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邪神天災
深山無限，叢林幽深，果然是潛伏著無數的詭怪，凌天隨著數百礦工一路而行，不過走了半天就遭遇了三四次詭怪。
好在的是，凌天此時的道術，再加上數百礦工的軍陣都是極為克制詭怪的力量，那些路上冒出的詭怪最終倒也只是送菜而已。
而一路急行，到了夜晚的時候，同樣有詭怪循著人味上了來，只不過，同樣的不管凌天還是老軍師都是謹慎至極的存在，那些循著人味半夜而來的詭怪還不曾靠近人群就已經被老軍師的布置以及凌天的感知察覺。
這樣，靠著謹慎和抗衡詭怪的力量，走了十來天，一群人終于到達深山的外圍。
而等離開了那深山，外面卻是一處丘陵地帶。
他們原先進入的深山明明是北方沿江地帶，這被竊取山神職權的詭怪玩了一出天地變幻之后，等他們鉆出深山，倒似乎是到了江南之地似的。
“過去數百年使用的地圖今后怕都得丟棄了…”
老軍師仔仔細細的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隨即嘆息一聲開口，站在老軍師身邊的凌天微微疑惑的看向老軍師。
他對于此時所處的環境也是極為奇怪，但他任憑怎么使用道術，又或者靠著記憶去辨識卻都沒能看出什么，這老軍師卻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似的。
“如果地形不曾變化，我們實際上離開原先的礦洞沒有超過二十里…”
老軍師看了一眼凌天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的手指伸出，然后快速的在半空結出各種印記，隨即，前方那些丘陵之上隱約的開始出現一個個村落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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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村落的痕跡出現，凌天的臉色跟著變化起來。
那些村落凌天是有印象的，他畢竟是凌家的子弟，而作為世家子弟，哪怕是逃命的時候對于周圍的環境也是極為關注的。
凌天可以清楚的記得，那些村落的的確確就是他之前鉆入的那座山脈背對著長劍那邊的一些村落，唯獨不同的是，之前這些村落是位于平原上的，而現在這是位于丘陵地帶。
“人都已經空了，地形變了就變了吧…”
微微驚訝之后凌天呼出口氣開口道。
之前他們逃命的時候經過那些村落的時候，那些村落就已經是空村子。
北方靡亂，這塊大地之上哪里還有什么中原人生存著，早在那些奴隸戰士開始崛起的時候就已經死亡殆盡，司晉一百多年的休養生息早已經在最近這些年內訌中徹底退去，而在奴隸戰士造反之后，更是數百年前鼎漢時期的些微遺留也都盡數消耗完全。
“平原化作丘陵，這對于中原人未必不是好事，北方，原本是最為適合騎兵馳騁的，而現在，北方如果大部分地方都化作了丘陵，那么，那些奴隸戰士的戰斗力反而是會被某種程度的削弱掉…”
老軍師看著前方的景象繼續開口，說話之間他的目光緩緩的看向凌天。
“還不曾請教小兄弟是哪個世家的英杰…”
淡然的話語，老軍師的神色卻是極為在意，世家，在這個時代代表的意義絕非一般，凌天已經用自己的力量展現出自己的不俗。
雖然說，就算沒有任何家世的加持，老軍師都決定在凌天的身上賭一把。
但如果凌天再能夠有家世的加持，那老軍師絕對是會更加的高興。
“家族，不提也罷，萍水相逢，何須客套，他日有緣再見，不妨再把酒言歡吧…”
凌天笑了笑。
家族，現在對于他來說真的已經沒有任何歸屬感，那長江邊上，滾滾奴隸戰士的鐵騎洪流翻滾而來，凌家現在十成十已經不存在了吧。
就算還有那么幾個靠著供奉和精銳逃出去，但，那么幾個人又還能做什么。
凌家過去雖然是有一些交好的家族，但，那些家族現在也未必還有幾分保留著，所以，這凌家，真的已經再無任何特殊的意義。
而最主要，凌天更不想多留下什么名號之類的，省的這數百礦工一旦被抓，將他供出來，到時候，奴隸戰士那邊若是有熟悉凌家的人，怕是能夠還原出他的相貌之類，那不是自找苦吃。
“北方靡亂，小兄弟可有想過干一番大事…”
老軍師沒有得到凌天的回應卻絲毫沒有失望，他的神色依舊無比的淡然緩緩開口道。
“大事，還能干什么大事，北方，呵呵，北方…”
凌天笑了笑。
倘若北方現在只是軍閥混戰，他或許還能想著干一番大事，但，現在的北方卻是奴隸戰士造反，北方那萬萬中原人現在還剩下幾個。
而沒有人，他又能干什么大事。
何況，他雖然有一些特殊的力量，但那乾坤借法，還有那萬劍之法，卻都只是用來對付詭怪的，現在的他或許比起最初和那幾十個奴隸戰士交手的時候強悍了不少，但絕對遠遠比不上鼎漢末期那些絕代猛將。
這等實力下他又能做什么。
“今日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聚吧…”
微微搖了搖頭，凌天身影一動，人已經快速的朝著前方躥了出去。
“誒，誒…”
老軍師顯然沒有想到凌天會這般干脆的離開，微微一愣，立即忍不住開口喊道，只是，還沒喊兩聲，凌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軍師…”
老軍師身后，幾個礦工看著老軍師的反應忍不住開口。
這幾人對于老軍師極為欽佩，卻是對此時凌天居然如此不給老軍師面子很是不舒服。
不過，這幾人倒也沒有什么野心，也認可凌天若是留下來，便是跟隨凌天也沒關系，所以，也沒有口出惡言。
“他的命格，奇特異常，若是這北方還有人能夠在短時間里崛起，對那些奴隸戰士構成威脅，怕也唯獨只有他最有可能…”
老軍師聽著身后幾人的喊聲無奈的開口道。
北方靡亂，這老軍師作為擁有相術能力的軍師并不是沒有反復推算過北方的命數，然而，在他的推算中，北方的混亂怕是會持續數百年。
而在這數百年里，唯獨能夠對奴隸戰士造成威脅的存在則會在一百多年后才出現。
而就算是那樣的存在也只是造成威脅，而沒有任何可能覆滅了那些奴隸戰士。
這是命數。
這種命數基本上屬于不可逆的。
但，凌天的出現讓老軍師看到了逆命的可能，雖然凌天現在只不過是逆了他自己的命，但是，這世間的命數從來都是以點帶面的。
凌天既然已經逆了自己的命，那自然也就有機會逆改了這北方的命數。
只可惜，凌天似乎并不打算做那等逆改北方命數的人。
“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下來，盡人事，聽天命吧…”
老軍師無奈的看了一眼天際，隨即，他的手指飛快的開始掐算起來。
天命可測，而老軍師的特殊力量此時隨著數百礦工足以組成軍陣更是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和加強，這個時候，他的的確確可以在北方靡亂的命數之中找到一線屬于他和這數百礦工的生機。
這一點是凌天不知道的，倘若凌天知曉老軍師還有這么一手，恐怕也不會急著離去。
當然，若是凌天留下來，那么老軍師的心思就會從保命轉到逆改北方命數的事情上，到時候不管是凌天還是老軍師都會成為北方命數的一部分。
身在其中，便會出現不識此中真的事情。
丘陵婉轉，數百人在老軍師的帶領下很快消失在丘陵當中，而就在凌天和老軍師都消失之后，大約小半天的時間，數千人從他們出來的方向鉆了出來。
“該死的，究竟都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怎么外面變成了這樣一幅樣子…”
這數千人，正是那些原本看守礦工的奴隸戰士，此時，站在原本凌天和老軍師所站的地方，那將領看著外面從平原變成丘陵的地貌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外面地貌的變化顯然讓這個奴隸戰士的將領也滿是驚訝。
只是，在他驚訝的時候，那數千隨著他一道逃出來的奴隸戰士中有人的神色卻是已經露出開心和興奮的樣子。
這樣的神色被這將領看在了眼中，這將領的神色微微一動，隨即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沒有立即去做什么。
丘陵，無邊無際，凌天和那數百礦工分開，身影快速的在丘陵之中穿梭，此時，他腦海內涌出的那些東西已經完全被他吸收，消化。
他的人此時穿梭在丘陵之中，但，若是從遠處看去，卻是連絲毫痕跡都看不到。
乾坤借法，還有那萬劍之法卻并不是單純的只有這兩種攻擊力量，更是有一些附帶的力量，隱藏，潛蹤，以及身法等等。
此時此刻，單單以隱藏和身法來說凌天超過之前不知道多少。
快速而行，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終于，一座原本應該是城池，現在，因為地形改變，看上去變成一處聚居地的區域出現在了凌天的視線當中。
一座座基本上有帳篷構成的房屋連綿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看上去似乎是沒有城墻的城鎮，又似乎是草原上某個部族的聚居地。
凌天潛藏在丘陵的某處隱秘之處，目光仔細的看著那一處聚居地之中的景象。
此時，那一處聚居地之中卻似乎是正在做著什么祭祀之類的事情，凌天可以看到，無數的奴隸戰士正將一個巨大的祭臺搭建起來。
那種充滿荒蕪，蒼涼的祭臺哪怕是凌天看到了也忍不住產生一種奇特的感覺。
這些奴隸戰士祭祀的顯然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存在。
然而，下一秒，當那些奴隸戰士將祭祀用品押出來的時候凌天的神色卻是立即變的難看起來，那些奴隸戰士押出來的祭祀用品居然都是人類，是中原人。
凌天隔著老遠就看到那些奴隸戰士將一個個中原人押到了那祭臺的前面，然后，一個個持著砍刀的奴隸戰士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的將最少一百多個中原人砍下腦袋。
血水就在那祭臺前慢慢的沿著某種充滿詭異的紋路開始散開，從凌天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血液構成的紋路似乎是一只巨大的怪物圖形。
獸類…
是獸神…
凌天眼神微微一凜。
作為世家子弟，凌天比普通人更加清楚宗教的祭祀，哪怕是中原人在上古的時期祭祀也是用的血食，那個時候，中原的多數宗教也是充滿血腥和暴虐的。
只是后來中原人的始祖建立了文明，開始了文明的進程，祭祀也從血食慢慢的變成了牲畜，而中原人的祭祀對象也從那些血腥而殘暴的所謂神變成了祖宗以及天地。
再然后，慢慢的正統的神系開始出現，仁慈，和善，乃至于講究道德，禮儀之類的善良陣營的神系開始和祖宗一起被中原人祭祀。
而實際上，善良陣營的無數神本身也都是來自于人，所以，中原人的祭祀嚴格來說已經無限傾向對祖宗的祭祀。
但，哪怕中原人的祖先曾經順利的將血腥殘暴的所謂神從祭祀對象上抹去，任何一個有著上古祭祀資料記載的世家都不得不承認，那些血腥殘暴的所謂神，擁有著讓人恐懼的力量。
那是能夠毀天滅地，摧毀一切的力量。
而很不幸，中原以外的無數地方卻都還在祭祀那些血腥殘暴的所謂神，這也是中原以外的那些地方明明一切都不如中原，卻還能對中原造成極大壓力的原因。
“嗬……”
好似鬼哭狼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血液化作圖案，那些奴隸戰士，以及和奴隸戰士一道的異族開始嚎叫起來。
然后，如同一頭猙獰的惡獸醒來，邪惡而森寒的氣息開始散開，隔著極遠，凌天都感覺到體內的氣機微微一滯，而同時，遠處，本來看似已經結束的祭祀再次開始。
一個個中原人被押了出來，然后，在一聲聲嚎叫聲里被直接推到已經開始散發出血腥光澤的圖案中。
隔著老遠，凌天能隱約聽到此時那些異族嚎叫的內容。
“兩腳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