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久仰大名了!”
余謀濤在一家私人會所見到了約好今天見面的梁維民。
梁維民似笑非笑,說道:
“說吧!想跟我合作什么?”
余謀濤淡淡一笑不說話,只是抬起茶幾上的茶杯,示意梁維民先喝茶。
梁維民有些不耐煩,呵斥道:
“到底什么事?趕緊說,不說就滾蛋!”
余謀濤也不生氣,微笑道:
“梁少,不要著急。
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
你之前在京瑞身上賺了三千多萬,還想不想繼續賺?”
梁維民有點詫異,道:
“怎么說?”
余謀濤瞟了一眼梁維民,說道:
“整個京瑞集團最值錢的還有2塊,2億的房貸債權和京瑞貸款子公司股權。”
“什么意思?你能幫我搞到手?”梁維民看著余謀濤,腦瓜子開始盤算了起來。
“對,合作一把有沒有興趣?”
余謀濤在外奔波了半個月,一無所獲。又看到何盛華毫無斗志,京瑞這條船即將沉沒了,準備給自己撈點好處。
“可以,說說你的方案。”梁維民面帶笑意,打量了余謀濤一番。
“何總,我找到一家愿意承接我們債權的機構了。”
余謀濤滿臉喜色的跑來何盛華辦公室。
“當真?快說說!”
何盛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這些天他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人瘦了一大圈,眼眶深凹,精神頹廢。
“有一家剛成立的金融機構,想進軍財富管理和借貸領域。他們想全資收購京瑞集團,包括京瑞財富和京瑞貸款兩家子公司!”
余謀濤面色平靜的說道。
何盛華挑了挑眉,銳利的眼神看著余謀濤心底有些發虛,半晌后,何盛華悠悠嘆了口氣說道:
“條件喃?”
“500萬全資收購京瑞集團,并承擔一切債務!”余謀濤的話仿佛一柄大錘砸在了何盛華的胸膛上。
“就區區500萬想收購整個京瑞集團。
笑話!
我在京瑞財富上面前前后后投入了4000萬,京瑞貸款每年也是六七百萬的凈利潤,目前賬上還有一千來萬的流動資金。
別說500萬了,5000萬我都不會賣!”
何盛華眼睛通紅,惡狠狠道。
余謀濤有些無語,長呼了一口氣,看著何盛華,一臉誠懇說道:
“何總,那都是以前了!現在我們首要考慮的是如何解決眼前的事,化解你的牢獄之災。
京瑞財富目前這種情況,一般機構根本不敢買,買過去就得先填2個億的窟窿。
而且客戶根本沒有黏性,全是無用客戶。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京瑞貸款是有價值,按6倍市盈率也就值4000萬。加上之前債權最高轉讓價格1.6億。也就堪堪把2億窟窿給填上。
但是你還得背負2億債權的壞賬擔保啊!那玩意兒說不好就是個定時炸彈。
你現在把集團全部轉讓出去,拿著500萬還是有機會東山再起的。比一直陷在這個泥潭子好。”
說到這,余謀濤聲音壓低,繼續說道:
“要是不迅速解決債務問題,何總你被弄進去了。你的所有資產都會被賤價拍賣,用來支付投資人的本息。
可能到最后一無所有,人還進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何盛華眉頭緊鎖,臉上布滿愁容,好半天后才說道:
“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
“行,我們還有半個月時間,何總你早做打算吧!”
余謀濤關上辦公室大門,徑直離開了。
到了公司所在大樓的頂樓天臺上,余謀濤點了一顆煙,抽了兩口,眺望遠方的城市鋼鐵森林,暗暗道:
“京城!京城!
繁華的都市中,處處爾虞我詐!
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
同時為了安慰自己,他還找了個理由:
“這樣讓何總體面退出,脫離這個漩渦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他那一套,已經跟不上當今商業社會的發展了。”
回想起當天與梁維民的見面,自己出的方案就是:
梁維民找人代持成立一家殼公司,自己也找人代持成立一家中介公司。
自己的中介公司為梁維民殼公司和京瑞集團的股權交易提供居間服務,光明正大收取梁維民一方1000萬的中介費用。
而梁維民一方總共只用花1500萬就能收購下整個京瑞集團。
這個方案可以說是多方共贏!具體的就看何盛華如何決斷了!
“要是有了這1000萬,自己也可以給孩子換一套京城學區房了吧!”余謀濤感慨萬千。
何盛華考慮了三天,最終決定還是賣掉公司。
局面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部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不懂行業”“重用小人”“與徐志云攀比”“被梁維民麻痹”…何盛華反思良多,就當是一場夢吧!
賣掉公司后還有500萬入賬,另外5套抵押出去的房產賣掉還了貸款也還有五六百萬。本身也還有一套自住房,再加上上千萬現金。后半輩子也還有所依靠了。
梁維民拿到了京瑞集團的盡職調查報告后,沒有急著簽約交易。
先是打了個電話給何青璇,說道:
“青璇,何叔最近資金鏈斷裂了,搞不好還要坐牢。
你現在方便嗎?我想跟你當面談談這個事,看能不能幫上何叔。”
何青璇不知道自己父親已經跟梁維民鬧掰了。前段時間回家,父親語重心長的叫她遠離這個梁維民,具體原因也不說清楚。
其實是何盛華被女兒介紹的師兄給坑了,坑得差點破產坐牢。何盛華不想把真相告訴女兒,就是怕何青璇自責。
何青璇聽梁維民這么一說,起初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想著父親前段時間的憔悴樣子,肯定是生意上遇到難題了。
何青璇大晚上從宿舍打了個車,來到了威斯汀酒店。
梁維民叫她去他房間,她打死不去,只愿意在酒店大廳等他。
梁維民現身后,甩了一份京瑞集團的盡職調查報告在她面前,說道:
“何叔公司現在有2個億窟窿,全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半個月內還不上,何叔可能就會坐牢。
數額這么大,搞不好是無期徒刑。”
何青璇被他的話嚇得臉色發白,趕緊拿起桌上的報告看了看。雖然不是學金融的,但是基本的數據她還是看懂了。
3.6億的總金額,近期能回收的只有1.6億,有2個億的差額。
何青璇急忙掏出手機,要打電話給父親。
梁維民手疾眼快制止了她,說道:
“你現在就不要再打電話給何叔加重壓力了。
他不愿意告訴你,就是不愿意你背負壓力。現在你打電話給他,只會給他增添來自家庭的壓力。”
何青璇不疑有他,咬了咬下唇,秀美的面龐滿是哀容,輕聲問道:
“梁師兄,你既然約我過來,就說明你有辦法。
快說說你的辦法吧?
只要幫到我爸爸,我一定會感謝你的!”
梁維民目光上下打量了何青璇一番,說道:
“我可以拿2個億幫你爸接下這個爛攤子,讓他免于牢獄之災!”
何青璇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然,勉強笑了笑說道:
“那就多謝何師兄了,我和我爸爸一定會銘記你的援手之恩的。”
梁維民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笑嘻嘻說道:
“什么恩不恩的說得多難聽!
咱們成為一家人了,那不就是分內事嗎?”
何青璇假意聽不懂,迎合道:
“梁師兄,你又開玩笑了!”
“沒跟你開玩笑,做我女朋友吧!這兩個億我出了!”梁維民終于撕下了偽裝,開始赤裸裸的談條件了。
“梁師兄,我們倆真的不合適。只要你幫我爸爸這一次,我可以答應你的其他條件。”
何青璇緊皺眉頭看著梁維民,目有哀求之色。
“其他條件啊!那陪我到房間聊聊天吧!”梁維民看著眼前的何青璇,有種捕捉獵物的興奮感。
“你叫我來的目的就是想拿我爸爸的生意威脅我是吧!”何青璇也是不再跟他虛以為蛇,直接攤牌。
“對,我太喜歡你了。為了你,我愿意花2個億。”梁維民作一臉癡情狀。
“呵呵,再見!”
何青璇起身離開了,梁維民伸手去攔她,直接被她用包拍開了爪子。
她出了酒店,攔了個出租車,上車關門,動作迅速,一氣呵成。
追出酒店的梁維民吼道:
“你就不管你爸爸的死活了嗎?”
何青璇沒有理會他,坐在出租車上發呆,梁維民的話她也只是信了七八成,現在要回家找老爸問個清楚。
到家后,何青璇進了書房,只覺一片煙霧繚繞。
原來是滿臉憔悴,胡子拉碴的何盛華正一個人在那抽煙,煙灰缸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煙蒂。
“爸,你這是怎么了?”何青璇一下子哭了出來,撲在何盛華懷里。
“啊,沒什么,爸就是想事情多抽了幾支煙。”何盛華裝作沒事人一樣,輕撫女兒后背,還笑了笑。
“你就別瞞我了,梁維民都說了,你資金鏈斷了,缺2個億。”何青璇啜泣道。
“你怎么還跟他聯系?”何盛華一下子火了起來。
何青璇只好把梁維民與她交談的種種都說了出來。
“你說他手里有我們公司的盡職調查報告?”何盛華一下子抓住了關鍵點。
“對啊,上面把爸爸你的公司描述得很詳細。”何青璇說道。
何盛華怒極反笑,前后兩任運營總監都在坑他,把他各種玩弄于鼓掌之中。
何盛華不再隱瞞,把一切的事情都講給何青璇聽了。
何青璇也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梁維民在作怪。自己給父親介紹梁維民,結果把父親害得這么慘。不由哭道:
“爸爸,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介紹梁維民給你認識。”
何盛華拿起紙巾幫女兒擦了擦眼淚,說道:
“不怪你,是爸的錯!是我大意了啊,怨不得旁人…”
兩父女哭哭啼啼半天后,開始商量起了下一步的對策。
“我寧愿去坐牢,也不會把公司賣給梁維民。”
何盛華給女兒說道,這是他的心里話,梁維民不僅坑他,還想玷污他的女兒,可以說是碰到了他的逆鱗了。
他現在有一種想跟梁維民同歸于盡的沖動。
何青璇低頭沉思良久,忽然道:
“爸爸,你說我們把公司賣給張益達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