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的人快速離去。
在除去懂得空間之道的虛空門中人之外都是高手的情況下,這些人離去的速度堪稱瞬移。
當能量第二次被詭異反彈出來的時候,這無盡的深山之中已經再無任何人類存在的蹤跡,除去趙狼那一群人之外,便是周圍幾個山村的普通人都被虛空門的人順手給挪移離開了這無盡的深山。
對于空間類的宗門來說,這純粹真的只是順手。
但,這對于凌天來說卻是更多的消去負擔。
身影懸浮在半空,凌天整個心神放空,此時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頭頂那詭異的身上,那詭異此時反彈的能量早已經到了某種可怕的極致,凌天卻是沒有絲毫想要退縮的打算。
哪怕伴隨著空間類能量的精通會更加的消磨自己的情感,此時凌天卻也已經打算去更深的感悟這空間類的力量。
一來凌天發現了他隨著更多的參與能夠更多的獲得情感,二來則是這個世界過于危險,如果還是秉承只加持軀體的力量,哪怕他絕對是無法長久生存下去的。
無盡的感悟之中,凌天的眼神不斷的深邃起來。
反彈,本身只是一個技巧,但是,在反彈的背后是無數的空間,以及無數的空間類規則交錯。
實際上,到這個時候,單單就空間類反彈力量這一點,凌天怕是已經超過他原先鼎盛時期對于空間的掌控。
狂暴的能量鋪天蓋地,卻是在靠近凌天的時候驟然間消散,化作一道光點沒入凌天的體內,然后,遠比之前更加恐怖的能量從凌天的體內涌出。
這些能量同樣狂暴而磅礴,然而,卻沒有在鋪天蓋地,而是化作一條長河徑直朝著頭頂的詭異激射過去。
能量,更加的集中,沖擊力和濃度都更加的恐怖。
天空之上,那詭異微微震蕩了下,似乎也對這一次的能量產生了一些忌憚,而隨即,一道道韻律開始出現,凌天體內涌出的能量開始快速的沒入那詭異的體內。
下方,凌天淡然的看了眼那詭異,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就在這一刻,凌天分明從這詭異的身上感覺到了某種關聯。
這詭異并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這玩意只不過是某種更加恐怖存在的一個分身,或者說,一部分。
思維流轉,凌天腦海內浮現出虛空門鎮壓的那雙眼睛,那雙或許只是用眼睛顯露的恐怖存在。
天空,那詭異身上,遠比之前恐怖不止一倍的能量噴涌,和凌天之前一般無二的攻擊方式,所有的能量被壓縮到一條寬度和厚度都僅有幾米的區間之內。
然而,這道能量流朝著凌天傾瀉而下。
毀滅般的氣息死死的籠罩凌天。
沒有絲毫的猶豫,凌天的身影就在這道能量流落下的時候徑直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兩股空間力量同時波動開來。
那股能量流跟著晃動,似乎虛幻了下,很快卻又恢復真實,然后狠狠的落在地面。
就好似凌天第一世動漫之中科幻世界的殲星炮落下,地面之上一個透明的包鼓起然后無形的波動朝著周圍擴散,樹木,山坡,一切的一切都在極短的時間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盡深山的外圍凌天身影露出蹤跡,然后,在一群宗門高手之間站定看向身后。
哪怕是他們這些宗門高手都看不到邊的無盡深山此時被慘白的光芒籠罩著,那足夠灼瞎普通人眼睛的光芒對于他們卻并沒有絲毫的影響。
但也正因為沒有絲毫的影響,此時所有看著無盡深山的宗門高手神色紛紛陰沉著。
此時,他們所在的地方實際上已經距離無盡深山邊緣位置數十公里,然而,他們前面數公里的地方依舊出現了被抹消的跡象。
玻璃結晶的地面沿著他們前面數公里的地方開始朝著遠處延伸過去。
數百,數千,或者數萬…
沒有人知道究竟長度是多少公里,唯獨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生命跡象都在這塊區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要說人和動物,哪怕是花草樹木,哪怕是微生物只怕現在在那一片區域都不存在半點。
“這,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呆滯的聲音從一個宗門高手的口中下意識吐出。
恐怖的詭異,在這里的宗門高手不是沒見過,實際上,能夠成為宗門高手的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而沒點本事和運氣的,就如同之前對凌天產生敵意的那些少年,早就已經湮滅在和詭異的戰斗當中。
但,再如何的身經百戰,眼前這等程度的毀滅力量,這里所有人也都是第一次見到。
哪怕是虛空大佬,此時看著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眼神中露出驚駭的神色。
作為一個宗門的宗主,活了數千上萬年,虛空大佬不是沒見過這等級別的毀滅力量,只是,這等級別的詭異往往都是某種極致的存在。
而之前,這虛空大佬卻可以肯定,那和凌天對峙的詭異絕不是什么極致的存在。
甚至,其本身的能量值遠不如他這個大佬。
一個能量值不高的詭異卻能夠造成這等毀滅,若是這樣的存在再多點,那人類還有存在下去的可能嗎。
宗門雖然未必多在乎凡人,但是,倘若凡人當真死光,那也是宗門不想看到的。
沒人是天生的救世主,但很多時候,哪怕再如何的高高在上,自認和凡人不是一個當量的,當災難來臨的時候,卻也會從潛意識里認識到,實際上,脫離凡俗的世界,自己什么都不是。
“有什么發現嗎…”
虛空大佬收回看向那化作廢墟的目光轉頭看向凌天緩緩開口道。
到這個時候,這虛空大佬卻只希望凌天能夠比他看到的更加天才,能夠從這詭異身上感覺到什么。
“先離開吧,那玩意很快會感覺到我們的存在,我想,暫且我們已經不適合繼續和那玩意開戰…”
凌天目光同樣在看著那化作虛無的區域,單單比破壞力,這等程度的破壞力對凌天來說倒不算什么,畢竟之前的洪荒世界,那是動不動打碎整個世界的。
然而,此時凌天卻能夠感覺到,即便是受到眼前這等程度的沖擊,那詭異也沒有絲毫的損傷。
反而,此時吸納了這等程度的沖擊,那詭異隨時可以繼續開始反彈能量。
哪怕凌天現在能肯定,那詭異的反彈也是存在極限的,但是,看著眼前的區域,凌天卻能肯定,在那玩意到達極限之前,任誰被那玩意盯上,恐怕逃不掉都得死。
而那玩意本身實則不強,這反彈的力量也并不能長期保存,這會兒,留下來繼續和那玩意硬拼才是愚蠢的事情。
此時,他們只需要暫且退去,那玩意沒有目標自然不會隨意反彈力量,而等過去一陣子,現在那玩意隨時能反彈的能量自然也就會消散干凈。
“先隨我回虛空門吧…”
虛空大佬看著凌天點點頭,隨即又看向其他的宗門高手。
“諸位,這個詭異的出現尚不知道是個別,還是說詭異之中出現了某種變化,大家先將這里的信息帶回去,過陣子,或許我們宗門之間需要做一次交流…”
虛空大佬隨即看向其他的宗門高手緩緩開口。
虛空門本是二十三個頂級宗門中的佼佼者,虛空大佬作為宗主身份更是高貴,此時,在其他宗門的宗主不在的情況下,他的身份卻是最好。
隨著他的話語,其他的宗門高手紛紛點頭應和。
做了決定之后,這些宗門高手也沒有再拖拉,身影閃爍,眨眼之間已經盡數消失在原地。
而就在他們消失的同時,極遠之處,剛剛開始閃爍的詭異驀然間停下了身影。
如同凌天猜測的一般,這詭異的的確確會感覺到他們這些宗門高手的所在而開始追蹤,但是,這玩意也是能夠甩掉的,此時,隨著他們離去,這明明是空間類詭異,有著空間挪移力量的詭異,居然是無法繼續靠著感知追趕他們。
虛空門,凌天和虛空大佬以及一群虛空門的高手身影落地。
“那玩意,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身影剛剛落地,虛空大佬目光已經帶著一絲復雜看向凌天。
雖然對于虛空門鎮壓的那雙眼睛這虛空大佬感悟的不如凌天那般深,但是,畢竟是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宗主,不知道感悟過多少次那雙眼睛。
就感覺上來說,虛空大佬對于那雙眼睛的感覺絕對不會比凌天差半點。
而凌天能夠感覺到青山鎮出現的那詭異氣息和虛空門鎮壓的這雙眼睛一樣,虛空大佬自然也是能夠的。
而且,以虛空大佬在空間類力量上的造詣,他更是能夠感覺的到,青山鎮出現的那詭異并不是實體的,更不是真實的存在,雖然是很不愿意相信,但是,虛空大佬卻是隱約的已經感覺出來,這玩意只怕是和他虛空門鎮壓的這雙眼睛有所關聯。
“那應該是某個恐怖存在的一部分,或許是和本門鎮壓的那雙眼睛屬于同一個存在…”
凌天猶豫了下這才開口。
哪怕再沒有情感,凌天卻也不是智商二百五的傻子,這一趟剿滅那詭異,其他宗門的大佬沒一個動的,唯獨這虛空門的大佬毫不猶豫親自出馬。
這等恩情之下,倘若凌天依舊不當回事,那就不是沒情感,而是白眼狼。
只是,凌天卻也知道,青山鎮的那玩意的的確確和虛空門鎮壓的這雙眼睛同根同源,幾乎可以說,兩者本身應該是一體的。
再加上那玩意沒有實質的軀體,而虛空門鎮壓的這玩意則剛好有軀體,很難不去想,那玩意是不是就是虛空門鎮壓的玩意給逃離的一些精神力量之類的東西。
只是,若是這是事實的話,幾乎可以說虛空門必然要迎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青山鎮那玩意幾乎就是不可能消滅的,那么,要消滅那玩意,只能在虛空門鎮壓的這詭異身上做工作。
而但凡被各個宗門鎮壓的詭異,哪一個又是容易對付的,所以,只怕到時候想要更加完美的封印虛空門的這詭異,就必須要讓其他宗門的人一道過來摻和著。
不談這是不是會讓虛空門的力量奧妙泄露出去,就算不會泄露,但是,宗門之間可不是真的都是一團和氣。
到時候其他宗門的出手怕是絕對不會估量著來,而是怎么狠就怎么來,等封印完畢,虛空門的這詭異大概也是再沒有可能被感悟什么力量。
直白點說,就是虛空門的核心力量直接就給抹掉了。
虛空門將再也沒有什么核心傳承,以后再有新弟子最多也就是有宗門的老人們傳授一些空間類的基礎力量,至于更高深的力量,老人們雖然會,但也是從現在鎮壓的詭異身上感悟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算傳授大概也是傳授不了多少。
再等虛空門現在的高手逐漸凋零,這虛空門也就會慢慢的消散于世間了。
“我倒是希望那玩意就是我們宗門里鎮壓的那玩意分出的精神力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虛空大佬看著凌天毫不猶豫說出這話來忍不住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即卻嘆了口氣開口道。
“宗門,凡人,實際上我們這些人哪一個又不是凡人,所謂的仙神,我們算是仙神嗎,不一樣是生活在這個世界,自從成為宗門弟子后,我庇護了我的家族和家鄉很長時間,但,任憑我再如何的庇護,我的家鄉也終究毀在了一個詭異手上,就如同這次你面對那詭異時候一樣,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鄉毀滅…”
虛空大佬呼出口氣站在凌天身邊開口說道。
凌天微微愕然看了眼虛空大佬,他沒想到這大佬會突然和他說這個。
“若只是封印出了問題,那補救得代價還沒什么,而若是又出現了一個堪比各大宗門封印的詭異的存在,那將是一場誰也不會想看到的災難…走吧,我們去看看宗門內鎮壓的那玩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