才能讓世人明白他的實力，讓他得到大眾的認可。
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樣：
“你叫我做浮夸吧，加幾聲噓聲也不怕，
我在場有悶場的話，表演你看嗎？夠歇斯底里嗎？
以眼淚淋花吧！
一心只想你驚訝！
我舊時似未存在嗎？加重注碼！
青筋也現行，話我知，現在存在嗎？
凝視我，別再只看天花！
我非你杯茶，也可盡情的喝吧！
別遺忘有人在為你聲沙！”
最后一個字唱完，陳哲的聲音猛地變成撕裂，用聲嘶力竭的方式無限拉長，以至于整個舞臺上都只剩下他撕心裂肺的狂吼。
聽到這里，觀眾們再也坐不住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激動的望向舞臺的方向。
《歌手》后臺。
就連舒倩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呆呆的看著陳哲，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
余英傻眼了、胡磊也傻眼了。
之前調侃過陳哲是十八線藝人的串講主持人小克更是傻眼中的傻眼！
這哪是什么十八線藝人？
這哪是什么新人？
這分明就是一顆原子彈啊！這是個《歌手》舞臺上的核彈頭啊！
看看他現在的演唱！看看全場舞臺的效果——天花板都要被他給掀翻了！
老藝術家張崇華忍不住大聲的說道：“好！好！真好！這個小陳有水平！今晚我最喜歡他的表演！”
這話一出口，余英和胡磊都是頗感震驚，因為張崇華作為現場最有資歷的老前輩，她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她既然說她最喜歡陳哲的表演，那足以證明陳哲的確是非常有實力。
舒倩則微笑著說道：“我和張老師一樣，我也是最喜歡陳哲的表演呢…”
而另一邊。
總導演程濤在看完陳哲的表演之后也是目瞪口呆，大開眼界。
“這首歌…效果有點爆炸啊…”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點頭承認道：“效果的確很好，看得出來陳哲很有實力。”
“嗯…”程濤道，“對了，這首歌叫什么來著？”
“叫《浮夸》。”工作人員說道，隨后低聲道，“總導演，我怎么感覺，今天陳哲的名次恐怕不會太差呢？”
“這個嘛…”程濤的表情中閃過一絲郁悶，如果陳哲成績不錯，那就意味著陳哲不會被淘汰，而他一旦不被淘汰，節目組就要支付給他大量的酬勞。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如果陳哲真的有實力，真的能打敗其他一線歌手，那么向他支付一線歌手的報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愿賭服輸，如果陳哲真的能堅持下去，那我認輸。”程濤瀟灑的說道，之后又補充道，“不過陳哲的這首歌表現雖然不錯，他真的能戰勝那些一線歌手？我看也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