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不想造反的黃巾
接收韓當和聶小倩商隊護衛的事情比凌天想象的簡單，甚至，這個過程里凌天都沒有需要顯露自己的實力。
聶小倩這個女人的的確確相當了不得，不管是韓當還是這支護衛隊對于聶小倩的忠誠都比凌天想象的要高出不少，這忠誠之下，可以說就算聶小倩派個女人來都能接管這支護衛隊。
當然，在接管了之后凌天依舊還是顯露了下自己的氣息。
別人的忠誠的一回事，讓別人知曉自己的實力又是一回事。
對于這樣一支隊伍，凌天是極為認可的，也正是這樣，凌天才更加的在意，而讓這樣一支隊伍知曉他的實力，在今后配合作戰中也絕對能夠有更好的效果。
等凌天離開護衛營地的時候，這營地里的護衛基本上已經盡數歸于凌天。
這種順暢，尤其是來自聶小倩創造的順暢讓凌天心情極好，只是，這種好心情在上了一直等在營地外的聶小倩的馬車后出現了變化。
凌天進入護衛營地收服那些護衛的事情聶小倩沒有跟著，這女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一個女人什么時候應該幫著男人做事，什么時候又應該選擇退避。
所以聶小倩一直都等候在營地外。
而對于凌天能夠收服護衛們的事情聶小倩顯然也沒有絲毫的懷疑。
在凌天回到馬車上之后聶小倩先是恭喜凌天順利收服了那些護衛，但，緊接著聶小倩給出了一個讓凌天在意的消息。
“張角，到了北安…然后，我的人失去了他的蹤跡…”
淡然的話語，凌天的眉頭微微一緊。
如果換個人負責的這件事，就算丟失了張角的蹤跡凌天也不會有半點多想。
不管歷史上和演義里的張角被人認為多菜，怎樣的輕輕松松被收拾掉，但，作為能夠掀起當今天下最頂尖帝國覆滅序幕的宗教首腦，張角擁有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然而，凌天更了解聶小倩，也認可聶小倩的能力。
單比能力，聶小倩或許還稍微差了張角一點，然而，聶小倩比張角多出了數百年的閱歷。
那數百年的閱歷足以讓聶小倩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完美的碾壓張角，不是以為數百年沒什么，漢末時期，文字還是用竹簡雕刻的，讀書還是奢侈的事情，一本孫子兵法都無法培養出一個將軍，而到聶小倩那個時代，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等等兵書已經基本上不值錢。
聶小倩本是出生書香門第，自小喜愛讀書，成年后又遭逢慘變，經歷過苦難，混跡過市井。
充沛的知識和顛簸的人生結合，灌入聶小倩那聰明的大腦，配合聶小倩看似圣母，實則極為堅韌的心性，才造就出聶小倩這么一個絕不遜色歷史上任何頂尖女性的存在。
而這樣一個人，在有了先行準備，又默默發展十多年，清楚歷史軌跡的情況下跟丟了張角，那問題絕對不簡單。
張角，察覺到了聶小倩對其的敵意…
在沒有任何接觸，甚至沒說過一句話，有過一次交流，連和太平道都沒有過多交流的情況下，張角察覺到了聶小倩的敵意…
如同聊齋世界的那些種種法術，這個世界，或許天道規則有區別，但張角顯然有某種方式察覺到了聶小倩的敵意。
“不用急，張角會來找你的…不管他是想要造反，還是想要做其他的任何事情，你在農業上的造詣都是他需要的…”
凌天想了下緩緩開口。
張角，太平道創始人，傳說中南華老仙的弟子，最起碼那一身本事是傳說中南華老仙傳授的。
這樣的一個人絕對是有極強悍的力量，而但凡強悍的存在都對自己有極大的自信。
這樣一來，就算張角知道聶小倩對他有敵意，為的聶小倩的農業技術，張角也會前來見一見聶小倩。
唯獨不知道，張角什么時候會來。
斬殺張角的事情蒙上一層陰影，凌天和聶小倩只能一邊耐心等待，一邊將手上的力量仔細的梳理，靜待事情的發展。
這樣，過去幾天的時間，凌天基本上已經徹底的入職北安都尉一職。
整個北安區域的情況被凌天掌握在了手上。
同樣的，掌握這個區域之后凌天發現聶小倩在這邊的安排一樣已經近乎完美。
那些異族那邊的情況雖然復雜，但和聶小倩說的一樣，九成的異族是靠著聶小倩的商隊活著的，只要聶小倩的商隊不出問題，那些異族絕對沒人會反。
哪怕那個異族中出現的極為厲害的家伙也絕對掀不起大浪。
一切都很平靜，就連徐家這樣的世家都極為配合，如果不去想這個時期是漢靈帝時期，是漢末，那么，這對于凌天來說已經是穿越之后所待的最為和平的年代。
似乎戰斗，流血之類的都已經遠去。
然而，平靜在凌天醒來的十五天出現了變化。
“掌柜的，掌柜的…”
這天，大清早，焦急而帶著恐慌的喊叫聲驚醒了凌天，他匆匆而起，拉開門的時候恰好看到對面聶小倩的房門跟著拉開。
兩人對視一眼立即同時前往他們宅子的大門口。
“掌柜的，河流正在消失…”
打開大門，門外，凌天醒來那天就隨同聶小倩的漢子滿臉汗珠的站在那里，看著開門的聶小倩開口道。
河流，消失…
凌天和聶小倩同時微微一愣，隨即兩人臉色跟著一變。
“帶路…”
凌天的聲音沉聲響起。
河水消失這四個字聽起來古怪，但，凌天和聶小倩都不是不知民生的人，在這個封建時代，耕種依靠的就是水源，而北方，大半的田地周圍定然有河流。
如果河水消失是字面意思，那么，其代表的意義便是天下大亂。
顧不得多想，凌天和聶小倩跟著那漢子快速的朝著外面跑出去。
聶小倩的宅子不在北安城內，而是在城外的村子里，村落，周圍本是有無數的池塘，凌天和聶小倩隨著那漢子一路而奔，剛剛離開村子兩人的臉色就已經徹底的黑下來。
村子里，他們經過的數個池塘水位比起之前似乎都下降了一半還多。
池塘，本身和河流是不連通的，甚至和地下水也沒有直接的連通，但，如果地下水干涸，那么，缺少水分的大地是會汲取一切水源，其中就包括池塘。
離開村子，沒過多久就到了一條大河邊。
凌天和聶小倩到達的時候，那條大河邊上已經有零零碎碎的人沿著河岸邊站立著，顯然都是聽說河流出問題而來查看的人。
這個時代，但凡城池都是建造在河流邊上，尤其是北方，北安城之所以能夠建成，聶小倩的農業技術和商隊是一方面，這條大河同樣是一方面。
這是一條足足有上百米寬，數十米深的大河。
原本，這樣一條河的水流該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但，此時凌天和聶小倩的視線中，這條河的水流已經下降的快要露出河床來。
“怎么會這樣…有沒有派人看過上游，是不是上游出了什么問題…”
凌天看著大河內的景象心中浮現難以置信的感覺，隨即看向那去報信的漢子開口喊叫起來。
“上游，往上已經看到數十公里，下游也是，都一樣，水消失了…”
那漢子有點崩潰的喊叫起來。
這個時代，旱災帶來的恐怖絕非后世的人能想象的，一旦少了水源，定然是要起饑荒，而伴隨著的就是流民四起，烽煙遍地，亂世開局。
“去護衛營，派遣護衛們朝南去看其他的河流，去看每一條能找到的河流，去看那些河流的水有沒有消失…”
突然，凌天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猛的拉住聶小倩，轉身就朝回奔去。
若水消失的僅僅是北安城這邊一條河，那還沒多大的事，而若是全天下所有，不，不需要所有，只要大半的河流水消失掉，那么，亂世就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相信天下的水會無緣無故的消失，所以，你放心，這定然是有所原因，找到這原因，我們就能解決他，這天下，亂不了…”
凌天拉著聶小倩一邊飛奔一邊開口。
這個時候，聶小倩已經微微有點失了分寸，這女人的的確確強悍，但她畢竟依舊只是個女人，她沒有野心，只想安靜的活著，加上有點圣母，只想天下太平。
這大河的水無緣無故的消失著實給了她極大的震蕩。
這種震蕩下，聶小倩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凌天某方面或許不如聶小倩，但本身沒有圣母心態，加上經歷了一些聶小倩不曾經歷過的事情，所以此時倒是冷靜的很。
“這天下的水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但，萬流歸海，這陸地上的水完全可以回歸大海…”
兩人正在飛速奔跑，一個淡然的聲音突然間卻是平緩的傳入兩人的耳中。
凌天的身影一頓，一把將聶小倩擋在自己的身后。
此時，凌天一身的實力早不復最盛時期，但也絕對不算弱，這個聲音的主人能夠在開口才讓凌天察覺到其所在，其實力絕對極為可怕。
一把護住聶小倩，凌天側臉看去，旁邊，毫無遮掩的原野中一個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那兒。
這是一個看上去頗為仙風道骨的老者，雖然穿著一身亞麻布衫，但卻給人一種仙神下凡的感覺。
“張角…”
看著這個老者，凌天帶著一絲驚疑開口。
漢末，知名的宗教人物不少，張角，于吉，左慈，乃至于張魯等等都名噪一時，然而，這個時間段，最有可能出現在這里的唯有張角。
這太平道的創始者本身也應該會來找聶小倩。
“無需緊張，貧道對兩位實則沒有惡意，實際上，若聶女士能夠真的解救了這天下蒼生，貧道哪怕讓出太平道教主的位置，替聶女士牽馬都愿意…”
張角默認了自己的身份，隨即看著凌天開口道。
只是，張角說的好聽，凌天卻半點不敢相信張角的話，甚至，凌天心中隱約懷疑這大河的水干涸和張角有關系。
“世間王朝皆有氣數，漢室享國四百來年，氣數終究耗盡，這天下，怕是要烽煙四起，老道來見聶女士，只問一句，這赤地千里可有辦法種糧…”
張角淡然的看了眼凌天，顯然，這老道看出了凌天的不信任，只是，老道似乎也并不在意，徑直看向聶小倩詢問道。
他的問題讓凌天和聶小倩的眉頭卻同時微微一挑。
漢室氣數已盡，這句話怎么聽都是想要造反的人找了一個借口和理由，而后面那話則怎么聽都似乎一個新的皇帝詢問是不是能快速的在造反成功后安定國家。
“何來氣數，這世間的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若是能夠以人勝天，那哪里來的氣數已盡…”
凌天冷冷的看著張角開口道。
漢末，凌天和聶小倩都清楚，現在是漢末，很快就會諸侯四起，但兩人卻都想著能夠延續這大漢的壽命。
劉漢得國不光彩，劉漢皇室也算不上什么好的皇室，但這大漢，這漢民族，的的確確因為無數仁人志士而成為這天下最頂級的帝國。
在后世，除去一個唐王朝，實際上，基本上沒有任何王朝能超過這個王朝的。
若能解決食物問題，或許，這個王朝能走向另一個路線，而和平將永遠存在。
凌天不是圣母，但，他現在向往和平，不管是永久的和平，還是他和聶小倩生活所需的和平，他都希望能夠保住這大漢。
“以人勝天，哈哈哈哈哈哈…”
張角聽到凌天的話，微微一愣隨即笑起來，老道似乎聽到什么極為好笑的話。
“老道看你也是修煉者，哪里來的這可笑的說法，自周武伐紂，天子取代人皇，人族之皇，之帝都甘愿臣服于天，這世間還有何來的以人勝天…人族之盛不過四百，又有誰能夠抗衡，我們唯獨能做的只是將損失降至最低而已…”
老道大笑之后看向凌天一字一句的開口道。