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真的蠢
草原，一匹快馬急速而馳，很快進入一支商隊，隨即，飛鴿升空，朝著北安而去。
草原之上，契丹二十萬鐵騎快速折向，而其余之地，十萬鐵騎同樣開始變向。
大漢王朝這個時期如日中天，哪怕世家再如何的想要制造一場巧合性的入侵，但草原上本身就有傾向大漢的部族，所以，這些部族聯軍還沒有行動，他們的動態就已經被擺在北方那些戍邊大將的面前。
這種事情，世家知曉，那些草原上的部族也知曉。
所以，這三十萬大軍一開始就沒打算能夠順利南侵，現在的變向似乎也只是常規操作。
然而，這其中二十萬契丹鐵騎所去的方向分明是朝著凌天率領的八千大軍包圍過去的，看上去這支大軍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絞殺凌天的八千人。
“果然被庫爾克算準了，那些漢人的世家果然是玩的這些把戲，呵呵，二十萬殺八千，那些世家是蠢蛋嗎，以為我們契丹會做這樣的事情…”
草原之上，契丹族的首腦冷冷的看著草原的遠方冷笑起來。
世家給他送來的情報，凌天帶著八千精銳想要襲擊他契丹的族地。
草原民族，和漢人不同，不存在家鄉一說，部族遷移到哪里，哪里就是草原人的族地，但，草原上對于族地的在意并不遜色漢人對于家鄉的在意。
要知道，除去出征的戰士，每一個草原人的妻子，孩子，父母，乃至于他們的一切財產都在族地當中。
若是族地被熄滅，那么，若是你手上的戰士夠多還好，還能想辦法征服另一個部族，重新建立一個部族，而如果戰士不夠多，那么，你只能去投靠別的部族，被人吞并。
顯然，沒人喜歡被吞并。
所以，在世家看來，得到凌天要去襲擊契丹族地的情況后契丹的鐵騎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滅殺凌天和那八千大軍。
只不過，世家顯然忘記，契丹的鐵騎有二十萬，而契丹本身也是這十多年才新崛起的一個部族。
對于這個部族來說，什么財產，什么族地都還不是他們最為在意的，只要二十萬鐵騎在，只要能夠搶到足夠多的東西，那么，族地他們是隨時都可以丟棄的。
當然，草原人也是在意家人的。
然而，庫爾克在出兵之前已經傳信給了契丹的首腦，先行將契丹戰士的家人都遷移走，在族地里留下奴隸和一些老去的已經走不動的族人就可以。
對于庫爾克的提議，契丹首腦沒有絲毫猶豫就選擇了同意，奴隸是草原人最有價值的財產，但也是最不值錢的財產，因為奴隸可以隨時去捕獵。
而至于年老的族人，在草原上，內年冬天食物不夠的時候，都有無數的老人會獨自走進風雪，然后死于風雪，給年輕的族人和幼年的族人留下更多能夠支撐過冬天的糧食，所以，犧牲老人對于部族來說也不算什么。
“三天，我們最多只有三天的時間，庫爾克告訴我，如果我們能夠往西，到達河西走廊，讓那邊所有的部族都動起來，然后牽制漢人的兵力，他就會帶著鐵勒和高句麗的人為我們奪取到一塊繁衍的地盤，但，我們最多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后，我們的行蹤將會徹底被漢人掌控，如果到時候我們還沒能完成任務，那等待我們的就是全軍覆沒…
我的族人們，契丹能不能存在下去就看我們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給我跑起來…”
低沉的吼聲從契丹首腦的口中吼出。
作為這十多年才崛起的部族首腦，這個首腦沒有任何首腦人物的形象，看上去像是山大王多過像是首腦，然而，同樣的，作為剛崛起的部族，契丹人的戰斗力現在絕對處在最強盛的時期。
伴隨著這首腦的話語，二十萬契丹鐵騎頓時瘋狂的朝著西邊而去。
三十萬部族聯軍，這是世家弄出來的，然而，世家大概絕對想不到這十多年崛起的鐵勒和高句麗會隨著他們的計劃在暗中跟著一起動起來。
而鐵勒和高句麗的大軍加起來最少有六十萬左右。
總共九十萬大軍，哪怕分屬十來個勢力，其中最大股的八十萬人都屬于三股勢力，但，能夠給大漢帶來的壓力絕對不會輕。
最關鍵，這會兒大漢絕對沒人想到這九十萬草原大軍真正的目的。
實際上，除去契丹，鐵勒和高句麗三族，其余參與進來的草原部族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多數草原騎兵的眼中，他們之所以南下僅僅是因為草原上水流的減少，使得他們只能夠南下去劫掠，否則部族就會消失。
他們唯獨的想法只是趁著大漢還沒有反應過來，搶一波，然后朝著草原的深處逃去，再然后，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實在活不下去，那就找機會再搶一波。
哪一天被大漢逮住，那就只能夠引頸就戮。
草原，凌天帶著八千大軍同樣按照聶小倩商隊提供的情報朝著契丹的族地而去。
的的確確，聶小倩和凌天定下的計劃是收拾了契丹二十萬大軍，然而，八千對二十萬，凌天和聶小倩都不是瘋子，沒想過直接上，他們最終的計劃是偷襲契丹的族地，然后在契丹人回援的時候圍點打援。
只是，任憑凌天如何都沒想到契丹會來上那么一出。
或者說，凌天沒想到世家會繼續和契丹暗中溝通。
八千大軍很快到達契丹的族地，然后，凌天還沒來得及玩兒什么把戲，契丹的族地直接降了。
老弱病殘外加一大堆的奴隸，實際上這場仗也沒得打。
但看著投降的契丹族地，凌天的一顆心卻是猛的沉了下去。
聶小倩用十多年的時間毀掉了原本歷史上后來五胡亂華中的一些異族，但蝴蝶效應下同樣使得新的強悍的異族開始誕生。
“派人回去報信，告訴聶小倩，進北安，接管城防，任何情況下都給我堅持住…”
凌天暴躁的吼聲響起。
契丹人的族地顯然早已經收拾過，那么，他們的行動顯然都在契丹人的算計當中，這樣一來，北安會怎樣，細思極恐。
戰馬飛馳，報信的人已經離開，凌天飛快的拉來契丹族內的老人開始審訊。
然而，這些老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嘴硬，而是真的不知道。
這些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被用來當誘餌的老人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所以，干干脆脆的，他們就那樣安安穩穩的做了誘餌，沒有去理會契丹族的任何計劃。
這直接給凌天來了個當頭炮。
沒有任何情報，沒有任何方向。
這一趟草原之行凌天似乎整個的就是無頭蒼蠅。
然后，第三天的時候，來自南方的書信送了過來，是徐家調動家族的力量快速送來的，書信里讓凌天帶著麾下的人馬立即趕往河西走廊。
那兒和大漢的兩個州接壤，現在，契丹二十萬騎兵過了去，并且似乎還想挑動那兒的全部異族跟著南下，一旦被契丹人成功，等待大漢的絕對會是一場不遜色當年漢武北征的曠世大戰。
這樣的大戰，對于大漢來說是災難性的。
此時，中原大地因為水源消失的關系早已經哀嚎遍地，如果再來這么一場大戰，那么，這個帝國怕也就真的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這種崩潰對于現在大漢所有的世家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要以為世家喜歡打仗，至少，這個時期的世家是不喜歡這樣滅國之戰的。
這些傳承千年的世家家主都記載著秦末漢初有多少世家消失在戰爭當中，對于滅國之戰來說，現在那些世家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大漢現在的這些世家真正開始不在意任何戰爭，甚至喜歡上打仗是黃巾起義，大漢王朝將軍權和地方政權下放之后的事情。
“都尉…”
韓當跟在凌天的身邊看著徐峰送來的書信開口道。
這個后世的名將此時還沒成長起來，還不知道如何做出最明確的選擇，但卻也已經隱約感覺到按照徐峰書信里的指示去做只怕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換做是你，在眼下的情況里會不會去河西走廊…”
凌天看向韓當，契丹人去了河西走廊，看上去似乎沒什么問題，畢竟河西走廊同樣有極多的異族，如果契丹人能夠和那些異族聯合，真的足以對大漢產生致命的威脅。
然而，頂多也就是威脅，漢這個王朝之所以能夠成為后世華夏人的代稱，沒有其他任何原因，比強硬，它不如大明，比地盤大，它未必就及得上大唐，但，比實力，比華夏人的實力，哪怕在大漢被一分為三的情況下，大漢依舊是天下第一。
契丹二十萬人，就算加上河西走廊所有的異族，拼湊個百萬聯軍什么，大漢也絕對是能夠將其滅掉的，唯獨的區別只是付出多大的代價而已。
所以，契丹人到了河西走廊未必能夠做出什么成果。
“我不會，但，實在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
韓當極為老實的開口。
現在的契丹看起來的的確確只能去河西走廊，畢竟，走那里還能有一線生機。
“如果契丹人不止是契丹人，再加上鐵勒和高句麗吶…”
凌天再次開口。
旁人不知道契丹，高句麗，鐵勒之間的關系，但聶小倩十多年時間建立起來的情報線卻是讓凌天和聶小倩極為清楚這三個部族之間的關系何等緊密。
“契丹，鐵勒，高句麗…都尉，我們必須向朝廷求援…”
韓當的臉色微微一變。
作為跟隨聶小倩十來年的老人，韓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三個部族是何等的情況，這些都是聶小倩整垮了鮮卑等老牌部族之后才崛起的新部族，然而，正因為他們很新，所以，他們同樣很強，就如同叢林內剛剛取代蒼老獸王的新獸王。
強悍，壯碩，而且，兇殘，更霸道。
“我們必須回援北安…”
一句話落下，韓當再次開口說道。
鐵勒和高句麗，每一個都比契丹更強，兩個部族，最起碼能夠拼湊六十萬鐵騎。
這數字完全足以摧毀北安。
韓當這樣的老人絕不愿意看到北安被摧毀，更不愿意看到聶小倩遇險。
“不能回去，回去的話，我們就真輸了…”
然而，凌天微微搖了搖頭，此時，韓當已經失了神，這后世的名將現在畢竟還不曾有足夠的閱歷，所以，面對眼下的困境失了神，凌天卻是極為冷靜。
數個副本的經歷讓凌天腦子極為清醒。
現在他們絕不能回援北安，否則的話，他們就是將計劃里他們和契丹之間的位置換了個頭，鐵勒和高句麗成了圍點打援的，而他們則成為那送上門的獵物。
“我們去鐵勒和高句麗的族地，或許他們的族地也做過布置，但我們一定能找到他們真正的族地在哪，而北安…相信小倩能夠守住北安，至少，能撐住一段時間…”
凌天猶豫了下，隨即狠狠開口道。
現在回去北安肯定不行，被人圍點打援那就是找死，那么，他們能做的只有圍魏救趙。
然而，連契丹都將族地弄了個虛假套子等他們，高句麗和鐵勒是不是也早有準備，畢竟那連聶小倩都顧忌萬分的庫爾克就是鐵勒人。
“都尉，掌柜的信…”
就在凌天狠狠開口的時候，遠處，低沉的喊叫聲響了起來，帶著一絲興奮和振奮，聶小倩這十多年的的確確做了不少事情，所以，哪怕契丹族地的事情讓八千人的大軍士氣大喪，但聶小倩的書信到來也立即恢復了大半的士氣。
然而，此時，北安，徐峰卻是臉色難看的站在城墻之上聶小倩的旁邊。
北安城外，密密麻麻的騎兵遮蔽了整個草原，騎兵，雖然不善攻城，但數十萬騎兵，隨隨便便下個馬也能化作數十萬步兵，在這個時代哪有什么城池敢說絕對擋得住的。
世家是想異族南下屠了那么幾個村鎮城池，但哪個世家會想自己的家族在被屠的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