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的意外打斷,并沒有讓浮川感到一樣,她笑了一下,然后繼續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浮川故事,其實很普通,中文系畢業后的她既沒有選擇考研,也沒有選擇回老家當老師,而是為了那不值錢的夢想選擇留在了濱海這個大都市。
她想要成為一個作家,寫出自己幻想中的世界,所以她選擇了一個小報社的編輯,一邊工作一邊寫小說。
浮川熱愛寫小說,小說就是她在這大城市里苦苦堅持的一道光,讓她再苦再累也不至于放棄。
只不過這一次,因為一個誤會,她忽然發現在這座城市她舉目無親,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浮川說完自己的故事,杯中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傾吐了心事的她,雖然心情依舊低落,但卻覺得輕松了很多。
她朝著張玄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很普通對吧,其實我早就該放棄了。”
“這杯我請你。”
張玄又給她倒了一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說道:“其實繼續寫下去,我倒覺得你會成為一個很棒的作家。”
“謝謝”
浮川接過酒杯,回道:“寫了這么久都沒寫出來,說是夢想,自己卻半途而廢了,我怎么可能成為作家?”
浮川這時候卻是笑了起來,眸中透著幾分懷疑,她問道:“你看過我的小說?”
張玄搖搖頭道:“沒看過。”
浮川自嘲笑了一下,然后說道:“不用安慰我,其實離開了挺好,至少不用過的這么辛苦,對吧。”
張玄看向了浮川,問道:“你聽說過字靈嗎?”
浮川搖搖頭,看向了張玄,半開玩笑道:“字的精靈嗎?”
她自然是不信這些東西,只以為是張玄是好心,想要說什么來勸她不放棄夢想。
張玄看出了她的意思,說道:“的確是文字中誕的生靈。”
張玄頓了一下,然后在浮川不相信的目光中說道:“古時有一僧人,于房中抄寫經文,忽一日,誦經之時,見門外一女子掩面而立,也不說話,定定看著他。僧人不為所動,繼續誦經摘抄經文,一連數日,女子每日誦經之時必然出現。”
“這一日,僧人終于忍住不站到門邊,出聲問道‘女施主,可有什么事?’女子不答,將那掩面的衣袖放下,手指面上,這女子竟然沒有嘴巴,”
張玄說到這問道:“你猜后面怎么了?”
浮川聽得入迷,將信將疑的問道:“這女人是字靈?”
張玄點點頭道:“女子消失不見,第二日僧人將此事告訴了他師傅,師傅不答,帶著僧人進到房間,在僧人抄寫的經文里翻找,忽在一頁看到一個‘如’字少了口,女而無口,那女子正是文字所化,提醒僧人,他寫錯字了。”
浮川依舊沒有把這個事情當成真的,她道:“很好的故事。”
張玄道:“你不信?”
浮川道:“你是說我身邊也有這么一個字靈,我怎么沒有看見他?”
或許是與張玄說了很多,浮川聽到張玄這些話并沒有覺得他是在逗她玩,而是在勸導她。
張玄道:“其實你已經見過了。”
張玄的話若有所指,浮川臉色微變,她道:“那個男生?!”
張玄點點頭,說道:“不錯,字靈因感情灌注而生,也因為你將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忽視了小說,逐漸消失,所以你就看不到他了。”
浮川將酒杯一放,臉色有點不太好,她道:“我不信。”
確實雖然張軒是個看著面善的老板,但是說到底還是個陌生人,在你面前和你說你身邊跟著一個看不見的字靈,怎么都像是騙人。
張玄不惱,他道:“你聽朋友說過這家店,那應該也聽說過無愧無心這杯酒吧。”
“那杯不賣的酒?”
無愧無心這杯酒來這家點的人多少都會聽過,也有人想點,但是因為沒惹上不相干的事情,所以大多人都點不到,久而久之就被傳為小酒館不賣的酒。
張玄道:“倒也不是不賣,而是那些想買的人沒遇上那些事情,不需要而已。”
浮川臉色微變,兩手壓在了自己的包上,放于大腿上面,問道:“是....哪些事情?”
張玄點頭道:“當然。”
他頓了一下,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倒也不知道你有字靈,似乎他現在沒有跟在你的身邊。與你說話,
是因為你身上的其他東西。”
浮川雖然臉上不信,但是聽到張玄說了這么多,想起這一排的房子都燒了不少,唯獨小酒館一點事都沒有,心下悄然信了七八分。
此時聽說張玄這話,那正是臉色微白,顫著聲音問道:“我...我身上能有什么?”
張玄見她這幅模樣,笑了笑,說道:“不用緊張,一些小東西,這還有一段時間就到鬼節了,有些東西就想提前鬧騰起來了。你剛才來的時候,有撿到什么東西嗎?”
“沒,我來的時候什么都.....”
話說到一半,浮川忽然想到自己可不是什么都沒撿到,她道:“我....我只是撿到了一張被人亂丟的紅紙,準備放到垃圾桶里,這....這不可能有問題才對。”
浮川說著,伸手往自己小包里翻,她翻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紅色紙團,拿在手上。
“你打開看看,這還是廢紙嗎?”
張玄的話,飄進她的耳中,她連忙將這紙團打開,低頭一看,險些嚇得將這紅紙丟了出去。
只見這紅紙之上,竟然書寫者大大的兩個潑墨大字:
“聘書”
這兩個字端是雖然寫的端正,但是筆畫勾連當中,細看卻如扭曲的肢體,端是詭異嚇人。
而更讓這浮川嚇了一跳的是,這原本就該是個廢紙團的紅紙當中竟然包裹著幾個烏黑的指甲蓋,細長而鋒利,十分完整,就像是生生從手上撬下來的一般,端是可怖。
她顫聲問道:“這....這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