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身上有臟東西
朱大堅的刀。
在回到道觀之前，一直縈繞在王詡的腦海里。
那刀或許殺不得厲鬼，但不代表不強大。
這個世界，也并不僅僅只有厲鬼。
還有美食。
收心，收心！
羅漢齋、素干絲、煎牛肝菌、蓮花豆腐休得亂我道心。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武者、巫女、神父、和尚，乃至這百年來興起的科學，皆有可以學習的地方，不能輕視。
一個新時代的道士，要與時俱進。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師夷長技以制夷！
閏土的兒時小伙伴總結的拿來主義，極好！
從山門向上看，王詡滿意的點點頭，不枉自己昨晚辛苦一場。
今天的香火也很旺盛，甚至來了不少日本人和白人。
或許并不是信徒，僅僅只是因為昨晚上的直播而來，兌現承諾，但卻是個很好的開端。
十點鐘，硅谷幻城虛擬現實公司的李朝陽在老君觀上了一炷香，然后在功德箱里塞進了厚厚的功德錢。
他的公司并不大，現在算是一炮打響了名聲。
成了老君觀的信徒。
香客離去，老君觀重歸平靜。
王詡望了一眼功德箱，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清點了，快要堆滿。
錢可能很多，而且不上稅的，IRS都管不了。
但真要花起來，也快。
不說那些超凡材料，就是平常所用的上等朱砂、國內的宣州符紙、龍虎山的符筆，價格高昂的讓人咂舌。
修行，財侶法地，缺一不可。
而且財還放在了第一位。
但還是沒有點錢的欲望。
老君觀賬面上的余額。
有點多。
上一世為錢奔波的小王道長，已經麻木了。
將牛眼淚、黑驢蹄子、糯米放在老君像前的祭臺上，王詡可以確定，這些前世小說里能對厲鬼僵尸起到克制作用的東西，暫時一點用處也沒有。
終究，還需自己慢慢研究，細細摸索。
比如，往這些東西里寄托點香火功德…
要走出一條符合老君觀特色的降妖除魔道路，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啊！
現階段重中之重，還是先研究凈心神咒。
至于武道、除靈道具，乃至繼續開發大威力的術法、符咒，都排在了后面。
磨刀不誤砍柴工。
人生需要規劃，寫作需要大綱，修煉更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步子跨的太大，容易扯到蛋。
比如，想想揮霍了的上百年功德，王詡便感到有些蛋疼。
功德的使用沒有達到最大化，浪費了不少。
夜色再次籠罩的人間。
凈心神咒略有所得。
再查看了一下頓悟時間，達到了四分鐘四十四秒。
距離徹底領悟凈心神咒，又近了一步。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王詡正感慨。
“小王道長…”
突然，道觀大殿外的廣場上傳來朱小禪的聲音。
王詡結束修行，走出大殿：“何事？”
一般這個時間點，除了肖警長或者警局的電話，沒有人打擾他修行的。
而有人打擾修行，則必有要事。
什么擼串、燒烤、火鍋、小龍蝦，跟自己五美分的關系都沒有。
朱小禪的大光頭在皎潔的月光下格外的顯眼，他身后跟著個少女，看模樣，是個混血兒，深黑色的長發，白皙的肌膚，烏黑烏黑的眼瞳，五官是東西方結合的那種美。
是個美女胚子，二八年華，還沒有真正長開。
“小王道長！”少女很恭敬，但臉色很不好，疲倦、驚嚇，就像驚弓之鳥，透著一股子病氣。
“你身上有臟東西！”
王詡瞥了這少女一眼，說的很肯定，然后看著朱小禪，見他沒有驚異，顯然知道隱情，于是等著他給出解釋。
朱小禪苦笑看著王詡，說道：“同學一場，艾達求到了我面前，所以帶她來了，若是…”
打斷了朱小禪的話，王詡問道：“怎么不去教堂？我只是個剛剛踏入修行的候補道士，不一定能除得了你身上的臟東西…”
少女糾結了一下，沙啞著嗓子道：“如果道長這里不能祛除了臟東西，我明日便去教堂！我…我不是質疑道長的實力，只是…只是…我愿意供奉一份香火，還請道長救我！”
難言之隱！
欲言又止。
“還是說清楚為什么不去教堂吧！”王詡掃了一眼少女的著裝，說道：“以你的家庭條件，請教堂的神父都沒有問題吧！那樣更保險，為何要偷偷摸摸來找我？”
能上華人區最好的私人高中，能穿得起名牌衣服，能是普通人家嗎？
非富即貴。
何以冒著生命的危險，不去最好的地方、也不及時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
明顯就有問題嘛！
“我…”少女深皺著眉頭，看了朱小禪一眼，對著王道長說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用，既然朱小禪將你帶到了老君觀，他有知情權，說吧！”
少女露出痛苦的表情，說道：“道長能幫我保密嗎？若是讓圣盾局知道我們玩了通靈游戲，我這輩子就毀了…我的家庭也要被調查…我…我…我不敢去教堂，也不敢和家里人說，我后母肯定會第一時間報警的…”
說著說著，眼淚滾滾而下。
真的是梨花一枝春帶雨，楚楚可憐。
朱小禪聽到通靈游戲明顯驚愕了，良久這才遞上一張餐巾紙。
少女右手接過，輕輕擦拭著眼淚。
王詡倒是沒有一點同情，在這鬼怪出沒的世界玩通靈游戲，真的是廁所里點燈籠。
找死啊！
怪不得都說外國人少是有原因的，日常作死，害己害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報警？”王詡冰冷著臉，毫無感情的問道。
“我…我沒有辦法了…小王道長若能救我，我愿奉獻我的所有！”
“所有？呵呵…”
上上下下打量著少女。
“去給老君上一炷香吧！”
王詡冰冷的話，就像救命的稻草，少女深深一鞠躬，朝著老君殿快步走去。
朱小禪搓著手，一副犯了錯的模樣，等著挨批。
“今后這種事，量力而行，小心惹禍上身。”
“我…我…是我的錯，來之前本想先打電話聯系你的，但我不知道你的號碼…我聽說，他家是做木材生意的，這些天我聽父親念叨雷擊的桃木心，應該是你要的吧？所以…我感覺她應該有辦法！”
“這是我的手機號，最好不要輕易給我打電話，還有…那些東西不用你操心，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修煉你家傳的佛經。她的問題，暫時不要外傳，你知我知就好。行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話說…我和她接觸了，會不會也染上臟東西？”朱小禪停下了腳步，臉上的表情有些怕怕的。
“不要胡思亂想了！回家將佛經多念幾遍！”
“是！是！”
“小和尚念經是沒有用的…”
“我會用心的！恩，明早來太白樓吃早飯嗎？”
“不了！”
看著朱小禪下山而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王詡打了個電話給肖警長，讓他將少女的信息查出來。
然后轉身看向大殿里對著老君叩拜的少女，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