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巫女也直播
“納尼？”
此刻，YouTube的直播平臺上，近萬人同時在驚呼，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日裔，肥宅。
“這家伙是個什么鬼？嚇到桔梗巫女了嗎？”
“這家伙，應該是人吧！他剛剛說什么？放開那只鬼？”
“桔梗巫女，小心為上，直接給他一箭，保證自己的安全…”
“…”
“你是誰？”
小巫女迅速的鎮定下來，淡淡的一抹櫻唇，表情堅定而又自有一股惆悵。
“小道華人區老君觀——王詡！”
王詡自報家門，沒有第一時間搶人頭，倒并非是怕了這個小巫女，而是沒想到，身為金山神社的巫女，在除靈的時候，竟然同時在直播。
王詡眼力很好，那懸浮的圓球一側，是個屏幕，一行行的字體在跳動。
誰知道金山神社的老巫女是不是也在看直播。
會不會將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當作挑釁。
在老王道長的葬禮上，王詡見過金山神社的巫女婆婆，實力深不可測。
“老君觀？王詡君？！”
小巫女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似乎認出了王詡，將手中箭矢一收，躬身道：“金山神社巫女桔梗，見過王君！不知，王君阻止我除靈，究竟為何？”
王詡緩步走近，直播的懸浮式攝像機將鏡頭對準了他，清晰的將他的面容暴露在成千上萬的觀眾面前。
成了無數人誹謗的對象。
小王道長瞥了一眼這個能夠浮空而立的攝像機，心中盤算這應該是某種超凡物品。
真是奢侈啊！
老君觀也有超凡武器的，在道門稱之為法寶，可惜老王道長拿去斬妖除魔，一去無回。
依照王詡對金山神社的了解，雖然巔峰實力沒有誰是老王道長的對手，但三代巫女加上神官，至少十來人，龐大的勢力啊！
此刻，金山神社自然亦有人在看著直播，在王詡出現的那一刻，神官便準備干涉了，但卻第一時間被一個滿臉皺紋，頭發純白，佝僂著背的老婆婆給阻止了。
“櫛乃婆婆，桔梗巫女第一次獨自除靈，就這樣被干涉了嗎？！”
“詡桑，我是見過的。王道長不幸遇難，實在讓人痛心，暫且先看看詡桑究竟想要干什么。巫女修行，并不只是除靈，桔梗要學的還有很多，更要學會與人打交道，特別是與其他勢力打交道…”
“是，婆婆！”
王詡自然不知道鏡頭后面的事，他的目標是超度了櫻花樹上的那只鬼，獲取功德修行。
緩步走近，也在迅速的組織語言。
等走到了桔梗巫女的面前，王詡發現這個小巫女外表清新俏麗，略有稚嫩，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也就跟自己這具身體差不多的年齡。
總之一個字，嫩。
不僅外表嫩，想來性格等等，也都很嫩。
組織好語言，醞釀一下措詞，王詡露出溫和可親的笑容。
“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桔梗巫女可要小心了，我是斯坦福心理學碩士，通過微表情，華人區的這個神職人員的目的，大概率是為了櫻花樹下的那個殘念靈魂。”
“搶人頭，搶人頭…華人來搶人頭了！”
“話說，超度亡靈會掉落裝備嗎？”
“一般來說，殘念靈魂體凝聚超凡特性的概率無限接近于零。超度殘念靈魂，除了維穩，沒有其他收益。”
“所以，按照樓上所說，他真正目的并不是殘念體，而是通過殘念體接近桔梗巫女？嬸子可忍，叔叔不能忍…”
“巫女，不容玷污！”
“他想開啟神戰嗎？”
YouTube的直播平臺上，大量的留言在屏幕上刷新。
都是在惡意的揣度王詡出現的目的。
不過，并沒有人敢口吐芬芳。
神靈，可以不敬，但不可詆毀玷污。
供奉神靈的神職人員，即便是在網上，也少有人敢直接咒罵的。
曾經有個饒舌歌手以伏都教開涮，七天之后，警察發現他家成了蜘蛛洞，而這個饒舌歌手也成了一具干尸。
每個美利堅人在兒時都聽過這樣類似的故事，被父母教導尊重別人的信仰，堅守自己的信仰。
所以，這一屆的鍵盤俠，很有素質！
也很可悲。
說錯了話，真的有可能被鬼怪魔神順著網線找過來的啊！
而與此同時，王詡在直播上出現的消息也傳到了華人區。
桔梗巫女的直播已經有半年時間了，雖然不是最熱門的除靈直播，但以清純可人的外表，以及略顯稚嫩偶有出錯的除靈手法，還是俘獲了超過三十萬粉絲的心。
這三十多萬人中，自然也有一部分的華人區少男少女。
頓時，沒過幾秒鐘，直播間擠進了不少華人。
直播間人數瞬間破萬。
一看死肥宅的留言不斷刷新，我艸…
啪啪啪！
“我老君觀觀主小王道長可是能夠超度厲鬼的，桔梗巫女雖然也很強，但終究還是差點！”
“我小王道長可是一觀之主，老君門人…”
“我華人區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連殘念體都沒有，小王道長為你們除靈，說明什么？你們自己品。”
“得了便宜還賣乖！”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王詡淺笑望著小巫女，問道：“桔梗巫女，不知你準備如何來超度這個殘念靈魂體？”
隨著王詡的手指，鏡頭出現了一個畫面，滿是金黃色枯葉的櫻花樹下，一個黑影隱約可見，癡癡地望著櫻花樹。
桔梗巫女想了想，說道：“以御守鎮壓它的執念，以凈化術式消弭它的陰氣，最后我親自送其輪回，度其超生…”
王詡搖了搖頭，滿臉的遺憾：“粗糙，暴戾，一點沒有應該有的臨終關懷，更沒有半點美感…執念、殘念，不是厲鬼，他們是人留在人世間最后的一點美好愿望。
厲鬼之流，為禍人間，當行暴力手段，滅其三魂七魄，不留后患。
而執念、殘念，并無多少危害，解開了他們的執念，自然自行輪回去了。如果有時間，我一般愿意以這種方式來超度他們，滿足他們對這美好人間最后的一絲希冀，讓他們得以完完整整的去輪回，去投胎…不留遺憾！”
桔梗細細思索：“其實，執念和殘念的亡靈也是有危害的，若是長時間接觸，會影響普通人身上的陽氣，會讓人體弱多病，所以，我們需要第一時間便超度了。”
“所以，才需要我們用心啊！”王詡一臉慈悲。
誰又能知道，解開一個殘念體的執念，獲取的功德，絲毫不遜于超度一只厲鬼啊！
“搜嘎斯內！原來他是這種想法，雖然理想了些，也不切實際了些，但作為平凡的人，等我死了，若是我也成了靈魂體，我也想被人這般超度了啊！”
“我為剛剛的話道歉，我也想這樣被超度！”
“+1”
“我想我肯定是有執念的，我怕一道符咒便送我輪回了…”
“為了家人，便是被一道符咒送進輪回，我也毫無怨言！”
“小鳥醬”打賞50刀！
“小王道長慈悲為懷，悲天憫人，明天該去老君觀上香了！”這是個華人。
“上香+1”
“上香+1”
“沖冠一怒”打賞88刀！
“福生無量天尊！華人區有老君觀，老君觀有小王道長，華人之幸！”
“我去，突然發現這是桔梗巫女的直播…我是要打賞小王道長的啊！”
“樓上及時，剛準備點下最后一個支付密碼！”
金山神社內部，直播畫面清晰的在大屏幕上播放。
白發蒼蒼的櫛乃婆婆頓了頓手中的龍頭拐杖：“安齋，你如何看？”
名叫安齋的巫女起身，朝著櫛乃婆婆一拜：“婆婆，老君觀小王道長，其言可誅！”
“哦！說說看！”櫛乃婆婆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吾等修行者，不敢有一絲怠慢，日日修行，時時修行，只為增長那一絲絲的法力，只為能掌握那晦澀的神通術法，只為尋求那不可強求的頓悟…一寸光陰一寸金，哪里又有時間去以如此繁瑣的方式去超度執念！”
安齋巫女深吸一口氣，白色的巫女上衣挺起，抬起頭露出一張嬌艷的臉，堅定道：“我們的敵人不是執念，我們的敵人是厲鬼，是紅衣，是怨靈，是邪靈，是惡靈…甚至是傳說中的冥胎！如何能在小小的執念身上浪費時間…華人有句話，時間就是生命，無端地空耗別人的時間，其實是無異于謀財害命的！”
櫛乃婆婆不置可否，敲了敲拐杖：“但是，他這一番話，卻是讓世人都心生好感。普通人，接觸不到紅衣，更不要說怨靈、邪靈，他們面對的最多的，也就是殘念和執念…”
“所以，我才說…其言可誅，其心可殺！”
“還不至于…聽其言，觀其行，如果他真的一直踐行他所說的，他便是圣人，若他僅僅只是嘴上說說，那他便是小人。我與王道長倒是有一段交情，先看著吧！”
“是，婆婆！安齋知道了！但桔梗不能與其有過多的接觸，小巫女性格太善良了！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