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為彼岸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元突和真罡門的武學典籍之中，沒有涉及到竅穴的法門嗎？”周通沉吟了一陣，問道。

　　“竅穴！？你難道還想修煉到人仙嗎？”元妃一驚，有些狐疑地看著周通。

　　像她這種轉世的鬼仙，雖然也能修行悟道強身健體，但修煉到換血武圣就是極限了，而且最多只能修煉到武圣初期。

　　因為武學之道想要繼續修煉，就必須要靈肉合一，而所謂的靈肉合一便是讓神魂與肉身融合，這也是武道的以陰補陽之說。

　　一旦靈肉合一，那好不容易修煉到的鬼仙境界，就徹底斷了，神魂再也無法出竅，等于是徹底廢掉了道術。

　　“不成人仙，如何能成就陽神？”周通反問道，“據我所知，肉身不修成人仙的話，最多渡過九重雷劫，從九重雷劫到陽神那一關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的。”

　　“什么？還有這種事？”元妃一驚。

　　但她隨即說道：“據我所知，修煉道術的鬼仙，想要將肉身修煉到人仙階段，只有太上道的天元神丹才行。難道你有丹方在手？”

　　“不行的，就算你有丹方在手，想要煉制出天元神丹也極難。就是那太上道教主夢神機當年也是花費了六十年的時間尋遍萬水千山，才采集到足夠的靈藥，最后更是到精元神廟之中，強行奪取了三滴邪神之血，練成一顆‘天元神丹’。”

　　“你就算有丹方，也未必能煉成。”元妃有些狐疑地看著周通。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她當即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竅穴的秘密，只能抱歉了。真罡門里面或許有，但這肯定是真罡門的不傳之秘，只有歷代門主才知道，我也不清楚。”

　　“那算了吧！”周通沒有多說什么。

　　他其實對元妃是否掌握了竅穴的秘密也不太在乎，他也清楚，元妃不太可能掌握了這種東西，只是抱著“萬一她知道呢”的想法，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很快，元妃重新離開了這一處幽谷。

　　看著元妃離去的背影，周通心中暗道：“天氣已經入冬了，接下來就差不多該輪到洪易出場了吧！六年時間從一個凡人晉級到無限接近彼岸的人，這個世界的修煉之道還真是有些可怕啊！”

　　陽神世界的彼岸有一個很明顯的特質，那就是——天地滅，而我不滅；天地朽，而我不朽。

　　道術的至高境界——陽神，以及武道的至高境界——粉碎真空都壽元有限。

　　即便有人同時將武道和道術修煉到至高境界，融合粉碎真空和陽神，他壽元也不超過一元之數，也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單獨的粉碎真空和陽神，壽命就更短了。

　　而這方天地存在的時間何止千萬年之久？整個世界更是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紀元，期間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物種大滅絕和生命大爆發。

　　然，即便是天地，也是有壽命的，或許億萬年，或許億億年之后就要終結。所謂彼岸，就是壽元超越天地，真正做到天地走向終結的時候，他能超脫而出。

　　原著大結局洪易那種，只能說他的境界無限接近彼岸，這種狀態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天地同壽。但這種狀態不是彼岸，因為這種狀態沒能超越天地；天地壽元終結的時候，一樣要死。

　　這樣的彼岸特質，遮天法之中也有一個類似的境界——紅塵仙。遮天法中，真正能擺脫天地而獨立長存的最低境界就是紅塵仙。

　　至于洪易最后的境界，用遮天法的境界來對比，那差不多就是普通的真仙了。

　　不過原著的洪易能用六年時間從凡人修煉到那種境界，也很驚人了。

　　要知道修行遮天法的修士，能達到這種普通真仙的程度，那至少都是三四世之后的事了，別說六年，十六萬年都不一定能修煉到這樣的程度。

　　最后搖了搖頭，周通離開了這個幽谷，獵了頭鹿，吃飽喝足之后便重新開始參悟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

　　雖然沒有得到任何竅穴的修煉之法，但是他自己一出生的時候，就天然地打開了一百零八個竅穴，這么長的時間，也差不多將每個竅穴的能力都摸清楚了。

　　隨著修行，他體內那一百零八個竅穴開始閃亮了起來，頓時冥冥虛空之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星辰和這些竅穴互相連接，冥冥中更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灌注進竅穴之中，一點點地將他之前修成鬼仙之時所損耗的氣血補充起來。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天空中依舊有星辰在，此刻，星光如水，無數的光芒滲透到了周通那打開的一百零八個竅穴之中，隨著周通的呼吸，一切的光芒都在緩緩運轉著。

　　一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夜幕重新降臨。

　　周通也從外面返回了這個幽谷，此刻幽谷已經燃起了篝火。

　　此刻，元妃正好帶著一個少年來到火堆旁邊，旁邊還有一群小狐貍圍著兩人。

　　而就在周通剛剛靠近這里的時候，只聽得元妃忽然開口問道：“天下什么東西最大？”

　　“原來正好是這一幕！”周通一愣，倒也沒有急著走出來。

　　這個問題明顯是元妃思考了許久的問題，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一絲困惑之色。

　　“天下什么東西最大么？”洪易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但隨后，他隨口便說道：“天下間當然是道理最大。”

　　“道理最大？”

　　元妃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喜色，道：“好，好一個道理最大，幸虧我今天路過秋月寺的時候停了一下，之前聽到小先生作詩，就知道小先生不是一般人。”

　　“先生此言當真是解了我思考許久的巨大疑惑！！”

　　元妃的話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道理最大？那誰的道理最大呢？”不過還不等元妃興奮結束，周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誰的道理最大！！”周通這個問題一出，頓時元妃和洪易都愣住了。

　　這是他們兩人都沒有想過的問題。

　　元妃倒也罷了，她是剛剛認同了洪易這“道理最大”的說法，還沒有繼續思考；但洪易就不一樣了，他直接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